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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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不了解杜家人了。 如果他們真是一群野心家,有意于天下,羋秋老早就會聯絡他們了,怎么會一直頂著皇帝的殼子,與他們相敬如冰? 杜太尉是真忠臣,一意為國,絕無不臣之心。 至于莊靜郡主。 她的父親是高宗皇帝最寵愛的兒子,甚至曾經被高宗皇帝議儲,只是運道不好,外出游獵時不幸墮馬而死,其時王妃已經身懷有孕,聞訊動了胎氣,掙扎著生下這個女兒后,便撒手人寰。 高宗皇帝憐惜這個剛降生便沒了父母的孫女,將她接到宮中,讓張皇后代為撫養,甚至破格給了她與公主同等的封邑,沒過多久,又冊封張皇后所出的先帝為皇太子。 雖然莊靜郡主的父親曾經與張皇后之子爭儲,但是其時其父已死,先帝已立,她怎么會虐待一個不會對皇位繼承產生任何影響的孫女,損害自己的名聲呢。 張皇后對這個孫女疼愛而不溺愛,衣食用度都是最好的,早早就聘請名師教導她四書五經和女則女誡,一板一眼的將她教養成最為人稱道的端莊淑女,任誰也挑不出張皇后的毛病。 待到莊靜郡主及笄時,高宗皇帝已經駕崩,先帝便做主將莊靜郡主嫁給了杜家子。 杜家子生性沉穩嚴謹,莊靜郡主端方持重,二人都是一般性情,婚后倒也琴瑟和鳴,夫妻和睦。 羋秋有點幸災樂禍的想,張皇后后來見莊靜郡主日子過得這么順遂,是不是臉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 又或者說,先帝的氣量要比張皇后大多了,而杜太尉的人品,也的確值得稱道。 畢竟當年莊靜郡主父親的死,疑點諸多啊。 張皇后早已經作古,先帝也已經辭世,他們所思所想,羋秋無法知道,她只知道一點。 皇帝心里邊打的主意,絕對成不了。 …… 皇帝回到椒房殿沒多久,便有壽康宮的侍從前去宣召,道是太后已經宣了莊靜郡主入宮,請皇后即刻前往壽康宮,不得有誤。 皇帝聽到此處,心頭不禁微微一頓,臉上卻適時的顯露出幾分遲疑,推諉要去更衣,拖延良久之后,方才怏怏動身前往。 等他到了壽康宮,便見莊靜郡主按品大妝,身著郡主服制搖搖欲墜的立在下首處,神情惶恐,滿臉慚愧之色,若非侍婢攙扶著,只怕立時就能跌倒在地。 他見狀難免心生快意,又有些遺憾——可惜杜若離不在這兒,他竟不能慢慢欣賞她眼見母親遭人折辱時的神情。 太后居高臨下,儀態凜然,淑妃志得意滿的站在旁邊,快意的看看莊靜郡主、再看看皇帝,滿臉的揚眉吐氣。 皇帝暗吸口氣,擠出滿臉的關切擔憂之色,快步近前,攙住了莊靜郡主:“母親,您還好嗎?” 莊靜郡主轉過臉去,見是她之后,滿面怒色,滔滔而發:“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竟如此肆意妄為,不知羞恥,令家門蒙羞!還不跪下?!” 皇帝:“……” 蛤???? 皇帝呆住了:“母,母親……” 莊靜郡主厲聲道:“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女兒!身為皇后,居然跑到嬪御居所爭奪侍寢——其荒唐無恥,我聞所未聞!” 皇帝:“……” 艸?。ㄒ环N植物)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他開始慌了:“母親,您先別生氣,事情不是您想的那個樣子……” 莊靜郡主聽罷,便沉著臉道:“我自然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便斥責于你。若離,你誠實的告訴我,昨晚你有沒有去淑妃娘娘的瓊華宮爭寵,為陛下侍寢?” 皇帝:“……” 皇帝:“…………” 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出來。 莊靜郡主:“太后娘娘有沒有冤枉你,淑妃娘娘有沒有誣陷你?如果你沒有做這些事,無論如何,娘都站在你這邊,我們行得正站得直,走到哪里都不怕?!?/br> 皇帝:“……” 皇帝:“…………” 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 諸君,朕心好痛??! 莊靜郡主見他不語,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失望。 她點點頭,說:“我知道了?!?/br> 又問他:“若離,太后娘娘是你的婆母,我是你的生母,我們都是你的長輩,現在你告訴我,你還當自己是杜家的女兒嗎?” 皇帝:“……” 皇帝遲疑著點了點頭。 “好?!鼻f靜郡主有些欣慰,繼而轉頭去看隨從自己入宮的嬤嬤,厲聲道:“取家法來!我要好好教訓這個辱沒家風的不肖女!” 皇帝:“……” 皇帝:“…………” 真是離離原上譜! 我媽都沒有打過我,現在你要打我! 我媽還坐在旁邊洋洋得意的圍觀。 就,就他媽猝不及防! 第23章 帝后交換身體后21 皇帝瞠目結舌,對于領受杜家家法一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抗拒。 朕堂堂天子,怎么能受臣下的家法?! 皇帝有心拒絕,抬眼一瞧,正對上莊靜郡主那雙大義凜然的眼眸——嚯,這臉上濃重的大義滅親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艸,此路不通! 皇帝隱晦的吃了個癟,又忍不住在心里期盼著太后出聲阻攔。 此時他雖不是天子,卻也是中宮皇后、是歐陽家的宗婦,母后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臣下之妻在壽康宮責打國母吧?! 皇帝飽含希冀的看了過去。 艸,母后你臉上這股迫不及待是怎么回事! 前有狼、后有虎,皇帝插翅難逃,正躑躅間,就見隨從莊靜郡主入宮的嬤嬤雙手捧著一條拇指粗細的鞭子,沉著臉走上前來。 皇帝打眼一瞧,便情不自禁的打個哆嗦。 那條鞭子顯然是用桐油浸泡過,通體黝黑,隱約光澤,可以想見揮動它時尖銳的破空聲,絕不是拿出來糊弄人的花架子。 就,就他媽離譜! 郡主,杜夫人,我親愛的丈母娘! 杜若離的確是你親生的,不是外邊撿的對吧?! 皇帝看得戰戰兢兢,嘴唇哆嗦幾下,愣是沒能說出話來,那邊莊靜郡主接過那條黝黑的鞭子,隨手打個鞭花,轉過頭去看他,聲音清厲:“你呆站在這里作甚?還不跪下!” 皇帝艱難的掙扎了一下:“母親,我已經知錯了……” 這句話還沒說完,侍立在太后身邊的淑妃便嗤了一聲,她假模假樣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徐徐道:“皇后娘娘好不孤高,在宮里的時候,便將姑母這位嫡親婆母的吩咐當成耳旁風,渾不放在心上,姑母慈愛,總是寬宥,并不多加責備。臣妾原以為您見了郡主,總該恭敬幾分,不想您還真是一視同仁,別管是生母還是婆母,哪個說的話您都當耳旁風呢!” 這話說的可真是太誅心了。 寶瑛,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 皇帝聽得倒抽一口涼氣,下一瞬莊靜郡主的鞭子就直接抽了過來,余風掃到他小腿,激起一陣麻木的疼痛。 莊靜郡主厲聲道:“你這孽障,還不跪下!” 皇帝進退維谷,脫身不得,咬緊牙根,猛地屈膝跪了下去。 莊靜郡主沉著臉道:“你這段時日以來的所作所為,太后娘娘悉數同我講了。蠱惑君上,不修內帷,不敬尊長,欺凌宮嬪!我用杜家的家法給你十鞭,予以懲處,你是否心服?!” 皇帝硬逼著自己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服”字。 莊靜郡主點點頭:“算你敢作敢當?!?/br> 又轉身向太后施了一禮:“還請太后娘娘準允,許妾身往偏殿去對這逆女行家法?!?/br> 太后哪有不應之理,只恨不能找上千八百個觀眾來圍觀:“去吧?!?/br> 她有心叫淑妃出氣,當下神情慈愛道:“寶瑛,你隨同郡主一道往偏殿去監刑?!?/br> 淑妃興沖沖的應了:“是,兒臣遵命!” 皇帝:“……” 寶瑛你沒有心! 皇帝木著臉站起身來,與莊靜郡主和淑妃等人往偏殿去,宮人近前去為她除掉外袍,另有人送了長凳過來。 皇帝怕得兩股戰戰,不敢光明正大的求情,便趁著其余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遞了個央求的眼神給莊靜郡主。 娘,您現在就是我親娘! 該說的場面話也說了,該罵的你也在太后和淑妃面前罵了,看你提著鞭子這么嫻熟的樣子,肯定知道怎么弄虛作假,鞭花打得響一點兒,落到身上的時候輕一點,咱們娘倆一塊兒把這出戲唱完就是了! 莊靜郡主回了他一個眼神。 皇帝覺得她說的是:乖女兒,你放心。 好的好的! 他安心的俯下身,趴到了長凳上。 “啪”的一聲脆響,鞭子打著旋兒抽到皇帝背上,他猛地發出一聲慘叫,幾乎從長凳上摔下去。 ——這讓我放心個啥! 淑妃坐在旁邊看熱鬧,都給嚇了一跳,身子在繡凳上一哆嗦,險些給跌下去。 只是不等二人反應過來,莊靜郡主的鞭子便又一次打過去了。 皇帝自幼養尊處優,幾時吃過這種苦,挨一鞭子慘叫一聲,渾然將隱忍、體面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詞匯忘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