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食堂里的人不只是看好戲了，一張張臉上先是驚訝，再是唏噓。大話誰都會說，站起來嚎一嗓子誰都行，關鍵是何璟這倒數第一想要沖進正數三十，絕對不可能，說瞎話真的沒打草稿。

    沒人相信何璟放出的狠話，包括袁嘉明，包括祁諾。

    祁諾小聲確認道：“他以前是最后一名對吧？”

    譚譯點點頭。

    “這……除非奇跡……玩笑開得有點大?！?/br>
    大嗎？為什么譚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何璟雖然語氣狂妄，可他的樣子，好像就是那個奇跡。

    “各位同學安靜，時間就是生命，不要互相浪費，靜下心來學習?！?/br>
    一個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自樓梯口響起，整個空間霎時鴉雀無聲。

    心血來潮前來查看紀律的汪勝淵走上樓梯，袁嘉明和何璟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這孩子什么水平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時候說出這種話，無疑是情緒沒控制好，估計一心虛就喊出來了。

    “何璟，你跟我來?！?/br>
    何璟被汪勝淵叫走，寂靜的食堂慢慢溢開私語。

    “校長怎么來了，你把門怎么把的？”

    “就你愛看熱鬧，我也想看嘛……”

    “嘖嘖嘖！校長一來，誰還敢欺負璟哥？”

    “嘉明兄，認慫不？”

    “認認認，誰敢不認！即便他不切實際口出狂言在下音兒都不敢發出一個！”

    ……

    這些人的討論無非兩個點——

    何璟有校長護著。

    何璟不可能翻身。

    譚譯將解題過程寫完推給祁諾，視線透過玻璃看向樓下。

    何璟和汪勝淵，看起來真的關系匪淺。

    汪勝淵不兇，沒說過什么重話，可不管對教職工還是學生，向來秉承公事公辦，唯獨何璟，長眼睛的都能看出那份特殊。

    譚譯腦子一抽，兩人不會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可校長看起來都快四十了，二胎？

    那何璟他爸得是六十的糟老頭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

    第7章 她兒子也會是第一名

    何璟正為化學練習冊發愁，被汪勝淵帶到樓下，臉色不怎么好看。

    “汪校長，您剛才說得很對，時間就是生命?！?/br>
    言下之意，麻煩你說快點兒。

    汪勝淵不為所動，先是氣定神閑觀賞幾分鐘校園美景，然后才娓娓道：“小璟啊，你mama年輕的時候成績非常好，總考班里第一名，那時候我怎么都爭不過她，后來有一次考試她病了，沒發揮好，我和另一個男同學同時把第一搶了?！?/br>
    原來校長跟何璟他媽是同學，這就是被照顧的原因嗎？

    何璟興趣不大。

    “恭喜你們?！彼荒突貞?。

    汪勝淵滿目滄桑，陷入對過去的回憶，“年輕就是好，想當年啊……”

    “汪校長，您少說兩句可以嗎？”何璟自覺很禮貌。

    “成，不說了，”汪勝淵恢復平日一絲不茍的和藹模樣，“剛我聽見你說，想好好學習？”

    “不是，您片面了?！焙苇Z嚴謹指出，“我的意思是要考過袁嘉明同學，并且證明我跟您之間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當然，我們當然沒有關系?！蓖魟贉Y澄清完，片刻后才又道：“但是……袁嘉明同學上學期總成績排年級三十，年輕人有點雄心壯志是不錯，但要講求實際，可以慢慢一步一步來?！?/br>
    何璟說：“嗯，第一步就是進前三十?！?/br>
    汪勝淵搖搖頭表示無奈，這么多年他都在關注，何璟這孩子打小成績就不行，之前還有自知之明，認得清自己的本事，怎么這會兒說話這么沖？

    “小璟，你愿意去學習去進步我很高興，也很期待，但凡事很難一蹴而就，不能好高騖遠，你可以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這次月考進步十名?！彼右砸巹?。

    何璟不以為然，進步十名？

    確實是個小目標。

    “汪校長，謝謝提醒，我會努力的?！?/br>
    汪勝淵有些感動，這孩子好像真的長大了，說話的語氣都禮貌成熟了不少，十名太難的話可以不急，先找到學習狀態再說。

    他剛想將心中想法托出，眼前的少年后退兩步，神情很認真，言辭很篤實。

    “孔靈是第一名，她兒子也會是第一名?！?/br>
    -

    自從在食堂樓下放出狠話，何璟莫名覺得校園里對他側目的人越來越多了，走在哪里都會有人指著他竊竊私語。

    何璟麻木，也偶有不解。

    整個臨昭一中不會就他一個人心無旁騖一心學習吧，這些人也太閑了。

    何璟有晨讀的習慣，在原來的世界就總喜歡在自己家小花園里晨讀，來了這里，臨昭也給他創造了條件。

    學校有片北cao場，平時學生上體育課、升旗開點什么會都會去南cao場，北cao場就沒什么人，大清早更不用說。

    每天宿舍里那幾人還在夢周公的時候，何璟就會跑到北cao場戴上耳機聽聽力跟讀單詞，全力吸收晨光熹微時最清新的那口空氣。

    周末沒回家，宿舍里就他一個人，何璟本想賴幾分鐘床直接在陽臺解決周天的晨讀，可骨子里養成的習慣不允許他這么做。

    洗漱完畢剛好六點半，何璟照例揣上耳機單詞本，迎著八月和煦的晨風來到北cao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