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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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很笨,”譚躍輕聲說,“我就總會想,我沒在的時候你可怎么辦。說不定跟著同學去春游的時候就凍死在山里了?!?/br> 向思堯會讓譚躍cao心這些天馬行空的問題,又會在想起向思堯的時候,忍不住想笑起來。就像那些去觀賞演出的觀眾,聽到某個戳中他們笑點的段子,他們會不由自主地笑出來,不過這個時間持續得并不會太長,通常只有幾秒到一分鐘。但對于譚躍,持續時間會無限延長,仿佛腦內會一直分泌某種東西,讓人快樂的,讓人念念不忘的。 “我還跟你說好過,”譚躍說,“約定的一起考x市的大學。所以我就待在這個城市,雖然特大城市的人是有點多,但每天排除幾個,總能排除完的。你看,你果然還是留在了x市?!?/br> 因為向思堯縱然是在并不抱有希望的情況下,仍然記得允諾,哪怕在這里生活成本不低,活得也跌跌撞撞。 自己是因為譚躍才留在x市的嗎?向思堯不太確定。 在他們重新相遇之前,向思堯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把譚躍忘了。 譚躍像是一個來自夏天的幻夢,一場突如其來又迅速治愈的高燒,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再無出現的可能。所以他就忘了,不會再記起來,那時候他從悶熱而窒息的噩夢里醒來,正被一個陌生的哥哥抱著,一路奔跑,往急診室的路上趕??此蚜?,低頭安慰道:“馬上就到了,沒事的?!?/br> 他甚至不知道這人叫什么,但卻覺得舒適且安穩,不再像剛才一樣,被關在狹小的空間里,無比恐慌。譚躍身上有著薄荷葉的清涼味道,在炎熱的酷暑里,會讓向思堯覺得很好聞。 但后來那么久沒有聞到,他也就忘記了。 第38章 “但為什么呢?”向思堯依然在提問,“我也沒有很好?!?/br> “哪里不好?”譚躍有些驚訝地反問。 向思堯首先要說的自然是:“成績就不好……” “我不喜歡成績好的?!弊T躍說,“誰會對績點有性欲,我也從來不會對著c刊文獻沖?!?/br>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會對著你……” 向思堯窘迫極了,索性捂住譚躍正在一張一合的嘴。 嘴唇是柔軟的,貼著皮rou,讓向思堯手心發燙。而譚躍注視著他,目不轉睛,會讓向思堯相信,自己是那個值得愛的、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只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毕蛩紙虻氖謩偰孟聛?,譚躍就說。 “什么時候?”向思堯也好奇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嗎?我們在書店避雨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我的初中同學?!弊T躍說,“我那時候跟你說,那是我同桌,不過后來沒來往了?!?/br> 向思堯記得:“你說你跟她有點矛盾,她說了不太好聽的話?!?/br> “其實不是,”譚躍到現在才糾正過來,“是不太好聽,但主要原因是,她說的是實話。她說我冷漠又傲慢,眼高于頂,對別人的善意也從來沒有真心的感謝,她從來沒見過我這么虛偽的人?!?/br> “怎么會?”向思堯睜大眼睛,“你不是的?!?/br> “只有你會這么想?!弊T躍說,“但那時候我發現,我居然會怕她在你面前說些什么?!?/br> 裝腔作勢是譚躍的習慣,但那是第一次,譚躍發現自己想在向思堯面前一直裝下去。希望不管別人怎么認為,在向思堯眼里,譚躍這個人永遠是特殊的,毫無缺點的。甚至到現在,也仍然是一樣。 “我很自私的,做事都有目的性,只會利用別人,”譚躍說,“當律師也不是為了什么正義,錢給夠了,什么都接。不過,有時候想到萬一哪天會再遇上你,也會接一些法律援助的案子,給被家暴才殺夫的omega辯護,或者幫被開除的員工討薪?!?/br> 譚躍說完,又不太確定、充滿猶豫地問向思堯:“改了這么久,應該也算好人了吧?” “當然是了?!毕蛩紙蝰R上回答。 向思堯聞不到的信息素在房間里蔓延開,在大部分身上都宛如春藥,讓人血脈賁張的東西,對譚躍也同樣具有影響力。比起平日,譚躍的呼吸變得更粗重,那雙眼睛也仿佛像深淵一樣,把向思堯所有的情緒都吸了進去。 “向思堯,”譚躍說,“你爸可能永遠抓不到,我的病可能也永遠治不好,你可能也永遠感受不到我的信息素。但我還是很想跟你在一起?!?/br> “你呢?” 向思堯口干舌燥,他突然很想喝水。 脫口秀演員表演的時候,總會在旁邊放一瓶水,不僅僅是為了口干的時候喝一口,也是在喝水的那短暫片刻,重新調整節奏,整理思路,如果剛剛因為失誤而情緒慌亂緊張,也可以通過這個間隙,進入下一個階段,重新開始。 于是向思堯便這么做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牛奶,一杯檸檬水,任他選擇。而向思堯端起牛奶,仰頭咕嚕嚕一飲而盡,仍然覺得不解渴,又拿起那杯檸檬水,喝得干干凈凈。 兩杯水的時間,似乎是夠了。 在那么多拖延的理由都消失以后,有時候必須交出一篇論文,有時候必須給出一個答復。 “那時候你跟我說,你喜歡男的?!毕蛩紙蛘f,“我的反應速度可能太慢了點,甚至都跟不上時代了。我也會想,你只是說喜歡男性,也不一定是我啊,說不定這些年,你早就找了個男性omega,有了新的家庭?!?/br> 而當發現譚躍并沒有這樣過下去,甚至還因為向思堯的原因,有了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向思堯的愧疚感,就讓他既逃避著譚躍,又忍不住靠近。 向思堯握住了譚躍的手,這只手骨節分明,握著的時候,更能看見尖銳的骨頭包裹在皮rou之下,又變得柔軟。他們十指緊扣,向思堯摩挲著譚躍的手背,握得更緊,像是安撫,又像是道歉。 旁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向思堯設置的app消息提醒,提示著向思堯,有某個alpha的信息素正在飆升過載。 他想伸過手去拿,但沒有掙脫開,譚躍像一條藤蔓,緊緊纏繞住了他。 譚躍說:“沒關系的,這跟平時的情況不一樣?!?/br> 并不是在任意場合任意時間里突如其來的信息素暴漲,也不是吃了什么藥、誤喝了什么酒,只是面對一個想念了很久的人,產生自然而然的反應。 “所以也不會引起劇烈的疼痛,只是會有一些欲望?!弊T躍說得很輕松的樣子,如果沒有汗水從他的額頭滴下來的話,大概會更有說服力。 “???”向思堯又驚慌了起來,“那、那現在該怎么辦?” 他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棉花被浸滿了酒精,倏忽之間,有人遞進來一點火苗,然后火焰驟然升起,燃燒了他的全身。 喘息之間,譚躍在他的耳邊說:“你穿我的睡衣,也太大了,鎖骨都露出來這么多?!?/br> 手指伸過來,仿佛是要幫他扣好的樣子,但假意糊弄了一下,反而把原本的扣子也扯開去。 信息素、腺體、無法契合的性別,原來通通都是虛擲,只有命運的齒輪,不停地轉動著,嚴絲合縫地讓他們緊緊相扣。 “譚躍?”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年輕的女孩聲音,向思堯跟著譚躍同一個動作,都轉了過去。 他們是窩在書店的免費閱讀區的,這個位置十分狹窄,整個書店只有這個沙發可以坐下來看書還不收錢,或者站著看,或者去消費區點兩杯奶茶。向思堯站在旁邊眼巴巴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別人走了,他迅速坐下來,占了這個位置。 而后面叫著譚躍名字的女孩,就坐在消費區的椅子上,沖著譚躍粲然一笑。 “你怎么來e市了?”女生問,“我記得你不是這兒的人啊?!?/br> 向思堯還想著該怎么幫譚躍編理由,譚躍就說:“關愛留守兒童幫扶活動?!?/br> 女生樂了:“誰幫扶誰???你旁邊這個小弟弟?你摸著你的良心,這合理嗎?” 她又說:“你們要不要過來坐啊,我請你們喝奶茶吧。這沙發太小了?!?/br> “不用了,”譚躍說,“消費不起,沒錢給?!?/br> 這話可不太好聽,帶著幾分的刻薄。譚躍甚至把正在看的地圖也放到了一邊,不僅說話不客氣,整個姿態都顯得防備。 “這么小氣,”女生聳了聳肩膀,做出無所謂的樣子,“還記仇呢?我都道過歉了。再說了,你還吃了我兩年早飯呢?!?/br> 譚躍沒有回答。 女生轉向旁邊的向思堯:“你好,我叫任凝伊,是譚躍的初中同學?!?/br> “你好?!毕蛩紙驔_著任凝伊點了點頭,這位頗為主動的女生就主動走了過來,看著他的書包。 “限量款呢,挺有錢的啊?!彼f,“那你可得注意一下,記得維護他自尊心,不然一不小心就被絕交了?!?/br> “你不要sao擾人家?!弊T躍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br> “沒事啦?!比文琳f,“我本來也準備走了,突然撞見而已。你現在是不是在一中?” “嗯?!笨赡苁锹牭饺文烈x開,譚躍的脾氣也稍微好了點。 “成績還是那么好?!比文粮袊@,“能不能請你當家教啊,我給錢的?!?/br> “我沒興趣?!弊T躍說。 “沒興趣嗎?”任凝伊說,又看了一眼向思堯,“我看你給他講題講得挺開心的啊。該不會是……” 她突然湊近,嘴貼到譚躍的耳邊,說了幾個字,聲音太小,向思堯沒有聽到。 “真的走啦!”任凝伊說,“拜拜!” 譚躍卻連道別都沒有,只是坐著。 向思堯問:“你們是有什么矛盾嗎?” 譚躍說:“也算不上,初中的時候是同桌,她找我問題的時候,說自己不喜歡吃水煮蛋,送給我怕浪費了。一來二去,班里就傳了些有的沒的,傳來傳去,到她父母耳朵里去了。她爸就來學校找我,說我勾引他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什么的。老師把我們倆調了座位,就沒什么來往了?!?/br> 哪怕時過境遷,聽起來也實在讓向思堯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按著譚躍的手背。 “中考結束后,她把我叫出去,問我為什么后來一直不理她了,這也不是她的錯。我說沒怪過她,只是我喜歡男的,不能再浪費她的好意,耽誤她的時間?!?/br> 任凝伊爸爸的出現,點醒了譚躍一件事,這位同桌很有可能對他的確有著別樣的感情,只是沒有說出口,在那之前,譚躍也絲毫沒有意識到。但是那么莽撞地點破,更讓女生激動,也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所以從那以后,他們再也沒有來往過。 “那可真遺憾……”向思堯還沒發表完想法,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細節,“等等,你喜歡男的?” “是啊?!弊T躍說。 “可以這樣嗎?!”因為譚躍的過于淡定,反而是向思堯緩不過神來,眼睛都瞪大了。 “不可以嗎?”譚躍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我其實沒跟其他人說過,之前是跟她,還有就是你。我們那地方太小了,我還以為,你們大城市的人會開明一點?!?/br> 這話一出,向思堯想不開明都不行,尤其是一分鐘之前,他還聽到譚躍陳述著第一次出柜的時候遇到了挫折。 “可以的?!毕蛩紙蝰R上說,“就……挺正常的嘛!” 他又把那張巨大的地圖拿起來,看了半天,又問譚躍:“所以男的,你有喜歡的嗎?” “以前沒有過,”譚躍說道,“現在暫時還不太確定?!?/br> 向思堯聽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畢竟首先,他要先去好好了解一下,譚躍這是什么現象。 “所以剛剛她跟你說什么了?”向思堯還是忍不住問。 “以后再告訴你?!弊T躍說。 第39章 “思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醒醒,起來吃飯了?!?/br> 向思堯帶著滿身的倦意睜開了眼,譚躍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平時設定的鬧鐘沒有關,響了一輪又一輪。 向思堯羞愧地下了床,帶著一身的酸痛坐起來,還好除了有些累之外,并沒有別的不適。 兩個人一起下樓,譚躍的爸爸卻在看見向思堯的脖子時黑了臉,把譚躍叫過去,把一個東西扔了過去。譚躍拿起來一看,是個黑色的止咬器,堅硬的金屬構成了形狀,外面包裹著一層皮,來讓止咬器沒有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