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宋詞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答了展博川之前的問題: 之前不知道,但現在,我最厲害。 那邊,瘦猴等人突然感覺到有種恐怖的壓迫感襲了過來,但他們能感覺到這信息素并不屬于眼前的紅毛小子,而是 瘦猴看了一眼,剛好對上隔桌宋詞冷冷掃來的視線。 宋詞的信息素不是沖容詩翊去的,因此容詩翊雖然察覺到了有個很強的Alpha出手了,但自己并沒有受太多影響。 大概是哪個見義勇為的有志青年吧。 容詩翊也沒多想,他懶得跟這群人浪費時間,于是便從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氣味阻隔劑,對著面前幾個Alpha一頓猛噴。 場內的信息素氣味一下子散了大半,瘦猴只覺丟臉,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剛準備發作,結果人剛一站起來就被容詩翊一只手按了回去。 容詩翊從桌上的盤子挑了串rou,動作略顯粗魯地塞到瘦猴嘴里,而后伸手拍拍他的肩。 他的語氣雖然淡淡的,但是其中威脅意味滿滿。 他說: 好好吃飯,我勸你別給自己惹事,啊。 瘦猴臉色鐵青,他將rou串扔回了盤子里,等到再轉過來時,容詩翊已經轉身走了。 他哪被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這么壓過? 瘦猴之前就喝了點酒,現下氣血上頭,當即掄起腳邊的空酒瓶,站起來揚手沖容詩翊砸了過去。 容詩翊有點困,他滿腦子都是回家睡覺,沒怎么注意身后人的動作。 直到旁邊桌子有個客人驚呼一句: 小心! 容詩翊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過頭去,剛好對上了沖自己腦殼襲來的空酒瓶子。 他條件反射般閉了眼睛,抬手想擋,下一秒,玻璃瓶破碎的聲音響起,但容詩翊很確定這一下并沒有砸到自己身上。 恍惚間,他好像聞到了之前那種濃郁的白蘭地味。 容詩翊沒忍住嗅了一下,隨后睜開眼,先看見的是一截修長的小臂。 這手臂肌rou線條流暢,有血順著皮膚滴落了下去,顯然剛才正是它替容詩翊擋了剛才那一下。 容詩翊怔了怔,隨后抬眼,這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宋詞背著光站,整個人埋在陰影里,眉眼間攜了些戾氣,但他很快就收起那絲異樣,沖容詩翊彎唇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放下手臂,頂著那抹笑意,轉過身飛起一腳踹在了瘦猴腹部,把人踢出去兩米遠。 臥槽,好牛。 容詩翊在心里贊嘆一句,那一瞬間,宋詞在他心中的形象突然變得高大了一些。 那邊,瘦猴齜牙咧嘴地跌在地上,他的同伴忙圍過去把人攙扶起來。 這一片不遠處就有個警局,這群人不想惹事,因此自己商量了一會兒,也沒多跟宋詞糾纏,匆匆結完賬就走人了。 原本凝滯的氣氛在那群人走后重新變得輕松了起來,周圍有不少人沖這邊投來關切的目光。 宋詞看他們走遠了,低頭又甩甩手上淌下來的血,而后便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容詩翊皺緊了眉,他原本想走,但好歹人家這傷是替自己受的,就這么走了也有點太不厚道了。 想了想,容詩翊追過去,拉開宋詞旁邊的椅子坐下: 宋詞,你受傷了。 宋詞挑挑眉,抽了張紙隨便擦擦手臂的血跡: 嗯,我看見了。 展博川剛解決完最后一串rou,他喝了一大口水,看著宋詞手臂上那幾道傷口,道: 這么嚴重?等會兒我陪你去醫院吧。 宋詞家里有私人醫生,這點小傷回去處理也行,所以并不打算接受展博川的好意。 可他剛準備拒絕,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展博川看了一眼手機,突然睜大了眼,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電話,小心翼翼道: 甜甜,是我。嗯,跟宋詞吃飯呢 一旁的透明人容詩翊看這倆人哥倆好的,感覺自己一張熱臉貼了冷屁股。他抿抿唇角,起身準備走人,誰知才剛站起來,就聽展博川掛斷了電話,興奮地跟宋詞說: 甜甜找我復合了,兄弟就不陪你了,這樣吧,哎。 容詩翊又被人叫住了。 惡不,帥哥,你跟宋詞是校友吧,你能替我陪他去趟醫院嗎? 他是八歲小孩還是不能自理,去個醫院還要人陪??? 容詩翊剛想懟,結果話到口中又拐了個彎咽了回去。 宋詞這傷得算他一半呢,該陪。 但即便如此,想起宋詞那氣人的德行,容詩翊還是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 我跟你去? 宋詞將手里沾血的紙巾丟到垃圾桶里,整個人周身都還攜著殘留的白蘭地味。 他像是在斟酌什么事情,隨后抬眸看著容詩翊,彎著眼睛,笑著露出他那顆虎牙來。 他笑得很好看,但容詩翊橫看豎看都覺得這笑容假惺惺的。 不僅笑容假,宋詞留給容詩翊的還有一句更夸張的: 天哪,這真是我的榮幸。 第4章 、Chapter 4 容詩翊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展博川走后,容詩翊帶著宋詞去了最近的醫院。 他小臂上有好幾處深淺不一的傷口,都是被啤酒瓶的尖銳面劃出來的,所幸醫生說沒傷到肌rou和骨頭,但還是要縫幾針。 從進醫院掛號開始,容詩翊就跑前跑后沒停過。醫生縫針時他也在一邊看著,人家當事人宋詞倒沒多少表情,他倒是一驚一乍的,惹得醫生把人趕了出去。 于是,容詩翊最后只能拎著宋詞的校服外套坐在急診室門口的椅子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他抬手揉揉眼睛,盯了一陣對面的白墻,不小心睡著了,直到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容詩翊揉揉眼睛,側目看到了宋詞手臂上纏著的繃帶,又看他手里拿著開藥的單子,這就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 我去拿藥,你等著。 醫院晚上人不多,容詩翊沒排多久的隊就拿到了藥,轉身時,宋詞正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狗崽子不炸毛的時候,看起來還挺靠譜的。 容詩翊自然不知道宋詞在想什么,他只走過去,把裝藥的袋子丟進宋詞懷里,把醫生的話轉述給他: 拿好了,飯后三十分鐘吃,期間別吃其它抗生素哈。 宋詞應了一聲,容詩翊也沒多在意,只是在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宋詞手臂上的繃帶,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有些不自然地道: 今天,多謝啊。 不能否認,雖然宋詞這人是煩人了點,但他今天的出手相助還是令容詩翊挺感動的。 可惜容詩翊的感動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下一秒,宋詞似乎有點茫然地啊了一聲,像是才想起來有這回事一般: 哦,我本來就看他不是很順眼,順手而已,不是特意幫你,不用太感謝我。 容詩翊抿抿唇,在心里槽了一句本性難移,連帶著說出口的語氣都有點惡劣: 你家往哪走? 宋詞挑了挑眉,隨后勾起他那個痞里痞氣的笑來,故意問: 你要送我回家?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問問你要去的方位,好準確避開以減少和你同行的時間。 那還真是遺憾。 宋詞并不怎么在意。他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容詩翊那滿臉嫌棄的小表情,心里一時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有了主意,隨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嘶,容詩翊,我突然覺得這傷還蠻痛的。 ?容詩翊被他的變臉速度驚呆了,哪能看不出他的意思: 你剛不是讓我不用太感謝你?我當真了。 有嗎?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容詩翊不用晃他都能聽到這家伙的一肚子壞水。 反正今天橫豎都是他理虧,雖然容詩翊不喜歡宋詞,但他更不想當以怨報德的人,這便十分大方地道: 說吧,讓我做什么能讓你不痛?除了殺人放火和百萬豪車,剩下的我盡力。 哦?宋詞眸里閃過一絲興味。 我可能背不了書包了。 合著您以前都用小臂背書包? 容詩翊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咬著牙應道: 我幫你背。 學生會還有很多工作短期內我怕是也做不了 短期是多久? 宋詞笑得露出虎牙來: 一星期。 好,我替你做。 嘶,可容詩翊同學天天遲到早退,耽誤了事情要怎么辦? 容詩翊拳頭硬了: 一星期,我按時上課,在校期間隨叫隨到,可以嗎? 讓干什么干什么? 嗯。 成交。 如果用一個成語形容宋詞現在的狀態,容詩翊會選老jian巨猾。 他左想右想,總覺得這生意自己好像做虧了。 加個微信吧,晚上我把我家地址給你,你明天早上七點到我家門口,沒問題吧?說著,宋詞拿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二維碼。 容詩翊配合他掃了,而后在心里算了一下時間: 最早七點二十。我早上七點鐘下班,趕不過去。再早沒商量,您的恩情雖大,但優先級比不過我打工的熱情。 宋詞似乎有點意外,接著想通了一些事。 原來這家伙遲到早退和上課睡覺都是因為早晚的兼職? 他斟酌了一下,委婉地問: 你很喜歡兼職? 容詩翊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回答的話倒挺坦然: 不喜歡兼職,喜歡錢罷了。 今晚鬧了這么一通下來已經很晚了,街上空蕩蕩的,連過往的車都沒幾輛。 容詩翊長期睡眠不足,此時更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再睜眼時眸里蓋了薄薄一層霧氣,整個人都顯得無害了些許。 他快困死了,好在宋詞這人還殘存了一丁點良心,沒提讓容詩翊送自己回家的意思,因為 因為他家司機開車來接他了。 好家伙,這就是階級差距嗎。 容詩翊看了宋詞一眼,拒絕了他送自己回家的好意,自己去路邊掃了輛自行車。 宋詞坐在車上,車窗緩緩搖起,淡墨色的玻璃隔了他的視線,但不影響他看后視鏡里那小紅毛歪歪扭扭騎車的身影。 宋家的司機兼管家老吳沒注意他的視線,而是有些擔憂地掃了一眼宋詞的傷處: 小詞,受傷了回家叫私人醫生不好嗎,這么晚了還去醫院排隊。 宋詞彎彎唇: 沒事,挺有意思的。 老吳無奈地止了話頭。 他也不知道宋詞覺得有趣的,是事還是人。 容詩翊是個言出必行的好青年,因此第二天他忙完早餐店的工作后,換了衣服就火急火燎就往宋詞那邊趕。 一路上,容詩翊把自行車蹬得飛快,但奈何宋詞家實在是遠,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分鐘。 宋家住得離他家有點遠,但遠有遠的道理,他家有一片夸張的莊園,從大門口看進去,能見到院里一小片人工湖和一棟大到離譜的房子。 容詩翊到的時候,宋詞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身前還停了一輛看起來還算低調的黑色轎車。 容詩翊給自行車關好鎖,插著腰看看眼前壯觀的莊園,再看看那輛車,最后視線落到了宋詞身上,腦子終于轉過了彎: 你不是有車接送嗎? 宋詞點點頭,一點都不心虛: 嗯,但你說要幫我背書包,我怎么好意思拒絕?來吧,咱們一起上學。 容詩翊用舌尖輕輕頂腮,氣笑了。 宋詞,你這人他娘的多少有點大病。 但幫宋詞背書包的確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容詩翊有苦也只能往心里咽,不坐宋詞的車是他最后的倔強。 容詩翊一把搶過宋詞手里的書包,剛準備背在身上獨自騎車瀟灑離去以表明自己的傲骨,結果感受到那書包的分量后,傲骨遲疑了。 容詩翊不敢置信地又掂了一下,隨后認真問道: 你往你包里塞金磚了? 這么重? 當然沒有,五本詞典而已。 說著,宋詞笑瞇瞇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來嗎?來吧。 說罷,他又多加了一句,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誘惑意味: 騎自行車去學??蛇h著呢。 如果容詩翊足夠倔強,他會選擇現在就把手里的書包丟到地上,當成宋詞踩兩腳,再撿起來騎車走。 但他不夠。 于是,容詩翊勉強勾起唇角,皮笑rou不笑道: 行 容詩翊抱著宋詞的書包,憋屈地坐去了后座,宋詞還頗為紳士地在他上車時護住了他的頭,隨后自己也坐了進來。 老吳從后視鏡里看見這一切,笑著問道: 關系真好啊。 容詩翊被這句話戳中了心臟,有些氣急敗壞地反駁道: 不好! 不好還替受傷的同學背書包? 容詩翊無力反駁。 他還沒想通,怎么會有人往自己的書包里裝五本詞典呢?這就是學神獨特的癖好嗎? 他想了一路,直到車停在校門口才回過味來。 哦,宋詞不是人,宋詞是在故意整他。 現在的時間點正是校門口人最多的時候,再加上宋詞和容詩翊都是校園里比較矚目的存在,倆人從一輛車上下來更是千年難遇的奇景。 更令人覺得魔幻的是,容詩翊身上背著的書包,好像是宋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