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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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找個alpha不就知道了。連這種基礎性知識都不知道,你這二十多年怎么過來的?處男吧你!” 向思堯臉都漲紅了,因為無法反駁李東銘,他只能用非暴力不合作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比如不僅沒有做衛生,還連外賣盒都不扔出去。蹲在閣樓里,繼續查著abo性別的資料。 十幾年來,這么多的知識,向思堯一直努力避開,不想去了解,不想去直面一個現實:他是一個被整個世界拋下的人。當所有人都直接邁步走進了新的時代,信息素抑制劑納入醫保,abo逐漸越過男女,成為社會更關注的第一性別。甚至連反抗世俗的題材,都變成了alpha與alpha相戀,被現實所阻隔。向思堯卻還留在原地,所有的新鮮元素,他都只能遙遙看著。 哪怕譚躍是個beta,他們的可能性都會大一點。但譚躍是一個被信息素紊亂折磨的alpha,恐怕連等級低一點的omega都不能滿足他,更別說向思堯了。 “程臨真是該死!”耳邊又回響起剛剛李東銘說的話,向思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在黑夜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為了方便檢查,譚躍把西裝收了起來,換上了更容易穿脫的病號服。許醫生安排的檢查項目也著實夠多,全部檢查下來,連譚躍都累得夠嗆。來查房的醫生問:“你沒有家屬陪床嗎?其實你這各項指標都不太穩定,最好還是要家屬隨時看著?!?/br> “沒有?!弊T躍剛被抽了幾管血,不太有力氣,說話聲音都低了一度,“我家人都不在這邊,就我一個?!?/br> “那有沒有什么別的緊急聯系人?最好在本地,主要是你這個病很特殊,萬一你出現意外情況,我們也好聯絡?!贬t生卻有些鍥而不舍。 譚躍不耐煩起來,剛想繼續推辭,聽到邊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填我的吧?!?/br> 他轉過頭去看,是向思堯。 不出所料的是,向思堯果然又來了;出乎意料的是,向思堯居然會主動提出這樣的建議,而且幾乎沒什么猶豫,就把資料給填好了。 “我跟他很多年的朋友了,”他甚至對醫生這么說,“有什么事情聯系我就好?!?/br> 而譚躍,自然沒有拒絕。 只是在向思堯問他,需不需要陪床的時候,譚躍又開始:“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好好復習?!?/br> 他沖著向思堯的書包抬了抬下巴,向思堯拿出那本復習資料,翻了幾頁,就看到譚躍在旁邊做的批注。甚至有好幾個地方,直接用紅筆打了個叉,然后寫著:胡言亂語。 向思堯說:“但我看別人都推薦這本?!?/br> 譚躍并不喜歡在專業上被質疑:“炒出來的,這人水平根本不行,在我們學校也是個混子?!?/br> “哦?!?/br> 看向思堯垂著頭,譚躍又忍不住問:“其實我好奇很久了,你為什么高考會報這個專業?” 他記得的向思堯,并沒有對法律感興趣,更是有點怕吃苦的,而學習的結果,也rou眼可見,實在太過辛苦。 向思堯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那時候……想得太簡單了。我爸被通緝,我就想,如果我去當律師,等他被抓,我可以給他辯護,讓他少判幾年?!?/br> 可惜自己能力不足,現在連考試都沒有通過,更別說什么辯護。 更讓人難堪的是,他現在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應該怎么替程臨辯護。程臨到底給普通人帶來了多少傷害,好像根本無法去想象。 如果他跟譚躍的身體異變,都跟程臨有關呢? 而譚躍現在,卻還在試圖幫助他,去給程臨當辯護律師。如果譚躍知道了這件事,向思堯都不知道譚躍會怎么看他。 譚躍對向思堯的這個回答,卻是有些意外,沒再說些什么。僅僅就這么一句話,他好像就能感受到向思堯的難過,雖然那種情緒并不劇烈,卻也無法忽視。讓譚躍想把向思堯拉過來,揉揉他的頭發。甚至也不想再玩一些無聊的把戲,來增加向思堯的負擔。 反而是向思堯不愿再繼續想下去,自己拍了拍臉,又看到譚躍單薄的病號服。 脫去了西裝的譚躍看起來要瘦削一些,不過肩背處仍然有明顯的肌rou線條,再加上比較高,整張床都顯得小了。向思堯問:“你不覺得擠嗎?” “還好,住院不就是這樣?!?/br> “你以前來我家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沒吃飽飯,看起來特別瘦,跟竹竿似的?!毕蛩紙蛳肫疬^去,“所以再見到你,我都認不出來了?!?/br> 譚躍解釋:“那是生長期抽條,吃多少都那樣?!?/br> 說完,他看到了向思堯投來的眼神。 “哦,原來是這樣?!毕蛩紙虻恼Z言是這樣的。 但是眼睛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充滿了一種“我都明白的你不用再說了”,似乎已經知曉譚躍曾經是個被克扣伙食吃不上飯還不愿承認的窮學生。 今天自己好不容易心軟一點,句句都說的是實話,怎么還是這樣了呢? 第16章 程臨五十歲,在機場被捕時,正在和朋友道別,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半長頭發和胡須,從容不迫,看起來甚至更像一個藝術家。 進警車前,還有記者在追著問:“你感到羞愧嗎?”“聽說你也分化了,請問是什么性別?”“你覺得你會被判死刑嗎?” 更還有一些大逆不道的人:“有人說炎帝和黃帝是一對ao伴侶,炎黃子孫就是他們的后代,你同意這個說法嗎?你覺得他們誰是alpha,誰是omega?” 連程臨都聽笑了,但也只是嘴邊有些弧度,并沒有回答問題。 車門關上,視頻結束。 這是程臨最近的影像資料,雖然已經被刪了不少,仍然能在網絡上找到痕跡。 向思堯這個人,干一行就愛另一行,看著當事人的資料,想的卻是:炎黃子孫,這個梗不錯,可以拿去寫成段子。 譚躍這兩天住院,向思堯這個助理反而變得更忙,光是快遞就幫譚躍拿了好幾個。剛剛又被電話遙控著,打開了譚躍的電腦,找一位委托人的資料。 找完以后,剛想關掉電腦,就看到顯示器里,那個名為“程臨”的文件夾。 點開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這個視頻。 向思堯已經很多年沒有親眼看到程臨了。眼看父子即將再次相見,他到現在都沒有想好,如果見面,他該對程臨說些什么。 向思堯又注意到,除了這個公開發布過的視頻以外,按序編號的文件里,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他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譚躍,問自己能不能看。 譚躍說:“可以。你別這么生疏,以前翻我作業本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br> 向思堯覺得這個性質很不一樣,可他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反駁,又聽到譚躍咳了兩聲,似乎還把話筒拿遠了,明明力度很大,聲音卻驟然小了很多。 “你還在咳嗽嗎?”向思堯想起來,譚躍似乎咳了有一段時間了。 “沒什么大事?!弊T躍還是這樣,并不愿意跟他透露自己的狀況,“你事情做完就先走吧,我又不在,你還不如回去好好看書復習?!?/br> 向思堯卻還是放心不下:“你這病很燒錢吧,如果沒錢了……” 說到一半,他又卡了殼,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應該大包大攬,讓譚躍有困難就來找他??墒聦嵤撬F在手里僅有的錢,還是爺爺施舍留下的。昨天把包背回去以后,他才在夾層里發現譚躍已經將那個厚厚的信封塞了進去。既然如此,譚躍肯定不會要這筆錢。 “你別cao心了,”譚躍都頭痛了起來,“我現在是參加臨床試驗的患者,不要錢的?!?/br> 今天許醫生又來了一次,跟譚躍聊起他的身體狀況,不樂觀的程度超過了譚躍的預料。按照他的說法,譚躍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地雷,沒有出事只是運氣好而已。 “就像那些突然猝死的年輕人,”許醫生說,“他們是長期熬夜加班,可能平時看起來沒什么事,能跑能跳,但突然有一刻,身體受不了了,弦崩斷了,人就垮掉了。你的信息素就是一直在這種高壓狀態,我也不知道哪天會有事?!?/br> “可是過去那么多年都沒出什么大事?!弊T躍為自己辯白,“我工作也沒受什么影響?!?/br> 即使難受,也就是再加重藥量,不就行了嗎? “已經從量變到質變了,”許醫生說,“哪怕現在是abo的世界了,也不能丟掉唯物主義辯證法!” 真到了這種有危險的時刻,譚躍又想當什么都沒發生了。但現在卻變得收效甚微,一直說沒事沒事,向思堯好像都不咋相信。 掛了電話,譚躍掐掉了煙,從吸煙區走回去。 以后不能再邊抽煙邊打電話了,他想,萬一稍微嗆到,都有人會大驚小怪。 向思堯并沒有提前溜走,他準點下了班。倪虹的酒吧又在搞活動招攬人氣,這次是帶定位發朋友圈集贊就能獲得免費無醇酒一杯。李東銘為了女朋友,再一次要求向思堯過來。 “好幾個客人問你呢,”他說,“雖然你上岸了,也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啊?!?/br> “我沒有段子可以講的,”向思堯說,“你不懂,我最近心情很沉重,根本找不到好笑的事情?!?/br> “那更要過來消遣一下了!”李東銘卻還在趁火打劫,“今晚party夜,過來玩玩!說不定就找到你中意的alpha了呢!快過來,就這么定了,不然漲你房租??!” 掛了電話,李東銘又跟女朋友抱怨:“他最近絕對有情況,天天跟我打聽alpha什么的,特別侵犯我的私人空間?!?/br> “談戀愛了?”倪虹猜測到,“但他一直跟我說在這里沒什么認識的人啊?!?/br> “現在他都找到工作了,肯定認識了新朋友嘛?!崩顤|銘不甚在意。 “有嗎,我怎么只聽他提過那個性sao擾的alpha上司?!?/br> 李東銘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兩個人相對而視,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某種可能。 所以當向思堯趕過來給酒吧湊人頭時,非常詫異自己這么高尚的行為不然沒有得到感謝與褒獎,反而被兩位老板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讓他很不自在。 他想把話題拉回來,望向臺上正在練習開放麥的表演者,聽了幾個生硬的段子。服務生看他來了,給他送上來一份甜品。 “冰糖燉梨,”服務生說,“冬天容易著涼,潤潤嗓子,等會兒上去表演?!?/br> 向思堯說了謝謝,嘗了起來,精心熬制的冰糖燉梨,的確清甜可口,讓干燥的喉嚨得到了一絲滋潤。倪姐這個酒吧,除了調酒本身,其他都做得有聲有色。 似乎那個被傳到網上的錄制視頻的確給這個酒吧吸引了一些人氣,客人明顯比以前多了,還有人注意到了向思堯,起著哄讓向思堯上去。 “不用管他們,”倪虹說,“你玩你自己的,最好找個alpha過夜?!?/br> 向思堯如果今天就找到一個alpha去酒店過夜,那她那無稽的猜測,自然就破滅了。 可是,今天向思堯居然不像以往那么拒絕,想了想,打好腹稿,就走了上去。 他今天時間很短,先是把那個視頻里的觀點講出來,說有人認為人類在遠古時期就有abo的基因,并認為炎帝是alpha,黃帝是omega,被他們打敗的蚩尤就是beta,在崇拜生殖文明的遠古時期,具有信息素優勢的alpha和omega聯合,繁衍了諸多華夏子孫。 “看到這個說法以后,我去查了一下,炎帝姓姜,黃帝姓姬。有姓姜的朋友嗎?哦有一個,那起碼大家生活中,還是很有可能遇到姓姜的對吧。有姓姬的嗎?沒有。有認識姓姬的嗎?還是沒有?!毕蛩紙虻贸鲆粋€簡單的結論,“所以大家看到了,在遠古時期,冠姓權的爭奪已經開始了?!?/br> 這么短的笑話,但配合著氣氛,全場都哄堂大笑了起來,倪虹也在笑,直到向思堯從上面走下來,光一下退到了他的身后。 向思堯眼神閃爍,問倪虹,今天的效果看起來不錯,他能不能多帶一份冰糖燉梨回去。 直覺讓倪虹追問了一句:“帶給誰的?你家不就是你和李東銘?” “我等會兒不回家,”向思堯擺了一下手,“我去醫院,譚躍生病了?!?/br> “誰是譚躍?”倪虹沒反應過來。 李東銘拉了拉倪虹的袖子,在她耳邊提醒。 眼見向思堯真的提著打包盒,冒著寒風走出去,倪虹實在想不明白,那個alpha上司,到底是威逼利誘,還是巧言令色,居然就這么把向思堯給拐跑了。 第17章 去醫院的主要目的,當然不是去送什么甜品。 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思維聯系,比如看到潤肺止咳的冰糖燉梨,就想起白天還在咳嗽的譚躍,再然后,就想到他看到的那份關于程臨與爺爺關系的調查資料。 原本沒有在意的事情,突然想了起來,就讓向思堯焦灼得坐立不安,正好有個理由,讓他從酒吧跑了出來。 可是這個酒吧跟醫院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向思堯站在路邊,半天沒等到公交,看了好幾次手機里的余額,猶豫著打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