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痛欲裂也抵消不了聽到段嘉澤后半句話時的心驚。

    系統還沒來得及詢問宿主發生了什么，就見宿主從地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抿著色澤慘淡的唇，動用靈力化了一柄純粹的劍。

    “宿主？你冷靜一點?！毕到y感到一絲不妙。

    蘇懷悠手提著劍走近，臉色非常不好的停頓了兩秒，似乎被系統勸住了。

    “我知道，我很冷靜?！彪S之他捏了捏手腕，握緊利劍，朝著蜷縮在地毫無反抗能力的某人捅去。

    劍鋒凜然，殺氣騰騰。

    蘇懷悠一只腿跪地，毫不猶豫的把人捅了個對穿。

    差一點點就要捅到心臟。

    系統看得直嘶氣。

    啪——

    劍身上忽然多出來一只黑漆漆的手，抓住那截靈光熠熠的劍，剩下的半截沾了顏色，還冰冷的埋在他的體內抽取熱度。

    蘇懷悠握著劍的手陡然一僵。

    抬眼，那只手的主人卻側過臉去，將那混合了臟污與泥水的臉埋進雜草當中，沒有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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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牙口好，啃刀片，咔嚓脆。

    第48章 逆徒總要我以身飼魔14

    “……”

    蘇懷悠沉下臉,瞬間抽回靈力，靈劍漸漸化作無痕。

    同時的，由于失去堵住傷口的劍,發黑發暗的血水開始不住的從那道傷口絮絮涌出,如同潮水,還裹挾著一股異味。

    瞪著他們倆,系統半響說不出話來,畢竟這一幕不管任誰來看,恐怕都會認為蘇懷悠是真的想取了地上那人的性命。

    頭皮傳來的一陣拉扯的痛，狼狽的人被迫仰起頭，露出臟污帶血的臉頰。

    “方才我瞧見了你額頭上的心紋，段嘉澤,你,”蘇懷悠深吸一口氣，因為幼時往他額上攜刻的那一尾魚實際上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所以他后來才那么譜定這是段嘉澤。

    然后望著眼下這張陌生人的臉,這是一條人命啊，從段嘉澤的視角來看，他明顯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正因為思考到了這一點，蘇懷悠才對接下來自己的決定產生了猶豫，雖然干涉與不干涉，對于結果產生不了太大影響，可他到底不太想親手葬送這段師徒情誼……

    罷了。

    手上慢慢松了勁，蘇懷悠往后一仰，手臂撐在身后,微微抬起下顎，看著遠處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綠意,不再去看面前一副犯了錯誤躺平任憑處置模樣的徒弟。

    “離魂之癥不是治不好的，你卻放任自己的欲望，甚至連我都不告知，好啊，我才發現你隱瞞了這么多。沒什么好說的了，方才我摒除了你體內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殘念，現下你已無礙，你走吧，”蘇懷悠覺得自己累了，他雖然是個外來者，但好歹也是實實在在生活在此處，也是第一次學著將一個奶娃娃從呀呀學語拉扯得像模像樣，“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被我看到?！?/br>
    “我管不住你，你也不愿意再被我管，是吧？”忍著心酸，蘇懷悠沒好氣的踹了踹跟前的徒弟。

    然后段嘉澤低低的嗯了一聲。

    “……”

    腦海中有個電子音突兀的笑了出來，咯咯咯的跟個老母雞似的。

    呸，這個破系統就會看熱鬧。

    蘇懷悠到底沒忍住，眼皮一垂，沉默注視面前的人，似乎想透過這身他人的皮囊，看到內里潛藏的那個靈魂究竟在想些什么。

    共處了這么久，蘇懷悠發現自己洞察人事的能力依舊不見長。

    他搞不懂段嘉澤究竟在想什么，其實只需要開口認個錯求個饒，像以前一樣，段嘉澤應該明白以自己的性子，是不會放任他不管的。

    不過世界意識也確實不可能讓段嘉澤一直留在段煥身邊。

    “看來你打定主意要走了，”蘇懷悠想他也只有這唯一的一個答案可以解釋今日的種種了，他笑了笑，經系統提醒，蘇懷悠挑眼看向身后，來人一襲白白凈凈的衣衫，腰間還系著自己親手鍛造的劍，可不就是他那下山歷練的徒弟。

    但是，他們二者又是同一個人。

    一人離開，一人同他回去，這種事情是斷斷沒有可能的。

    “離魂之癥盡快解決，另外，我希望你們不要再犯下像今天這樣的事兒?！?/br>
    然而，蘇懷悠也覺得他說的這話不太現實，世界意識恐怕不會允許反派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而他蘇懷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來者，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人的結局。

    無能為力，又頭疼到快爆炸，仿佛能一眼就看透的結局，而他眼睜睜的看著命運嬉笑玩弄眾人，上個世界的一切，在漩渦中逐漸粉碎，他一步退回了曾經。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世界，都跟這里相似，似曾相識的無力厭倦感，蘇懷悠隱在寬大衣袖下的五指仿佛握著虛空中的什么，用力到克制不住的顫抖。

    “宿主？”系統及時察覺到了蘇懷悠跌宕起伏的精神海，不確定的出聲問道，“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過分投入啊，你是不是又代入過多情感了？”

    蘇懷悠面無表情的起身，面無表情的召出破損的本命劍，最后離開前，他轉過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這擁有同一個靈魂的兩人。

    “以后不會了?！彼卮鹣到y。

    沒再開口，蘇懷悠丟下人，徑自離開了。

    斗轉星移，百年已過，放到現在，誰都發現昔日的五靈峰少了個人，可不管誰去問，五靈峰峰主都只答對方尚在歷練。時間一久，時而有人閑來無事想起時，也會懷疑五靈峰的原首席大弟子是否已然離世，答案無從得知，當年段嘉澤本就與宗門其他人甚少接觸，所以也沒有多少人再去追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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