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宋詞不清楚容詩翊跟周家人的恩怨,也沒去問,但看那樣子也知道,這家人以前沒少刁難他的小紅毛。 得了吧,人家是個Omega,潑一杯酒就了不得了,動起手來打出點問題怎么辦。 容詩翊沒當回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Omega保護法又不是白立的,雖然說宋少爺答應幫我扛事,但我也不能害你鐵窗淚,對吧。 宋詞不置可否,他瞥了容詩翊一眼: 他以前也那么對你?你不在意? 嗯,怎么可能不在意啊,不想計較罷了。就像一條狗,他想吃的rou骨頭對我而言是要丟掉的垃圾,他不愿意,咬我一口,我不能咬回去也不能勸它別咬了,我怎么辦?當然是躲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我忙著呢,沒時間陪他玩。 宋詞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想了想,提議道: 你還可以當著他的面把他的rou骨頭吃掉。 我有病啊,吃垃圾干什么。容詩翊被他逗樂了。 宋詞但笑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按滅手里的煙: 困了就回家吧。 聽了這話,容詩翊側目看他一眼。 宋詞側臉精致的輪廓被對面的霓虹燈映出一層淺藍色,眼睛半垂著,連慣常那點笑意都隱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容詩翊總覺得今天的宋詞好像有點不一樣。 但他也沒去追究那一絲微妙的不同,只揮揮手,告別后就沿著圍欄往家的方向走。 可走出去幾步后,容詩翊發現事情好像并不簡單。 他往前小跑一段,又停下來轉頭看著在他身后三步遠位置跟著的宋詞,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跟著我干什么? 宋詞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攬住他的肩: 晚上壞人多,我送你回家。 你有病吧?爺是個大猛A,除了一個叫宋詞的狗東西,哪還有壞人不長眼會來欺負我? 容詩翊掙脫宋詞的魔爪,拔腿就跑。 但他不敵宋詞,事情最后還是以他腦袋被卡在宋詞臂彎里結束。 容詩翊認栽了。 他家離這邊不遠,可以繞幾條小巷子抄近道。 這一片大多是老建筑,腳下是年代久遠的石板路,偶爾會有貓咪竄來竄去。 為了防止容詩翊再溜,宋詞一直抓著他的手腕,一開始容詩翊還有點不愿意,但慢慢也就習慣了,還帶著宋詞像小朋友似的邊走邊甩著胳膊。 倆人的影子被巷子里偶爾會出現的燈光拉得很長,映在地面上,像手牽手一樣。 他們在小巷子里散步似的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容詩翊聞見熟悉的燒烤味,突然就來了興致: 宋詞,你想吃燒烤嗎? ?宋詞多少有點無法理解: 你不是剛吃過? 容詩翊提起這個就委屈: 對不起宋少爺,小容是個俗人,吃不慣鵝肝醬和七分熟的牛排。我的胃在向我抗議,它說他需要牛rou串,最好再加上一份爆肚。 再來份涼拌黃瓜解解膩吧。宋詞提議道。 好主意啊。 哎,容容! 正在容詩翊努力想把宋詞往那個方向拉的時候,燒烤攤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看過去,只見穿著背心的蕭凜從位置上站起來,沖容詩翊揮揮手: 你下班了,來兩串? 來了來了??! 這還能拒絕? 容詩翊整個人都亢奮了,邁開步子就要往那邊走,連宋詞什么時候放開了手都沒有注意。 宋詞微微蜷起手指,沒跟他一起,只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他想到了今天晚上容詩翊在電梯里說的話。 宋詞,咱倆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容詩翊樂觀又真實,他有很多朋友,有自由不受擺布的人生,他的世界在煙火氣的巷子里,有青石板路和貼著墻邊邊的小野貓。 但宋詞不一樣,他生在紙醉金迷中,他的路從一開始就是被身邊人規劃好的。 好像從一開始,就是他黏著容詩翊不放,因為容詩翊身上有他沒見過的東西,像個小太陽一樣吸引他靠近。 喜歡看他笑,喜歡看他炸毛,喜歡他的原則和處事方式。 夜里清冷,宋詞站在光碰不到的地方,抬眼看著容詩翊走向那片熱鬧且滿是歡聲笑語的暖光。 那是他的世界。 宋詞就這樣默默注視著容詩翊的背影,片刻后,目光頓住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的紅頭發少年頓住腳步,轉過來看著他,隨后抱起手臂,沖他揚揚下巴。 他逆光站著,笑著揚聲道: 來啊狗宋詞,怎么站著不動了?是要我去請你嗎? 宋詞愣了一下。 兩人在漸起的夜風中對視幾秒,最后,宋詞輕輕笑了一下,原本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緒也隨著這一笑消失不見。 他從夜的影子里走了出來,碰到了光: 不用請,我自己來了。 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和以后都是下午三點更~ 感謝在20210917 01:30:47~20210918 20:48: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吟曉月寒、ya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檸 20瓶;村花家的小黃鴨、顧槿妍、非魚、yang10瓶;肥碩大貓、初見、景兮 5瓶;霧 3瓶;@@cium 2瓶;大大沖鴨、「傾玖」、亓樺樺叉會兒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Chapter 28 入夜漸深, 燒烤攤里沒什么人,只有中間的大桌子圍了一圈半大少年。 他們原本在笑鬧,看見容詩翊過來, 忙笑嘻嘻叫了幾聲容哥, 而后往旁邊擠擠給他讓出點位置。 才下班?怎么這么晚? 蕭凜隨口問一句, 轉身從后面的空桌子旁邊撈了把椅子過來放在身邊。 有事。容詩翊拍拍他的肩膀: 再多拿個椅子。 干嘛?蕭凜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容詩翊身后跟著的宋詞。 他沒話了, 默默轉過去當椅子的搬運工。 嘶,又是宋詞。自從今天下午容詩翊跟他解釋他倆沒那種關系后,再看這倆人同框就感覺怪尷尬的。 跟蕭凜一起吃飯的大多是倆人小學初中認識的朋友, 算是發小,他們看宋詞是個生面孔,都覺得新鮮: 容哥, 介紹一下唄,這位是? 宋詞,我朋友。 容詩翊簡單介紹道。 說著, 他抽了張紙擦擦自己手邊的桌面。 他知道宋詞那嫌東嫌西的臭毛病, 就順手幫他也擦了,最后還不忘用手摸給他看: 擦干凈了。 他這舉動落到不少人眼里,有個人笑著打趣道: 容哥夠細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伺候媳婦呢。 去你的。 容詩翊笑著沖他翻個白眼。 笑死,該說不說, 容哥這樣的人,以后肯定對老婆好。 這群人都是自來熟,容詩翊的朋友就是他們的朋友,每次有了新面孔,他們都得講述一下容詩翊從小到大的光榮事跡。這次也是順著這個話題, 興致勃勃同宋詞道: 哎兄弟,你可不知道,我們容哥上小學那會兒就會英雄救美了。那時候隔壁班有個臭小子掀女孩裙子,被他按在地上揍得直喊mama。 哇,這么厲害? 宋詞接過蕭凜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笑著側眸看向容詩翊。 還有更厲害的!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學校隔壁街的幾個社會混子總到我們學校來堵學生要錢,你猜我們容哥干了個什么事?他翹了一下午課,帶著哥幾個抄家伙把那幾人截了,麻袋套頭就是一頓揍,最后還被警察叔叔批評教育了。 對面的哥們說得直樂: 那幾個人現在在北街那塊混,到現在見到容哥都得叫聲哥。 這都是容詩翊以前干過的混賬事,再被提起來還給他聽不好意思了: 差不多行了啊,小時候干的混賬事就別說出來丟臉了。 聽他這樣說,大家也就換了個話題,聊了一會兒,不知是誰提議的,幾個人拿出手機開始聯機打游戲。 容詩翊沒參與,他晚上那頓就沒吃什么東西,現在像個小倉鼠一樣忙著吃串,嘴里一直沒停。 他平時不喝酒,蕭凜找不見拼酒的人,剛才發現宋詞好像挺能喝,就你一杯我一杯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蕭凜突然想起些什么,多問一句: 你倆下午在一起啊,玩什么去了? 玩什么玩啊,吃飯去了。容詩翊慢悠悠解釋。 你倆單獨約飯?嘖,容容,你不愛我了。 沒有,我跟他單獨吃什么啊,還有他爸媽呢。 聽見爸媽這兩字,蕭凜人傻了,連到嘴邊的酒不香了。 他忍了忍,沒忍住,最終痛心控訴道: 臥槽,你不是說你倆沒談戀愛嗎?這都見上父母了?? 由于太過激動,蕭凜音量失控,給一桌人都整懵了。 有八卦的這就追問道:什么什么?容哥跟誰吃的飯?? 我。 哥們幾個又懵了,因為有個人主動出聲承認了,是個男聲,還是那個比他們容哥高了小半個頭的新朋友。 嘖。 不愧是容哥,從小虎到大,連對象都這么與眾不同。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容詩翊都要暈過去了: 還有周遠山他們。 其他人不知道周遠山是誰,只知道瓜是錯的,笑了兩聲就繼續低頭打游戲了。 但蕭凜跟容詩翊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自然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他撇撇嘴: 周星熠也去了? 嗯。 媽的,那小兔崽子,沒惹你吧。 惹了,我潑了他杯酒,沒什么大事。 旁邊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宋詞就在旁邊聽著,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容詩翊嘗一口涼掉的燒烤,想自己再去熱一下,起身時剛好看見宋詞的動作,沒好氣地提醒一句: 你行不行啊宋詞,少喝點吧,等會兒倒了我可不送你回家。 說罷,他端起盤子,朝后面喊了一句: 王姨,借你的燒烤架用用! 容詩翊跑去熱他的烤rou了,宋詞又倒了杯酒,側目看一眼蕭凜,意味不明地問道: 周星熠? 嗯,你應該知道吧,容容那個破弟弟。 蕭凜早把宋詞當自己人了,加上他心思單純,又喝了點酒,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br> 那屁孩從小就喜歡給容容使絆子,倆人從小掐到大的。但這也沒什么,小打小鬧嘛,但你知道離譜的是什么嗎? 蕭凜頓了頓,義憤填膺間不忘壓低聲音: 他們分化后,一個A一個O,你知道的。后來前幾年有一次那崽子來容容面前犯賤,容容跟他打了一架,O身嬌體軟的,容容沒下重手,頂多幾塊淤青,結果那崽子跑去報警了你敢信??媽的,你也知道Omega保護法多離譜,容容差點進去,最后還是他們倆的爹過來解釋清楚才把人撈出去。 宋詞眼里神色不明,聽著蕭凜控訴周家人的可惡行徑,沒發表態度。 這桌人玩到了很晚,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喝了點,到最后只有容詩翊一個人是完全清醒的。 散伙的時候,容詩翊拍拍宋詞的肩: 狗子,走,回家。 宋詞什么都沒吃,凈喝酒了,容詩翊就沒見他停過,也不知道這人喝了多少,反正和他一起的蕭凜已經癱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宋詞喝酒不上臉,連耳朵都沒紅,容詩翊也不確定他到底醉沒醉。 直到容詩翊第三次提醒宋詞該走了,這人才慢悠悠轉過來看他一眼,隨后笑了一下。 宋詞眼睛有點紅,眸色略顯茫然,雖然笑容跟平常是差不多的,但沒了平常那種惡劣的挑釁意味,倒是顯得有點憨。 很好,醉傻了。 容詩翊翻了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 還笑?我說了你喝醉我不送你回家。 沒事的。 聽見這話,宋詞笑意更深了,為他提供了一個絕妙的解決辦法: 去你家。 ? 靠。 由于宋詞住的那房子實在離得太遠,容詩翊不是很想帶著這醉鬼穿越大半個城市,所以最后他還是帶著宋詞回了家。 他家住在離燒烤攤不遠的一個舊小區里,雖然小但是環境還不錯。 容詩翊扶著宋詞一路上樓,因為樓道隔音不太好,他有意壓低了聲音,連腳步聲都是刻意放輕的。 我媽應該已經睡了,你進去小點聲。我要拿鑰匙開門,你能站住嗎? 容詩翊扶著宋詞的胳膊,不確定地看著他。 可以。 可令他意外的是,宋詞聽了這話認真地點點頭,隨后收回了搭在容詩翊肩上的手,靠在墻邊站得可穩當了。 容詩翊總覺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于是上下打量這家伙一眼,而宋詞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還反問一句: 不是要開門?這話問得,字正腔圓。 你丫沒喝醉???? 容詩翊就覺得離譜。 他剛才看宋詞反應慢,眼神又迷茫,還以為他是那種醉得不明顯的。 確實,這人確實醉得不明顯,因為人壓根沒醉。 現在再看,這人眼神清明得很,說不定剛才那副樣子都是裝的。 我沒說我喝醉了,你自己要帶我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