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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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沒了,理想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夢想。 她只能先努力生存下來,不去觸碰那些傷口。 眼睛出問題之后,余點語再也沒有在公眾面前作過畫,天才少女的名號從此與她再無關聯。 從云端墜落,不過是瞬間。慢慢地,人們會忘了她。 之所以會答應唐芙,是因為余點語自己也想知道,過去這么久了,她能不能勇敢一點的去面對過去的痛苦。 一直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 進了家門,周東星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換鞋的聲音,看到是余點語進來,哼了聲踢了下垃圾桶。 余點語徑直上樓。 到了房間門口,她的腳步頓住。 房門開了條小縫,她記得自己出去的時候明明將門關的很嚴實。 有人進來過了。 她快步走進,一眼就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鐵盒被打開了。 余點語心猛地沉下去,沖過去看,鐵盒里她與父母的合照還在,但那套畫筆卻不翼而飛。 悶熱的房間讓人無法喘息,她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誰拿走了?還能是誰拿走了?! 余點語的肩線一點一點地繃緊。 她沖下樓,到了周東星的面前伸手,雙眸漠然:還給我。 指尖都在克制的顫抖。 你擋著我看電視了!周東星不過厭惡地瞪著面前的余點語,作勢要去推,走開。 余點語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還給我。 她劈手拿走了周東星手里的遙控器,砸在沙發上。 周東星嚇了一跳,畢竟還是小孩子,氣勢頓時就弱了,誰知道你在說什么。 余點語的余光看到旁邊被幾個零食包裝蓋起來的垃圾桶。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也不管垃圾桶里有多臟,往里面翻找起來。 周東星:你你神經病??! 余點語的手在底部頓住。 她摸到了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刻已經到了臨界點,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親手拿出來的,被折斷的畫筆時,身體都不住的抖起來。 五只畫筆全部被折斷,她無比寶貝的東西,卻被當成垃圾丟棄,玩弄。 心里的恨意與悲傷混在一起翻涌,她無法控制自己地揚起手 周東星察覺到余點語的不對勁,本能往臥室喊:媽!jiejie對著我發脾氣??! 姚淑心立馬出來:怎么回事啊,余點語你能不能省點心,怎么一回來就搞的這么大動靜,在干什么? 余點語手里捧著全部都已經折斷的畫筆,眼眸里的生氣都仿佛在順便被抽走,看向姚淑心,臉上毫無血色: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東西。 姚淑心被余點語的這模樣嚇了跳,心虛地讓周東星躲到自己身后,那又怎樣,星星還只是個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又,怎樣? 余點語罕見的扯出點笑容,她往前走半步,姚淑心就帶著兒子往后退半步。 你跟個小孩子計較什么!姚淑心對著少女喊,你可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們愿意收留你,三年前你早就流落街頭了! 姚淑心提起這個,那點心虛也就沒了,往邊上呸了口,嘀咕著:怎么有這樣的白眼狼。 余點語忽然笑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她不想在這些人面前哭,太沒骨氣。余點語手一點一點收緊,將畫筆緊緊抱在懷里,一個字都沒再說,拖著僵硬的身體上樓。 仍舊悶熱的房間里,電扇沒起到一點作用,余點語卻覺得渾身發冷。 她拿出膠帶來抖著手想去粘好,卻一遍一遍的失敗。無論如何,就算勉強固定住,畫筆也如同脆弱的枯枝一般,一碰就碎。 露臺上,少女跌坐在地上,捧著自己的斷筆,沒有發生丁點聲音。 無聲痛哭。 對面樓棟的高層,有人正在陽臺上注視著這一切。 桑舟才剛回來,按照往常一樣來陽臺抽根煙。 本來就快到工作時間了,想著回來換身衣服。 她還往對面瞥了眼,沒看到人。 還沒回來?還是在一樓待著? 過了幾秒,桑舟勾著唇角,自嘲道:你這是在想見誰啊 煙將要燃盡,桑舟無趣地挑眉,正想轉身進去,視線中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余點語從閣樓里沖了出來,跪坐在地上,膝蓋都被擦紅了,小姑娘卻渾然不覺。 她在哭。 桑舟的腳步頓住,回頭皺眉。 若不是肩膀隱忍的聳動和掉落的淚珠,桑舟都不知道她在哭。 cao。 桑舟忍不住罵了句,心里不知為什么被擊打了下,又酸又疼的。 為什么連哭都要哭的這么小心翼翼? 緊接著,她看到了余點語手中的畫筆。還未來得及看清,她就看到余點語進去了,樓下,少女在夜色中不管不顧地狂奔。 桑舟想起中介在電話里和她說的話:那個姑娘啊,好像是那家人的表外甥孫女,爸媽出了車禍都沒救過來沒怎么說話,租房的時候我也說過二樓不能住人,但是 桑舟把煙頭碾進煙灰缸,衣服沒換,也沖了出去。 ** 炎熱的夜晚,余點語不停地跑,沒有方向地跑著。 只有這樣,才能將情緒宣泄掉,她只有自己一個人,無親無友,沒有依靠。她不能和任何人傾訴,只能自己將痛苦消化。 而這些情緒,終究會消散在夜色中,無人可知。 她跑到涼亭前的玩沙地,今晚這里出乎意外地沒有人。肺里的空氣已經被消耗殆盡,踩在松軟的沙子上時腿一軟,跌坐下去的時候砂礫摩擦到膝蓋上的傷口,刺痛襲來。 余點語的手上有幾道小傷口,剛才緊握住畫筆時,斷裂處的木刺將脆弱的皮膚劃破,她卻毫無察覺。 多日來的堅強面具在獨處的此刻分崩離析,仿佛溺水一般將她的身體拉著往下墜,難過的麻木感無孔不入,灌入口鼻,蔓延到四肢百骸。 直到有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拉起她的手。 動作不算輕柔,甚至還很笨拙,匆忙將她手指上的傷口裹了個創口貼。 手心很熱,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 余點語的眼角還掛著淚,眸中濕潤了一片,先是聞到了熟悉的煙草味,抬頭邊看到冷漠著表情在自己面前的桑舟。 她在為自己貼傷口的時候半蹲著,側臉勾勒出令人沉醉的溫柔。 余點語怔住,以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桑舟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被少女用濕漉漉的眼神一看,桑舟心里的煩悶更甚,那說不出的難受如影隨形,她迅速站了起來。 想走,想無視這里正在哭泣的人,想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善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開,但她的腳挪不動。 余點語以為自己會這樣,寂靜無聲地沉入黑夜,被浪潮吞沒。 但是這雙手卻將她從令人窒息的水里撈了起來,哪怕這個人有著最冷淡最琢磨不透的眼眸,這么的難以接近。 她卻聽到了桑舟第一次念了自己的名字。 余點語,你想重新畫畫嗎?桑舟的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卻一點也不氣勢凌人,對著自己伸出手,一字一頓說得清晰,我幫你。 起來,跟我走。 第10章 著迷 空氣中靜默片刻,余點語只覺得自己的每次呼吸都變得好慢。她與桑舟之間就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每個舉動都在被放大,放慢。 包括此刻,她將手放在桑舟的手上,被緊握,被拉起來的這一刻。 所有的痛覺在此刻回歸,從膝蓋處傳來的劇痛讓她一個趔趄,桑舟的手卻穩穩托住了她,讓她站穩。 桑舟并沒有一直扶著她:還能自己走嗎。 余點語點頭,視線仍然落在桑舟的臉上,一點沒挪開過。 桑舟反倒勾唇笑了:行啊,哭過之后膽子倒是大了些。 余點語這才忙不迭想要低下頭去,桑舟看在眼里,什么也沒講,隨手攔了輛摩的,上去吧。 機車在工作的地方,現在余點語的腿腳不方便,干脆叫輛摩托過去,清吉巷里多的是。 余點語也不知道桑舟要把自己帶去哪,若是桑舟今天晚上把自己賣了,她都認了。 只是想蹬上去時,卻怎么也使不上勁,四肢軟綿綿的。她知道桑舟還在邊上看著,急得面紅耳赤,心里的那點難過都被沖淡了。 剛才哭的太久,把力氣都用盡了,加上膝蓋上又有傷余點語懊惱的想,怎么每次自己狼狽的時候,都會被桑舟看見? 桑舟也沒催,在邊上看了會兒,才慢悠悠伸出自己的雙手,架著余點語的雙臂將小姑娘往上一抬,借力一下就坐了上去。桑舟自己上去的很輕松,長腿一伸一跨,坐在余點語身后。 她對著前頭來了句:師傅開穩點,別顛啊。 余點語覺得腦袋里想有一團漿糊,渾渾噩噩的。她不會那么自以為是的認為桑舟是為了照顧自己,特地照顧自己才這樣的。她只是疑惑,為什么這樣的人,也會有這樣的善心?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有著微妙的默契,又有點尷尬。 等到了目的地,余點語才發現 這不是上次自己跟著桑舟迷路后看到的那家酒吧嗎?! 當時,她和桑舟見第一面,好像也是這家Lost Bar。 我在這上班,進來。 桑舟讓摩的師傅停在了后門,她看著動起來似乎很費勁的余點語:能走嗎? 余點語垂眸點點頭,下了車,示意自己可以。 桑舟也沒開口勉強,只是將腳步放慢了點。 在往后臺去的路上,桑舟再次和余點語確定了一遍墻繪的工作內容,那三百塊不知從哪里變出來的,又塞到了余點語的手里。 后臺的隔音效果不錯,只隱約有音樂傳來??粗V墼跓艄庀铝Ⅲw的輪廓,余點語猶豫著開口:我 又不干了是嗎?桑舟往耳骨上加了兩個耳釘,笑容冷了幾分,小屁孩,你覺得我是你隨便能拒絕的嗎? 余點語捏緊了錢,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等下店長會過來找你,這是定金。 桑舟被余點語的態度弄的有些心煩,她本身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馬上要上臺了,沒那么多時間耗在這。 化妝鏡里,她看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膝蓋破了皮,紅腫的地上還沾了些臟污,裙角蹭了灰。 就是個可憐巴巴的小孩,無家可歸的樣子。 垂頭喪氣,誰見了都會以為她桑舟現在惡趣味喜歡欺負小孩。 最后還是沒能抵得過心里那歪斜的天平,桑舟走之前去柜子里拿出醫藥箱,將柜門一腳踹上,醫藥箱就砸在余點語面前的桌上,也不吭聲,自己走了。 余點語看著醫藥箱,盯著已經關上的門半晌,這才慢慢地拿出醫藥箱里的碘酒和棉簽給傷口消毒。 錢被她好好對折,收進了裙兜里。 如果說,唐芙想要畫是她有了一絲想要面對那些恐懼的想法,而桑舟對自己伸出手,給了自己去面對恐懼的勇氣。 她想爭取,她沒有想放棄。 剛剛對桑舟開口,不過是因為看到后臺并沒有擺水,她想問問桑舟渴不渴。 可是那個人好兇。 清洗完傷口,店長來了,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中年男人,說是叫張哥。他知道是桑舟介紹來的人,特地多看了兩眼,創作內容你隨意,主要是為了兩個月后的電音live做準備,不脫離大主題下自由發揮,總共三面墻,每面墻一千。 錢確實不多畫材我們都會備好。張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時間上看你方便,行嗎? 三千塊錢,最重要的是時間她可以自己安排。 這已經大大超過了余點語在飯館兼職能賺的錢,機會已經擺在自己面前了。 她點頭:我可以先試試。 張哥領著她先出去看看要繪制的墻面。 主要是為了演出時候樂隊有更好的效果,所以決定將舞臺對面與兩側的墻面進行繪制。從后臺出來,酒吧里嘈雜的聲音紛雜而來。 到了內場更是強烈,鼓點幾乎要將耳膜沖破,這好像不是音樂,而是洶涌而來的情緒,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 余點語一眼就看到在舞臺上光芒的人。 是桑舟。 是她在打碟,閉著眼睛,懶散冷淡的模樣,底下的聽眾卻在為她瘋狂,一遍遍呼喊著她的名字。 桑舟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 她身上的那種瘋狂的自由氣息,糅合著漠然的暴戾,肆意而輕狂。若說唐芙的性格令她羨慕,而桑舟卻令她著迷、向往,渴望。 但她明白,自己與桑舟之間有比自由還寬的鴻溝,不可逾越,她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要畫的墻面旁已經放好了工具,余點語看了下時間,現在才九點不到,她應該能畫到不知道桑舟什么時候下班? 余點語偷偷往那邊看了眼,剛好桑舟的視線往這邊看過來,她趕緊將頭別過來。 前面有一群女生激動地尖叫起來,拿著酒瓶遙遙的和桑舟碰杯。 余點語松口氣,原來不是看自己。 也對,桑舟這么受歡迎,自己還想著要和她一起下班干什么呢。 桑舟:? 這小姑娘怎么回事,還挺有譜。自己看她,她可倒好,還把頭給低下去了。 她老早就看到余點語過來了,自己在那調制顏料,動作很嫻熟,也沒有一點遲疑。答應了自己要拿起畫筆后,余點語沒有像桑舟想的那樣還會猶豫,反而挺果斷。 全酒吧的男女都在喝酒,就她一個人穿著校服,在那安安靜靜地調顏料。 還好那邊光線昏暗,現在注意到余點語的人還不多。 桑舟頭次感覺自己打碟這么心不在焉,雖然別人聽不出來,她自己是知道這顆心一點也不平靜。 余點語的腳剛踩上**,有人在身后驚訝地喊:點點?! 她一回頭看見了打扮的極其蹦迪風的辣妹唐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