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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尤舒也沒有再繼續勸說,只是重新退到了亭外,提著手中的風燈,像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夜色里。 林小冬望著他的背影,心道景集手底下的這個小太監確實是個聰明人,只不過不知道秉性如何,將來會不會噬主了。 近些年,他在宮中的眼線因為各種“意外”,折損失聯過半,估計其中大半都是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太監的手筆吧。 林小冬邊想邊打了個哈欠,他也有些困了,腿還有些麻。但無論是出于臣子的本分還是私心,林小冬都希望景集能好好睡上一覺。 所以他只能昏昏欲睡的靠在柱子上,等待著天明。 然而,就在林小冬的意識即將沉入黑暗的瞬間,一只手卻拂上了他的臉頰。 他猛地驚醒:“誰——” “噓,”那人低聲道,用一種極其壓抑又極其深沉的目光緊盯著他,“是我?!?/br> 林小冬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的后背抵在欄桿上,被人以一種完全壓制的狀態困在角落里,宛如被困在蛛網上無處可逃的獵物。他定定地看著面前氣勢逼人的少年皇帝,明明長相一模一樣,但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壓迫感。 幾息過后,青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唇角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 “太慢了?!彼г沟?,語氣中卻并沒有多少責備的意味。 “……抱歉?!?/br> 明明是被林小冬恢復記憶后靈力沖擊導致的失憶,但顧熙卻對此只字不提。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世的最后,因此氣息顯得有些混亂,像是一頭被逼到極限后退無可退的野獸,一雙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林小冬,像是要把對方的樣子深深烙在眼底。 林小冬能感覺到顧熙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勁,之前他一直試圖用靈力刺激少年,但在景集大病一場后就再也不敢這么做了?,F在顧熙回來了,他卻仍舊察覺到了一股違和感,就好像一個魂魄分成了兩半,還沒有完全融合一樣。 “你究竟是……”青年張了張嘴,本想問個清楚,但顧熙卻像是終于難以忍受了一樣,直接按著他的后腦勺狠狠吻了上來。 “唔……等……” 這個吻粗暴得近乎撕咬,林小冬吃痛之下不由得掙扎起來,但卻被還處在“親手殺死愛人”概念中的顧熙毫不猶豫地鎮壓。巨大的恐懼讓他的理智瀕臨在瘋狂邊緣,只能用這種方法確認著懷中人的存在,箍緊的手像是要把青年融進自己的骨血中,勒得林小冬都幾乎喘不過氣來。 背對著亭子的尤舒聽到身后傳來的輕微水漬聲和斷斷續續的低吟,面色蒼白,身體僵硬,手中的風燈差點兒砸在地上。 陛下和林大人,竟然……竟然…… 但尤舒想起平日里景集對林小冬那非同尋常的關注和與眾不同的態度,那可不是一個“愛臣”便可以簡單概括的,又有了幾分理所應當的感覺。 他站的位置聽不清林小冬和顧熙的對話,只能靠著一些似有若無的詞句來判斷兩人的關系。 “別顧忌……殺了……” “最后一世,我不想……” “他也是你,咳咳……我可下不去手?!?/br> 但這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安靜下來。 隨后,林小冬低低的咳嗽聲在他身后響起:“尤總管,麻煩你把陛下送回寢殿了?!?/br> 尤舒猛地回頭,看到的就是裹著披風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后,長發稍顯凌亂地披散在肩頭,頸間的披風帶子倒是好好地系著,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片淡淡的紅暈,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看出他的唇色紅艷得有些過頭了,就像是剛被人狠狠蹂/躪過一番,還泛著淡淡的水光。 大概是注意到了尤舒的目光,林小冬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偏開腦袋,低低地囑咐了一句:“今晚發生的事情,不要跟陛下提起?!北憧炜斓仉x開了。 尤舒卻仍有些沒搞懂,什么叫不要跟陛下提起? 難道剛才和林大人……的人,并不是陛下?! 他望著無知無覺躺在亭子中的年輕皇帝,忽然細思極恐地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一夜沒睡,但尤舒卻絲毫沒有困意,他忐忑不安地等到了天明,待景集揉著太陽xue醒來后,小心翼翼地稟報道;“陛下,林大人已經回府了?!?/br> “是嗎……嘶?!本凹偷匚孀∽约浩屏似さ拇?,緊皺著眉頭,心想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嘴唇上還多了個傷口? 但他也沒多在意,只是把目光轉向一旁垂著頭的尤舒:“先生走之前有說什么嗎?” 尤舒猶豫了片刻,雖然他是鐵定的?;庶h,但不知為何,在這件事上他還是聽從了林冬卿的話:“沒有?!?/br> 這可是皇宮花園,再怎么說都不可能有人偷渡進來的,更何況還是在陛下面前。 所以,果然林大人還是和陛下鬧變扭了吧? 聽說林大人以前上過戰場,雖然只是參謀,但肯定也會一些武功。 親到一半被打暈什么的,確實很丟人。 尤舒用一種同情的目光服侍著景集換上衣服,弄得少年皇帝好一陣沒來由的惡寒。 林府。 “大人,您昨晚都沒怎么休息,今日還要去上朝嗎?” 謝忱一邊為林小冬系好袍帶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朝政是處理不完的,您也要多多注意身體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