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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青年在最初的短暫慌張后,很快就鎮定下來,在黑暗中輕聲問了一句: “吾神,是您嗎?” 見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他便自顧自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雙手合十,閉目祈禱起來。 在祈禱的過程中,青年的睫毛輕顫,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如神賜般姣好清秀的面容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異常美好寧靜。 就好像對他來說,能夠向著自己的神明祈禱,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隱藏在黑暗中的存在發出一聲無聲的冷笑。 像是在嘲諷似的,金發青年周身的黑暗突然翻涌起來,變為了粘稠而陰冷的液體,飛快地纏繞上青年的四肢,和圣子宛如牛奶一樣白皙細嫩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吾神……?” 圣子驚惶地睜開雙眼,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粘稠黒液時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他被迫揚起頭,像是瀕死的天鵝,修長白皙的脖頸也被無孔不入的黑色粘液纏繞上,形成一個宛如烙印般的黑色項/圈。 白與黑,光明與黑暗,邪惡與圣潔的形成了對眼球的強烈沖擊,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十分滿意。 “真美?!毙吧窆雌鸫浇?,輕聲道。 但在深淵之下,能聽到這聲贊美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還在被迫與黑色污泥作斗爭的圣子大人了。 “光明神……庇佑……眾生……”盡管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但金發青年還是努力向著神明祈禱,他似乎放棄了掙扎,任由那些黑色的液體包裹住自己的身軀,從纖細的腳踝、到線條優美的脊背,再到脖頸、頭顱…… 邪神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煩躁。 這煩躁來的沒有原因,但他一貫是個任性肆意的神明,所以現在邪神又不想讓圣子死了。 再美的人,窒息而死的樣子都是很難看的。 圣子美的像是一件藝術品,所以邪神心動了,想要把他永遠留在深淵的黑暗中,變成自己珍貴的收藏品。然而現在邪神改變了想法——雖然青年很美,卻少了一些趣味。 他見過太多虔誠的信徒,至死都還向上天祈求者光明神的庇護,殊不知所謂的光明神,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邪神低聲笑了起來,招招手,把那團包裹著圣子身體的污泥召喚到了面前。 黑色的液體褪去了一部分,露出圣子因為窒息而昏睡過去的雪白臉龐。 邪神尖利的黑色指甲緩緩劃過這宛如牛奶一樣柔嫩的臉頰,很快,就劃破了圣子的肌膚。 一縷鮮血順著臉龐緩緩流下,邪神咧開嘴,粗糲的舌尖劃過傷口,引起金發青年一陣難耐的呻/吟:“不……” 血腥的味道刺激到了邪神,他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黑色污泥頃刻間褪去,變為一團團暗紅色的鬼火燃燒在四面八方。血紅的光線中,一位依靠在成千上萬種族骷髏山上的高大邪神身披黑色長袍,身量幾乎有兩米多高,臉部看不真切,被一團黑色的濃霧籠罩起來。 而被他摟在懷里渾身赤/裸的圣子,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偶一樣嬌小,在邪神冰冷的注視下,又像是垂死的羔羊一樣可口。 “我會賜給你崇高無上的力量,”邪神如此宣布道,隱藏在黑暗中的法則開始劇烈波動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昏睡圣子的眉心正中。 頃刻間,像是一滴墨墜入了清水,黑暗力量至邪神的指尖開始在圣子的皮膚上飛速蔓延,金發青年原本雪白的皮膚被玷/污,體內的光明之力不斷被黑暗同化,原本如陽光般燦爛的金發也開始瘋長、褪色……最終變為了雪白及地的長發。 邪神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地笑了起來。 他捏住圣子的下巴,將自己的額頭抵了上去,聽到即使被污染后的青年,仍喃喃念著光明神的名字,不禁愉悅地笑了起來。 “光明已死,”他的唇似有若無地觸碰著青年如花朵般鮮紅柔軟的唇瓣,低沉沙啞的聲音宛如從噩夢深處傳來的魔音,又像是末法時代諸神黃昏的宣判,“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神明?!?/br> 聽到聲音,圣子艱難地睜開雙眼。 在看到近在咫尺的邪神時,他的瞳孔驟縮,但很快就露出了一副隱忍的神情,沖他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他道,“休想動搖我。邪神,無論你是因為什么選中了我,我都絕對不可能背棄自己的信仰的?!?/br> “是嗎?”邪神微微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傆幸惶?,你會自己匍匐在我的腳下,稱頌我的姓名?!?/br> “不可能?!钡プ拥谋砬橐琅f堅定,“即使你殺了我?!?/br> 他閉上雙眼,揚起脖頸準備受死,然而邪神卻只是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拎到半空中,綁在黑色的十字架上,像是觀摩什么藝術品一樣欣賞起了他的身體。 “你殺了我吧!”圣子憤怒地睜開雙眼,瞪著他大聲道。 “噓,噓,別這么心急?!毙吧耩堄信d致地豎起一根手指,抬起青年倔強的下巴,大手緊握著青年的腰肢,用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脊椎骨最下端緩緩勾勒出一個六芒星標志。圣子疼得渾身都顫抖起來,緊咬著下唇,但那雙眼睛,那雙已經被染上漆黑的雙眸卻依然死死地瞪著眼前的邪神。 而隨著邪神的動作,圣子身上的黑暗力量也在逐漸被六芒星吸收。原本的黑色皮膚再度變為了雪白,如尸骨般慘白的長發也恢復了燦爛的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