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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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妖族兵馬被玉瀲心流放異虛之后, 凡界天下還歸太平。 但有人的地方,注定爭端不斷,沒有絕對意義的盛世, 只有相對制衡的法約。 玉瀲心回到聽瀾宗后不久, 某日聽得院外有人來, 推門見一仆從候在院門外,待她招手, 才恭敬上前。 那人向她稟報前山有客,說是今日天不亮便上山, 為了不打擾玉瀲心休息,已在山門前靜候數個時辰。 玉瀲心疑惑來客身份,遂問:何人登門? 玉仙門,莫長鳶門主。 聽聞來人姓名,玉瀲心頗覺意外,但面上聲色不顯, 只道:帶路。 一席鵝黃衣裙的女人無聲無息地立在山門前,視線望向一側山壁。 那平整的石壁上刻著聽瀾二字。 字跡蒼勁, 龍飛鳳舞,騰冠天地。 聽瀾宗山門內人煙稀少, 宮閣素凈卻格外莊嚴,遠遠望去,令人心中不由生出景仰之感。 紅衣縹緲, 款款而來。 莫長鳶恍惚出神,待其人走近, 她方收起眉目間的感慨,拱手向對方見禮,輕喚:玉姑娘。 什么風把莫師姑吹來了聽瀾宗?玉瀲心輕揚唇角, 露出淺淺微笑。 她模樣生得好,本就是個精致的人兒,如今一身棱角被歲月抹平,兇戾煞氣也消散一空,整個人顯得柔和溫潤,似好相與了許多。 莫長鳶長舒一口氣,神態輕松許多,不答反問:玉姑娘不請我進去坐坐? 換作以前,她可不敢這般。 是晚輩怠慢了。玉瀲心笑容平和,遂邀請莫長鳶移步前山小樓,著人送了茶水與糕點上來,好生款待。 茶過兩盞,莫長鳶方說明來意。 日前三界大戰,凡界作為主戰場,山崩地裂,湖海決堤,不僅黎民百姓死傷慘重,山野良田也毀壞無數,災民食不果腹,已有不少人吞食樹皮,泥土,活活噎死了。 她每說出一句,玉瀲心的眉頭便收緊一分,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亟待解決,若不能妥善處理,繼續拖延下去后患無窮。 炎氏沒落,大璩王朝分崩離析,十數州城各自為政,天災來臨之際,好爭權柄之人趁亂上位,jian邪貪吝之人借機斂財,能妥善處理災民,慌而不亂應對天災的州城城守,不過十之一二。 玉仙門人手不足,只能幫扶玉州及就近幾州,難以顧及偏遠之地,玉州之外,亂象頻生,災民境況堪憂。 聽莫長鳶說完,玉瀲心沉吟須臾,而后道:莫師姑今日來此,想必心中已有對策。 莫長鳶回以無奈嘆息:天災雖然結束,但前輩大能非死即傷,道衍宗隱退,各小門小派也都避世不出,修真界人才凋零,說得上話的高手屈指可數,唯玉姑娘可主大局。 玉瀲心默不作聲,等著她的后話。 不料,莫長鳶倏地起身,一撥袖擺,朝玉瀲心躬身。 我玉仙門愿以聽瀾宗馬首是瞻,請玉姑娘詔令天下有志之士,同商對策,與百姓共渡難關。 玉瀲心面有沉凝之色,她不言語,莫長鳶便不起身。 時間仿佛靜止下來,直到玉瀲心撇開臉,單手撐著下頜,淡聲打破寂靜:莫師姑先起來吧。 語氣不悲不喜,可莫長鳶聽來,卻有轉圜之意。 她站在桌旁,等著玉瀲心的下文。 不多時,聽得一聲輕嘆。 玉瀲心沒有看她,視線落于空處:師尊醒來之前,玉某需盡心陪伴身側,不會長離聽瀾宗,故而莫師姑所托之事,在下有心無力,不過 她轉過臉來,與莫長鳶四目相對:東冥樂傳承龍脈之力,為青龍圣主,其人心系蒼生,悲天憫人,你且持我書信前去尋她,想必她愿意幫你。 說著,她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面露訝色的莫長鳶。 顯而易見,在眼前人來聽瀾拜訪之前,她已料到眼下局面。 或早,或晚,她在等莫長鳶來。 此事可成。 莫長鳶接過書信,朝玉瀲心再行一禮,遂匆匆下山去。 其人走后,玉瀲心的身影原地消失,再現身,已在天門之外。 方絕念在天玄之巔一戰成名,接手玄宮宮印,成為仙界巡守之后,手下有玄宮十萬兵馬,同時接管流放于異界的百萬仙兵,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功成名就。 然而在玉瀲心面前,她保持一貫而來的謙卑,聽說玉瀲心來到仙界,她令手下將士繼續巡查,自己則下馬親自迎到天門。 玉瀲心與之照面,開門見山: 凡界物資十分匱乏,你速派人手煉制辟谷仙丹,由仙界運送至凡界,交到東冥樂手中,再從玄宮挑選幾名德才兼備之士,聽從東冥樂的安排,輔佐大璩各州城守賑災,務必妥善安置難民。 言及此處,她聲音一沉:倘使有人作惡,不服規訓,亦或干擾賑災進程,可先斬后奏,需知一切以無辜災民為重。 方絕念神色肅穆,待玉瀲心說完,她輕叩肩甲,單膝跪地:屬下必不負大人所托。 離開仙界,回到云仙居,玉瀲心負手立于院中聽風。 天邊聚起云霞,形態不斷變幻。 待日落西山之后,天陰時分,降了幾滴小雨,很快又云開霧散,氣朗天清。 這一站不知過去多久,日夜更迭,霞光破曉,虛空中漾起一陣波瀾,玉瀲心身后便無端顯出另一道頎長的身影來。 東冥樂撥了撥耳側青絲,施施然在石桌旁坐下,笑問玉瀲心:是不是嫌我煩,方給我派那么多活兒,得叫我忙得團團轉,沒時間來招惹你,你才寬心? 玉瀲心側首,從靜止中找回靈動與鮮活,不生分地在東冥樂對面坐下,隨手擺上一盤棋: 樂jiejie這是說得哪里話?天災雖去,難關尚存,需知眼下凡界無人主事,唯樂jiejie才情兼備,可保蒼生無虞,是能者多勞也。 呵。東冥樂笑出聲來,從棋盒中摸出一枚白子落下,瀲心meimei這小嘴可真會說話,你甩手掌柜當得舒坦,臟活累活兒都交給旁人干,良心也過得去么? 玉瀲心揚眉,唇角勾起兩分笑,神態輕松地應她:樂jiejie這話說的,難不成jiejie今日才知道,meimei我沒有良心。 東冥樂哭笑不得,不過她也并非真的來尋玉瀲心訴苦,而是另有要事。 瞧玉瀲心點下一枚黑子,她便轉了話題:晉州地質疏松,連日天降大雨,山體坍塌,洪澇之災嚴重,我正著手處理各地饑荒,無暇細查降雨之因,恐怕需瀲心meimei親自走這一遭。 玉瀲心落子動作微頓,未多猶豫便點頭答應。 而后,東冥樂將各州災情與玉瀲心細細說來,前后不過小半個時辰,東冥樂走時,棋局未能下完。 晉州災險,人命關天。 玉瀲心回屋向闕清云辭行,道是此去應需三兩日,處理完洪澇之災便會歸來,師尊不必掛心。 榻上安睡之人自是沒有回應,玉瀲心眼瞼微垂,眸心稍暗。 但憂傷與悲痛轉瞬即逝,她的眼神漸漸恢復平和,雙眼沉寂而悠遠,竟與闕清云彼時情態有幾分神似了。 轉身推門而出,眨眼間,虛空漾動,玉瀲心人已至晉州。 入目所見,是沖毀山林,覆沒村莊的滔滔洪流。 仿佛蒼穹破了個窟窿,大雨傾盆,數不清的百姓被洪水吞沒,哭喊聲藏在噼啪雨聲之下,整個晉州一片混亂,籠罩于陰云之中。 玉瀲心沿洪濤而行,神識鋪開,不多時,她聽見嬰孩啼哭之聲,抬頭瞧見遠處有幾棵參天古樹,枝椏間聚著十來個人,乃是受困于洪災的村民。 周圍其他樹木都已被洪水連根拔起,連這幾株古樹也開始搖搖欲墜,樹上的村民臉色灰敗,他們無力求生,只能眼看著水面越來越高。 要么大樹傾倒,被水淹死,要么饑寒交迫之下,入夜之后,被急劇變寒的天氣凍死。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他們便沒有活路可走。 突然,其中一棵樹樹干猛地一震,隨即,樹下響起一陣令人膽寒牙酸的咔咔聲。 這棵數人合抱粗細的大樹最終也不堪重負,將要被洪水沖走。 慘叫聲連成一片,樹上的百姓下餃子似的從樹冠上掉下來,將要跌進湍急的洪流之中。 便在這時,幾根赤金藤蔓破水而出,卷住災民腰身,將他們截在半空。 眾災民驚魂未定,惶然之際,見一紅衣魅影現身于雨幕之間,眨眼行過千丈,揚臂一揮,那湍急的洪水竟化作水龍卷上高空,隔著數里之遙,注入山下無人居住的溪谷。 如此神力,幾如天仙降世。 沿此路往山上走,不會再遇塌方。 眾人愣怔出神之際,紅衣女子的話語聲從天空中垂落,于噪雜的雨聲中,清晰灌入他們的耳朵。 水位已降至鞋面,雖然大雨未停,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爬到高處,尋求救助。 再轉眼,方才降世仙神已不見影蹤,仿佛那場奪命的洪水,不過眾人同時做了一場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番外,寫寫小徒弟 第266章 番外二 大人, 東冥氏來函,懇求大人擇日賞臉一見。 新上任的影衛長是個能力出眾的女人,她雙手托著一封信函,面無表情地立在桌前, 等著東冥樂接手書信, 并告知她下一步的安排。 東冥樂埋頭處理案頭積壓的文書, 聞言擺了擺手, 示意女人將其置于桌案上。 見后者放下信函之后未走, 遂抬頭問:還有何事? 衍州城守與當地糧商勾結, 借災斂財, 證據確鑿,已被方巡守所派之人擒下, 入獄關押,正等候發落。 既是證據確鑿,便全權交由方巡守定奪, 不必通知我。東冥樂不以為意。 可是影衛長嘆息一聲。 此人家眷眾多,膝下兩名未及笄的女兒和一個不滿周歲的兒子,他被方巡守關押之后,其妻日日去公堂鬧事,甚至以死相逼,要求方巡守放人。 東冥樂蹙眉,停下筆墨:方巡守怎么說? 絕無可能放人, 若此女繼續折騰, 便將她一并關押, 同罪論處。 這位方巡守不愧是瀲心meimei親自教導的后起之秀。東冥樂贊嘆道,行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可謂雷厲風行。 同時她也明白,方絕念有主見,這些事完全可以自行處理,之所以著人向她稟明,乃是出于對她的尊重,想必也是玉瀲心叮囑過的。 就按方巡守的安排行事,不必有所顧忌。 她繼續執筆,擺手將桌前之人揮退,你先下去吧。 影衛長依言轉身離開,不一會兒,書房內便安靜下來。 不久,窗邊響起振翅之聲,東冥樂探手一揮,撥開窗頁,一只黑色的鳥兒便撲騰著翅膀,躍上她的案臺,輕盈地落在筆架上。 先前她極寶貝的信隼意外身死,這是后來重新馴養的一只。 她取下信隼腳踝上的竹筒,抽出里邊兒的信件,瞥眼閱罷,唇角揚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片刻后,萬里之外的僻靜村落,虛空一陣漾動,東冥樂現身于竹園外,抬眼望去,見老嫗穩坐釣魚臺上,手里端著一支彎到極限的魚竿。 水里的東西正激烈掙扎,卻無論如何脫離不了老嫗的掌控。 這時,一聲憤怒至極爆喝聲從水中傳來,驚起林中飛鳥:你待如何?!還不快把本座放開! 東冥樂揚眉,緩步行至老嫗身后,見那水面上飄著一個人影,其人被魚線綁成一個粽子,鋒利的魚線在他身上割處無數傷口,那身灰色的衣袍多處被血水染紅。 他既惱怒,又吃痛,卻難以脫身。 此人可不就是在大戰之中趁亂逃走,之后便下落不明的妖帥冥厄么? 東冥樂!冥厄瞧見東冥樂,立時眼前一亮,病急亂投醫地匆忙求援,你速速讓這老太婆把本座放咯!本座代凡界出戰,與你們東冥氏的恩怨也算兩清,你們何故糾纏?! 東冥樂冷眼瞥他,嘴角帶著笑意,眼神卻格外森冷:且不說擒下你的是我的曾祖母,與我沒有半點干系,再者,你與東冥氏的仇怨可大著呢,哪里說清就能清的? 冥厄羞惱,又掙扎幾下,嘗試掙脫束縛抽身離去。 魚線越收越緊,老太婆實力強橫,還在他全盛時期之上,他根本無法掙脫,聽得骨骼噼啪作響,好不容易討來的rou身將要作廢,他又氣又急,只好停止掙扎。 你們到底如何才肯放我離開?!冥厄憤恨不已,可眼下他為人所制,不得不服軟低頭。 東冥樂抿唇,未立即回答,而是側首看向曾祖母李蘭初,等待對方決定。 既然李蘭初出手擒拿了冥厄,她必然有自己的考量,東冥樂不可擅作主張。 沉默持續半晌,方聽那老嫗啞著聲開口:你不肯放棄這具rou身,可以,但今日你需發下魂誓,成為東冥氏護法,以一萬年為期限,輔佐樂兒振興東冥。 此言一出,東冥樂震驚地睜大眼睛。 正是因為她明白李蘭初有多厭惡當初東冥訣為了振興東冥氏所付出的努力與對她的疏忽,她才更加驚訝于此刻曾祖母向冥厄提出的條件。 需知李蘭初此生最恨也最了解東冥訣,便是在東冥訣死后千余年,她也沒有退讓妥協。 但此刻,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無異于支持了東冥訣的遺志,不再和過去,和自己較勁。 許是歲月磨去了她的倔強,也或許,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雖滿懷恨意,卻也從未真正阻撓過東冥訣。 她的不甘隨著東冥訣的死去瓦解,留她一人堅守執念已毫無意義,如此,不如就隨他去,成全了東冥訣,也放過自己。 東冥樂啞口無言,冥厄也愣了須臾,他擰起眉頭,還欲還嘴,卻被李蘭初厲聲打斷: 你受困于玄宮數萬年,縱使機緣巧合回到凡界,也不過一縷游魂!看看妖族今日的下場,若無這具rou身,你便該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何況,東冥氏族乃是你的后輩血脈,讓你庇護他們,豈非尋常之理?你難道想拒絕么?! 前一段呵斥令他面紅耳赤,臉色青紅交加,后一段質詢則叫其啞口無言,欲反駁,卻無理可依。 用這區區一萬年,換取一具得天獨厚的rou身,這買賣,難道還不劃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