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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這個聲音由遠及近,慢慢環繞在裴無涯的耳側,再然后他聽見了女人的尖叫聲,對方似乎在哀求什么,但是很快聲音就不見了。 再然后,腳步聲從遠處慢慢傳來,再然后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但是出乎意料的,出現在裴無涯目前的,并不是自己之前在狼外婆家門口看見的霍姆斯,對方也是個男人,但是穿著破舊,看上去是做慣了體力活的。 在看見躺在解剖臺上,睜開雙眼的裴無涯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疑惑,再然后,他就搖搖頭,似乎覺得這不算什么。 他拿起手中的斧頭,慢慢像裴無涯靠近。 那個距離已經能夠讓裴無涯聞到他身上的惡臭,以及看見他臟污的外套上的血漬,卻唯獨沒有聞到一丁點兒的汗臭味。 “霍姆斯在哪兒?”裴無涯問,他躺在解剖臺上沒有反抗。 那個男人歪著頭,似乎不明白裴無涯在問些什么,他就像個機器人,舉起了手中的斧頭,高高豎起,他比劃了一下,像是準備一斧頭下去,就砸碎裴無涯的腦殼。 裴無涯面無表情得躺在解剖臺上,他看著斧頭快速朝自己落下,就在離他還有10厘米的時候,他的頭飛快往另一邊偏離了方向。 斧頭重重得落在了解剖臺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男人見一擊不成,想要拔出斧頭,再次攻擊,卻看見原先躺在解剖臺上的獵物的手腕上出現了火焰,飛速燃燒掉固定住他的皮帶之后,緊接著就一腳踹向了自己的下、體。 ——然而男人并沒有什么反應,他只是低頭看了眼裴無涯的動作,然后舉起斧頭,再次攻擊起來。 裴無涯此時已經翻身滾到了解剖臺下,他拿出自己的球棍,一棍子砸到了男人的腦袋上,按照他的力氣,這一下絕對能讓男人后腦勺開花。 然而他卻覺得自己像是敲在了木頭上,男人依舊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木然得揮舞著手中的斧頭,依舊準備攻擊裴無涯。 “反正已經知道了?!迸釤o涯自言自語。 他話音剛落,火焰便順著他的腳下踩著的地面蔓延,直至沾到男人的身上,飛快燃燒了他的全身,他整個人被裹在了火焰之中,不過須臾,便被燒成一團灰燼。 裴無涯低頭看了眼掉下的斧頭還有變成灰燼的男人。 “他不是副本里的NPC?!?/br> 在問答環節時,他買了兩張【友誼卡】一直放在身上,按照副本的設定,只要你有【友誼卡】,那么你就能獲取任意副本NPC的友誼度提升80%,只要該NPC對你有攻擊意圖時,該卡片自動生效。 這個友誼卡的作用,主要就是避開來自副本NPC的一次必死攻擊。 但是在剛剛,這個友誼卡卻沒有生效,這只證明一件事,男人并不是這個副本里的NPC,那他會是什么? 裴無涯猜測他可能是霍姆斯控制的某個傀儡。 那么這樣,又回到一開始的問題,霍姆斯究竟在哪里? 又或者說,換個思路,這個旅館真的是“旅館”嗎?還是他的一個玩具城堡? 裴無涯踢開斧頭,拎著球棍,用力砸向墻壁,他好像一個破壞王一樣,只要前面有墻壁,就直接用球棍砸開,他離開了有解剖臺和焚燒爐的地下室,在迷宮一樣的空間里穿梭著,終于感覺到自己來到了建筑物的邊緣。 此時他已經看見了一扇窗戶。 但是地下室里為什么會有一扇窗戶? 裴無涯想,即便霍姆斯喜歡在建筑物里建造假的門,但是在地下室里的假窗戶又有什么意義?誰都知道,地下室里不可能會有一扇能夠看見外面的窗戶。 帶著這一點的疑問,裴無涯走過去,用球棍挑開了厚厚的窗簾……起先,他沒明白窗外是什么。 因為他只看見了一片相同的色彩,夾雜著一點點的白色。 再然后,他看見窗外的這點顏色開始慢慢遠去,他終于明白,原來出現在窗戶里的,是霍姆斯的眼睛。 隨著對方逐漸遠離這個小房子,裴無涯也看清了此時的霍姆斯,他像個巨人,看著縮小版旅館里的裴無涯。 他能夠看見霍姆斯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是在說些什么,但是卻無法分辨清楚。 但是下一秒,他發現自己所在的小房子一陣劇烈的晃動,像是霍姆斯拿著房子在移動……對方走路的速度不快,但即便是這樣,整個旅館依舊是像地震一樣。 伴隨著這樣的劇烈晃動,裴無涯想從旅館里出去幾乎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努力得抓住墻壁的邊緣,好讓自己不要在這個劇烈的晃動中,被甩到墻壁上,撞成重傷。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是一會兒,也可能是很長的時間,裴無涯已經被這動靜弄得頭暈目眩時,他終于感覺到霍姆斯的腳步停了下來。 對方好像在說些什么,但是因為此時裴無涯被縮小得太小,無論對方說什么,裴無涯聽起來都像打雷一樣是嗡嗡的含糊不清的聲音。 但是空氣里的味道已經很濃郁,裴無涯努力爬到窗戶邊,趴在玻璃窗戶前,往外看,就發現整棟微縮旅館居然已經被舉在了一個池子上。 這個池子散發著濃烈的氣味,即便用腳趾,裴無涯也猜到了這個池子的真正用途——就是霍姆斯處理被害人衣物以及首飾等等東西的溶解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