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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牌在哪兒?!彼匝宰哉Z,然后低頭拽出了自己的公文包。 不過當他看見公文包拉鏈上的血跡時,裴無涯的動作又立即停止了,他用手指蹭了下血跡,發現依舊是濕潤的狀態,看來在是不久之前滴上去的。 “小伙子,你在找什么?” 裴無涯抬頭,發現是旁邊的老太太再向自己搭話。 他的余光看向了老太太,發現她的年紀似乎已經非常大了,臉上的皺紋多到讓她看上去像一個還沒有剝皮的核桃,她的頭發花白,此時正笑瞇瞇得看著把公文包放在膝蓋上的裴無涯。 “工牌?!迸釤o涯簡單地說,他下意識把公文包往自己身前藏了下。 老太太臉上的表情更加夸張了,她唉聲嘆氣,“是嗎?”她的臉慢慢湊到了裴無涯的面前,“難道你找的不是這個嗎?” 她話音剛落,裴無涯就意識到不好。 果然,下一秒老太太核桃皮一樣皺巴巴的臉突然變了模樣,她伸出手,撕開了自己的臉皮,然后扯開自己的骨頭,從空蕩蕩的變成一個血色rou窟窿的臉里,掏出了一只被開膛破肚的貓,甚至裴無涯還看見了她臉上的rou窟窿里,還有一只沒有了眼睛的貓,在探頭看著他。 “你不是在找你的貓嗎?” 老太太手上舉著那只謝如海曾經養過的貓,此時這個貓已經是被擰斷脖子開膛破肚的狀態,血污和溢出的內臟讓它原本的毛發變得亂糟糟的。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裴無涯想要后退,卻發現此時地鐵的車廂也變了模樣,整個地鐵車廂變成了長條形的血色空間,原先的扶手和座椅變成了rou紅色的內臟和腸子,地面上是毛茸茸的皮毛。 整個地鐵車廂好像變成了貓的體內,那兩只貓突然活了過來,它們親密得趴到了裴無涯的腿上、肩膀上,而那些乘客無一例外,長了一張貓臉。 老太太的臉上依舊是那個巨大的血窟窿,裴無涯想要離開,就察覺到自己的四肢已經被貓尾巴纏住了,他的余光看向地鐵的到站表——在黏答答的血rou里,他發現下一站馬上就要到了。 “下一站:慈元門?!?/br> 而當這個報站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周圍的老太太、貓臉乘客還有那兩只貓都完全不見了蹤影——“小伙子,沒事吧?” 他聽見了旁邊老太太的聲音。 裴無涯抬頭,看見身旁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對他露出了個關心的微笑,似乎很擔心這個臉色煞白,不斷冒著冷汗的小伙子。 裴無涯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的公文包,他感覺到自己的膝蓋有些濡濕,他猜那是從包里滲透的貓的血,而且他很肯定一件事,剛剛那種恐懼并不是來自于他自己,而是謝如海這個人。 他只是在體會謝如海曾經看過的場景,以及他曾經感受過的恐懼。 那這又是什么?謝如海因為過于恐懼看見的幻覺?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裴無涯看著地鐵上的標志,當看見地鐵到達慈元門那站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應該下車了。 出乎意料又在裴無涯猜想之中的,這次直到他下了地鐵,站在慈元門的站臺上,場景都沒有切換,他抬頭看了眼空中的倒計時,發現時間又過去了3小時。 ——看來就像他想的那樣,這個倒計時并不是以他在這個副本里實際感受的時間為基礎。 至于具體是什么計算方法,他暫時還沒有發現。 …… 和預想中,自己站在站臺上不知所措不同,裴無涯發現,當他站在站臺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人,對方正是那個住在書房里,嘴唇上有傷疤的男人。 對方看見他之后,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下,然后走了過來,“這么慢?!?/br> 裴無涯學著謝如海應該有的反應,瑟縮了一下肩膀,唯唯諾諾地說,“有點事?!彼皖^看了眼自己拎在手上的公文包,“為什么事情會這樣?” 為什么事情會這樣?幾乎是個萬能句式,如果對方的警惕性比較差,或許會順著裴無涯的話往下說,然后透露出關鍵信息來。 然而刀疤男人沒有接話,只是用余光看了眼裴無涯手上的公文包,雖然很細微,但裴無涯還是從他的眼神里,看見了嫌惡和厭棄,還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別廢話?!?/br> 裴無涯閉嘴不說話了,他慢慢跟在男人的身后,和男人一起走在了地鐵的站臺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一件事,他想當然的以為出租房里的幾個租客,都是一早就住在那里的。 完全忘了去調查一下,他們住進這個出租屋的時間以及和謝如海本人的關系。 如果刀疤男一開始就住在出租房里,根本沒必要和謝如海在這個地鐵站匯合,完全可以直接帶著謝如海來到那里……裴無涯想起了男人身上那個和醫生一模一樣的倒三角大腦圖形,心底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 “這個項目除了我,還有誰參加了?” 他試探性地問,項目可以解釋是治療謝如海那些夢中記憶的嘗試,也可以是實驗——從一開始,他對于醫生的身份就比較懷疑,準確說,他對于這個副本里自己看見的東西都很懷疑。 現在醫生和刀疤男唯一的共同點,都是這個倒三角的大腦圖形,他忍不住有了一些聯想,再加上謝如海突然拿到的那筆30萬巨款,難不成是和什么秘密實驗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