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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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 壽康宮的內侍先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還沒有回去之后,便馬不停蹄的往椒房殿去尋人。 皇帝正傻fufu的跟丑家伙說話,冷不丁被人打斷了,臉上不覺顯露出幾分不虞,再聽聞是太后傳召,神色便愈發冷淡起來。 杜若離心里邊已經敲定了策略,要想叫承恩公府和太后跌得更慘,事先必得叫她們登得更高,故而柔聲勸他:“太后娘娘畢竟是陛下的生母,母子血緣又豈是能夠被隔斷的?前世之事,今生未必做得準,您怎么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傷害到與太后娘娘之間的骨rou之情呢?!?/br> 皇帝被她勸了幾句,倒也覺得有理。 太后再不濟,那也是親娘,上輩子是老糊涂了,這一生她可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呢,倒也不必鬧得老死不相往來,惹得朝野和民間非議。 皇帝臉色稍稍好看幾分,依依不舍的親了親丑家伙的小手,將椒房殿交付給莊靜郡主之后,起駕往壽康宮去。 …… 他前腳剛走,莊靜郡主便將侍從們打發走,來到了女兒床頭:“他怎么說的?” 杜若離神情一言難盡的向母親講述了皇帝一言難盡的經歷和一言難盡的表現。 莊靜郡主:“……” 這真的很一言難盡呢! 皇帝讓出了地方,杜若離便重新躺回到原處,畢竟才剛剛生產完,還是躺著的姿勢更加舒服些。 她拉著女兒的一只小手,低聲同母親道:“您是沒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對著孩子的時候,真是柔得要化開了,即便是從前對待賢貴妃的溫存體貼,也不及其中萬一?!?/br> 莊靜郡主問她:“他說前世你與他交換了身體,這孩子是他生的?” 杜若離道:“是?!?/br> 莊靜郡主眉頭微動,回想一下皇帝進殿之后瞧見公主后的神情與傷心,不禁又問:“他有沒有說前世公主出生的時候多重?” 杜若離又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來:“差不多九斤重?!?/br> 莊靜郡主:“……” 九斤重! 他是不是還不知道上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莊靜郡主遠目:“他可真是個好mama?!?/br> 杜若離附和:“是的,他真的是個好mama?!?/br> 略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我甚至覺得,他有點妒忌孩子對我的親近,他好像,好像把孩子當成了一切……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但他真的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br> “這不是好事嗎?” 莊靜郡主輕描淡寫道:“他想照顧孩子,就叫他照顧去吧,何必跟他搶呢,我看他對孩子的在乎比你還重,必然不會苛待孩子的。只是你不能一開始就把孩子讓給他,否則,說不得他反而會多想?!?/br> “我也是這樣想的,” 杜若離壓低聲音道:“先叫他去上朝,我作為母親照顧著公主,他若是按捺得住,我們也沒有損失什么,若是按捺不住,要以母親的角色照顧孩子,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攫取權力。他誠然看起來與從前截然不同,但是我們不能冒險,謹慎為重,這盤棋上,一字落錯,滿盤皆輸?!?/br> 莊靜郡主莞爾:“不錯,正是這個道理?!?/br> 杜若離側過臉去,看著身邊酣睡著的公主:“我只是覺得對不住孩子,若真是得償所愿,怕就沒什么時間陪伴她了——” “愚蠢!” 莊靜郡主冷笑道:“除了歐陽延那個半傻子,天下之大,你聽說過有男人為了女兒放棄唾手可得的天下嗎?男人會猶豫該不該為了孩子放棄權力嗎?執掌權力的人不分男女,你若是永遠把自己當成弱者、當成女人,你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 杜若離心頭大震,神色凜然:“是,我記住了!” …… 皇帝到了壽康宮,便見淑妃先一步迎了上來,明眸善睞,顧盼生輝,脆生生的喊他:“表哥!” 噫,是你! 該死的葉寶瑛! 喊得很好,下次不許再喊了! 皇帝馬上就想吩咐人把這個狠毒女人拉下去殺了,只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壽康宮,太后的地盤,最好還是稍稍收斂幾分,便只是冷淡的擺擺手,道:“朕已經令六宮前往掖庭觀刑,你也去吧,不要誤了時辰!” 淑妃不意他竟如此冷淡,呆滯幾瞬之后,方才回神:“表哥,你……” 皇帝耐心全無,橫眉怒目道:“同樣的話,不要叫朕說第二遍!” 淑妃變了臉色,再不敢使性拿喬,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趕忙帶著人從命往掖庭去了。 皇帝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入了正殿,便見太后眉頭深皺,目有不悅:“皇帝在外邊兒受了氣,只管發落朝臣去,何苦朝后宮撒氣?寶瑛又沒有做錯什么!” 皇帝懶得同她解釋,左右看道:“母后不是說請朕來用飯嗎?” 太后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眉心處那道溝壑愈深,只是想起今日皇帝對賢貴妃的處置,料想他心情不虞,到底忍了下去,目光示意宮人們傳膳。 菜肴一樣樣擺了上來,太后臉上也終于顯露出幾分笑意:“哀家早早吩咐小廚房做的,都是你喜歡的菜式?!?/br> 皇帝看了一眼,便皺起眉來:“啊,這兒沒有鯽魚豆腐湯嗎?” 鯽魚豆腐湯? 太后直接愣了:“你,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 皇帝心說我喜歡不喜歡要緊嗎,這不都是為了下奶嗎?! 噢,噢噢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現在不需要下奶了! 他有些唏噓,又有些悵然:“沒有就算了?!闭f著,拿起了筷子。 太后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他臉上,看了許久之后,方才道:“哀家聽說,皇帝發作了賢貴妃,廢掉了她的貴妃名位,直接貶為了庶人?” “嗯,”皇帝將理由講了出來:“朕已經查明,當年救朕的人并非文希柳,而是她貪圖富貴,蓄意冒充,這樣攀龍附鳳、欺君瞞上的人,豈能在宮中久留?今日暫且廢掉她的位分,明日上朝之后,朕便下令清查靖國公府乃至于親附文氏的朝臣勢力,非得將其肅清不可!” 太后著實吃了一驚:“什么,救你的不是文氏,而是她貪冒功勞?” 繼而勃然大怒,拍案道:“這賤婦竟騙到天家來了,該殺!” 皇帝頷首道:“朕原也不打算再留她了,這條毒蛇,趁早處置掉,才能安心?!?/br> 太后不關系文希柳的死活,只問他:“那皇長子該當如何?文氏有罪,可是皇嗣無罪?!?/br> 皇帝隨意道:“后宮中妃嬪眾多,給他找個養母也便是了?!?/br> 太后不喜文希柳,但對于皇長子卻是真的疼愛,只是若叫淑妃將其收為養子,她又頗不情愿。淑妃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何必養別人的孩子呢,隔著一層肚皮,到底是不一樣的。 給這孩子找個養母,將來叫做個富貴賢王,也便夠了。 現在聽皇帝話中深意,似乎無心叫淑妃代為照看,便放下心來。 太后對這結果很滿意,欣然頷首之后,倒是又問起另外一事來:“你既然知道當年之事乃是文氏貪冒功勞,此時可知道真正救你的人是誰?” 皇帝想到這兒,眉宇間便不禁顯露出幾分笑意:“母后不妨來猜猜看?” 太后覷著他神情,心頭忽然浮現出一個不太妙的想法來,半晌過去,方才強笑道:“總不會,是皇后吧?” 皇帝:“母后您真會猜啊,就是皇后呢!” 太后:“……” 那邊兒皇帝已經滔滔不絕的開了口:“這可真是天定姻緣啊,以后朕要好好對待皇后才是!” 太后:“……” “還有小阿宣,對了,母后你還不知道吧,朕給皇后所出的公主起名為歐陽宣,天子宣室的宣,封號泰山公主,東岳泰山的那個泰山,還要把膠東之地給她做封邑,朕要大赦天下!” 皇帝就跟解開了封印的烏鴉似的,喋喋不休道:“母后,你不知道那個小東西有多漂亮,多可愛!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惹人喜歡的孩子!她的眼睛又大又水潤,鼻子也高,櫻桃小嘴,臉頰圓圓的,一看就有福氣!嗚嗚嗚超可愛的?。?!” 太后:“……” 太后感覺耳朵邊上就跟有一千只鴨子在叫似的,強忍著不適,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皇帝!” 她說:“哀家知道你想彌補皇后,但是你做的這些,真的太多太過了!給她起這么宏大的名字,這么顯赫的封號,還有大赦天下,一個小丫頭片子,承受不起這么厚重的福氣!” 還有一句話太后強忍著沒說——你怎么不干脆把皇位也傳給她?! 皇帝感覺被冒犯了。 你罵他他可能沒這么大的反應,但你輕蔑的說丑家伙是小丫頭片子,說她承受不起這么厚重的福氣,這絕對不行! “母后,你怎么這么狹隘??!” 皇帝不滿道:“公主怎么了,公主就不是皇家血脈嗎?還小丫頭片子,母后,你別忘了你也是女人,怎么能自己看不起自己?!要知道,女子也是可以撐起半邊天的!” “……”太后:“蛤????” 真是離了個大譜! “夠了!皇帝,你居然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跟哀家這樣頂嘴?” 她疾言厲色道:“向來婦人之道,在乎貞順,在乎恭謹,在乎慎微,如此煊赫隆重,于她也不是件好事!而圣人講陰陽調和,陽在上,陰在下,丈夫尊而婦人卑——皇帝,難道你連圣人的話都不放在眼里嗎?!” “兒臣并非有意跟您頂嘴,只是在跟您講道理。小阿宣是女子,您也是女子,你們本來該是站在一邊兒的,您不高興也就算了,怎么反倒要嫌棄她?” 皇帝寸步不讓:“還有,圣人講的話就一定全是對的嗎?圣人難道不是女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他憑什么說陽在上、陰在下?若是如此,則圣人尊而圣人之母卑賤,天下間兒女豈不是再不能向母親盡孝?您又憑什么能夠對朕這個天子指手畫腳,叫朕順從您的心意行事?!” 太后被他噎住,辯無可辯,便只梗著脖子無能狂怒:“皇帝,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哀家看你是失心瘋了!” 皇帝冷笑一聲,神情譏誚。 你個封建余孽懂什么,這叫girls help girls! 第63章 真-皇后的逆襲(4) 淑妃離了壽康宮,便帶著人往掖庭去,到了地方一瞧,本就晦暗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除去文希柳還被幽禁在宮中,其余妃嬪全都來了,宛如一群受了驚的飛鳥,惶恐不安的擠在一起。 宣室殿的一個內侍向眾人宣讀了天子口諭,繼而便開始對郭氏和林氏行刑。 那兩人都被堵住了嘴,想要哀求哭喊都發不出聲,行刑的內侍領了天子的吩咐,如何敢手下留情,一杖杖打下去,不多時,二人后背上便見了血。 諸位宮妃皆是出自官宦人家,雖也難免有些陰私之事,但何曾直面過這樣血腥殘酷的畫面,一個個別開臉去不敢細看,還有的已經嚇得哭出聲來。 淑妃扭著頭,臉朝向另一邊,不去看被人綁在長凳上血rou模糊的兩人,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跟有了生命一樣,一個勁兒的往她的鼻翼處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