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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芽看得分明,何以能無視?他走了兩步,便又臉蛋微紅地仰著那張漂亮臉蛋折返回來,一揮手祭出一個法寶來,將整個房間都罩住,說:“此法寶名曰‘諦聽’,可以聽見想要聽到的任何對話,也可以屏蔽任何大能的監控,絕無例外,是掌門師祖給我的極品法器,你若是有什么話,便直說,婆婆mama的,實在難看?!?/br> 宮思欲立時哭笑不得,說:“顧兄實在面冷心熱,只可惜我這樣來路不正,不配與你交友,不然定是死活都要成為你的知己?!?/br> 顧北芽淡淡說:“重點?!?/br> “沒有重點,重點顧兄已然知道了,我被人監視著,來鏡山門就是為了當你的乘龍快婿,做了道侶之后,帶你去一趟云洲赤月門?!?/br> “就這樣?” “就這樣?!?/br> 顧北芽沉思片刻,說:“誰讓你來的?” 宮思欲難以啟齒的頓了頓,說:“說來話長,這要從幾天前說起,赤月門死了個長老,但來了個名叫姬恒的傀儡師,此人幾十年前曾被趕出云洲,四處漂泊,大家都以為他死了,誰知道不知怎么地,又突然帶回來了一個極為強悍的傀儡,名喚妖奴,一躍打敗了赤月門好些長老,成了長老之首,分管我所在的器樓,很會收買人心,赤月門上下大都念他時不時分配一些能夠滋養靈脈的靈丹給我們吃用,所以很聽他的話……” “所以他要你來,你就來了?”顧北芽皺眉,那名叫姬恒的傀儡師難不成師個比姬恒還要厲害的修士? 宮思欲瞧出了顧北芽的困惑,也就不壓制修為,一面釋放屬于自己真正的威壓,一面扒開衣裳,露出胸膛正中央的烙印上去的咒符,難堪地說:“我是一時糊涂,他單獨找我,說有法子可以快速提升修為,我便信了,如今我便是他的傀儡,他要我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然……” “我會成為妖奴的肥料……” 宮思欲念到‘妖奴’二字時,那打從靈魂深處恐懼的顫抖展露了個淋漓盡致。 顧北芽本想說宮思欲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妖奴不過也是傀儡,你如今元嬰還怕?” 宮思欲不辯解:“你沒有見過那妖奴,姬恒長老幾乎像是cao控了一個怪物,且怪物似乎并不十分聽從他的話,是擁有一定記憶的傀儡,能夠強大到被做成傀儡還擁有記憶的,活著的時候絕非等閑之輩,說不定是什么快要飛升的大能,高約三米……我想著……” “想著什么?” “姬恒長老大抵也想要你做他的傀儡爐鼎,為他誕下無數龍蛋,日后他便有一支龍的傀儡隊伍……” 顧北芽‘呵’了一聲,沒有惱怒,反而說:“那你將這些話都告訴我,我可不會陪你回去赤月門,也不會為了幫你請爹爹與掌門出關,你怎么辦?” 宮思欲‘啊’了一聲,他到底是被看透了,苦笑道:“原以為顧兄面冷心熱,聽了我的話,說不定會幫我派除掉那心術不正的禍害,看來是我想多了?!?/br> “的確是你想多了,鏡山門不愿意摻和你們赤月門的事務,你的死活也同我沒有干系,沒有必要為了你去惹來一個□□煩?!?/br> 宮思欲低下頭,說:“可我走了,還會有別人來,姬恒長老心術不正,又有妖奴那等殺器,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顧兄只要一日不殺了他,他便會費盡心思的得到你,俗話說的好,有千日做賊,卻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顧北芽百無聊賴的站起來,赤足始終懸空于地面幾厘米,一面收起自己的法寶,一面懶懶說:“你讓他來試試,是他的妖奴厲害,還是我爹爹厲害?!?/br> “顧兄對令尊也太過自信了?!睂m思欲如此掏心掏肺,卻換不來一絲同情,口不擇言道,“倘若此次閉關,鏡山門掌門與令尊一同沒能渡劫成功,隕落了,你又當如何自保?!龍族的確強大,卻不適合如今的修真界,你根本不能修煉,現在不若與我合作!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時候!” 顧北芽回頭:“我也很討厭‘你弱你有理’的人,聳人聽聞、激將都對我沒有用,回去吧,我不揭發你已是對你好,蕭爹爹若是知道自己介紹了一個禍害給我,他會很自責……” 宮思欲一時竟是不知道顧北芽到底是溫柔還是殘忍,他仿佛是將人區別對待的,對親人溫柔,對陌生人殘忍…… “我回去會死,你也讓我回去?”宮思欲理智回籠,頹然的望著顧北芽的背影,這明明是個極為曼妙惹人憐愛的背影,主人卻十足的自私愚蠢,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 顧北芽想了想,說:“你想留下也無所謂,我不會趕你,隨你罷?!?/br> 宮思欲眼睜睜看著顧北芽離開,那‘干脆現在就強行將龍擄走’的念頭也被徹底壓了下去,他到底是做不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卻也真的不想死,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夠有別的轉機…… 而顧北芽匆匆回到自己的天鳶宮后,卻是手腳發涼,方才的冷漠與堅定瞬間化為泡沫,成為心悸的源頭。 他喚來一旁始終形影不離的扇音,扇音剛走到他面前,他便一把抱住扇音,雙手藏進扇音的衣裳里取暖,閉著眼睛,一面用力抓扇音那結實的后背,在那肌rou線條無比完美的背部再度留下記錄他孤獨與彷徨的抓痕,一面難過害怕的在心里喊了一聲: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