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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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怒道:“君臣有別,豈可讓圣上為臣下犯險,孰輕孰重,你心里沒個掂量嗎?” 其他人紛紛附和:“正是,過去了這么些時日,他們說不定早就……兵法有云,窮寇莫追?!?/br> “你又不懂行軍打仗,還在這里說個什么勁兒?” 事到如今,張彩早已豁出去了,往日他最會見風使舵,如今卻要逆流而上,與他們爭得臉紅脖子粗。他正說得口干舌燥時,就聽朱厚照道:“都閉嘴!” 他下意識噤聲,只覺朱厚照的視線如日光一般照過來,仿佛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穿透。他只聽朱厚照道:“如真是左右翼大戰,此地絕不會是這番光景。一定另有隱情,等斥候回來再說?!?/br> 竟還要再等,張彩急急道:“可萬歲……” 朱厚照冷冷道:“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將之道也?!?】你沒聽過嗎,莫說不知他們被困何處,即便知道他們就在附近,朕也要勘探地形,從長計議。張彩,關心則亂也要有個限度?!?/br> 張彩一凜,心中既憂且畏,他明白,自己對李越的心思,已經被看出來了。 大青山的尾部離鄂爾多斯的駐地相距不遠,斥候快馬加鞭前去查探,一眼就看到了河面漂浮的尸體和殷紅的禿兒根河水。他們急急回來稟報,朱厚照聽罷后驚詫道:“他們竟然在山中決戰?” 一眾隨行的將領道:“臣等查探了馬跡,應當是有三支隊伍,一支從西南,一支從西北,還是一支從正北,按理說應當將鄂爾多斯包圍其中,豈會……” 說到此,他們也恍然大悟,道:“就是因為無處可逃,所以他們才干脆破釜沉舟,藏進了山中,去阻擊汗廷的主力!” 朱厚照又一次看向了滿地的輜重,他道:“怪不得,這些應當是鄂爾多斯部的東西,就是為了以利相惑,拖住這些人的腳步,以便在那邊速戰速決?!?/br> 江彬道:“萬歲,這樣說來,以咱們耽擱的時日,只怕大青山中早已打完了?!?/br> 張彩一驚,他愕然抬頭,面色灰敗,形同死人。朱厚照卻還能鎮定下來,他道:“幸好,幸好朕是兵分兩路,讓楊一清從宣大出發。走,快追,如有殘兵敗將,一律剿滅!” 眾將面面相覷,還是皆不肯去。明軍偶爾也會深入草原搗巢,但從來沒有長驅直入,到草原深處來,往日他們打了敗仗,是丟官丟命,可如今要是帶著皇上打了敗仗,指不定是要株連九族啊。 朱厚照嚴令道:“敢違軍令者斬!” 他疾言厲色,眾將這才不得不從,一進了大青山,就看到了遍地的尸骸。朱厚照道:“真是發生了一場大惡戰,只怕是兩敗俱傷?!?/br> 他所料不差,峽谷中的千層糕成型不久,就分崩離析。因為跑了這么久,天色也很快黯淡了下來。而大軍也離開了山高谷深的中段,來到了地勢較緩的外圍。察哈爾部抓緊時機,在哨騎的聯絡下,將剩下人馬從山的低坡分撥撤離。這是化整為零,分散目標。 這是夜間的追擊,誰還能有空點一個火把,即便有火把,也照不清這么遠的路,這就能讓圖魯很好地隱蔽在騎兵中。圖魯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趕回汗廷,那里還有母親在,有汪古部等部落的駐軍在,一定還有一線生機。 右翼大軍一下就傻了眼。他們背后要是沒有土默特的追兵,或可仔細辨認。但后頭的騎兵咬得死死的,他們為了防止被陷陣,根本就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難道要憑運氣賭一把嗎?亦不剌當即立斷,他道:“抄近路,往東去!” 滿都賚阿固勒呼眼見哨兵來報,也回過神來,對啊,他們逃也是往察哈爾草原逃,只要直奔汗廷,就不怕追不上他們。于是,右翼兵分兩路,重騎兵的速度較慢,就留下阻擊土默特的軍隊。而輕騎兵速度快,上下山阪,出入溪澗也是尋常事,便從東邊的緩坡一涌而下。 但車格爾、時春等人卻既未留下,也未沿著正東方向追擊。汗廷是萬萬想不到,明廷派來的探子居然是錦衣衛。錦衣衛是情報搜集機構,董大更是負責北直隸地面查探的錦衣衛番役統領,如不是有高超的跟蹤本領,他憑什么在那么多人中出類拔萃,被朱厚照委以重任?就在韃靼都不知圖魯的去向時,只有一直死死盯著他的錦衣衛們叫道:“一定是他,他換了頭盔,他往東南去了!咱們快追!” 時春什么都沒問,立刻調轉馬頭,前去追擊。車格爾卻不信,他攔住她道:“你去哪兒!” 時春道:“不是說讓我們漢人打頭陣嗎?大汗就在那邊?!?/br> 車格爾目帶猶疑,他身邊的將領道:“這么黑,你們能看見?少騙人,東南是你們漢人的地盤!” 董大等人急得火冒三丈,他們用蒙語道:“騙你們就讓我生兒子沒屁眼!誰騙人,誰是孫子!” 時春依然沉穩:“要死還是要活,就看你了?!?/br> 車格爾一愣,他心思電轉,要是往北走,地勢崎嶇,還是得在山中打轉??赏戏较蜃?,翻過幾座山坡就是草原,既可躲開大軍,也能快速到達汗廷,這也不是不可能。他咬牙道:“走!要是有詐,我們死也拿你們墊背!” 車格爾一邊遣哨兵去稟報其父亦不剌太師,一邊帶著自己的那一千戶軍隊脫離了隊伍,往東南疾馳而去。無論是土默特部,還是永謝布部,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撮人馬。誰會想到,這一戰,竟是因他們逆轉。 圖魯戴上了尋常士卒的頭盔,伏在馬鞍上狂奔。此刻天已然蒙蒙亮,他們看到平坦的草原,本該心中喜悅,可身后卻有一支怎么甩都甩不開的追兵。一些騎兵想要折返去堵住他們,卻被圖魯阻止:“不要和他們糾纏,趕路要緊?!?/br> 他們重夾馬腹,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時春心知,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越追不上?,F下天已經快亮,他們也到了察哈爾草原的上,再耽擱下去,什么都來不及了。 她對車格爾道:“必須加快速度追擊了,我們愿意打頭陣!” 車格爾驚道:“可你怎么能沖得進去?” 時春道:“用箭刺馬,就能追上去?!?/br> 這是要馬在劇痛下狂奔,沖進對方的騎兵陣。這樣的打法,等于是不要命。車格爾略一思索道:“好,我們在一旁掩護你們!” 蒙古輕騎攜帶的武器一般是兩張弓弩和兩個裝滿箭支的箭囊,一把彎形馬刀或狼牙棒,還有幾條套索。有的人還帶著鉤鐮槍?!?】時春等都是外人,身上的裝備自然沒有這么齊全,她道:“給我們鉤鐮槍和套索?!?/br> 圖魯手下的騎兵只聽身后傳來嗖嗖聲,他們剛剛俯下身準備躲避,沒想到這箭射得不是人,而是馬。仗打到這個時候,右翼早已是不顧生死,奮勇爭先,只有截住圖魯,他們和他們僅剩的親人才有活著的希望。 他們狠抽馬匹,沖上前來,張弓搭箭,直射馬而去。馬兒突然受傷,使得騎兵陣后方的隊伍發生了短暫的混亂。 這時,時春和一眾錦衣衛就抓住機會沖了進去。他們手中都拿著鉤鐮槍。所謂鉤鐮槍是指頭上帶鉤的標槍,比尋常槍矛更善于刺殺,不僅能夠生生將敵人從馬背上拖下來,同時由于倒鉤的存在,槍不會刺得太深,他們也能輕易拔出槍來。 第283章 旌旗十萬宿長楊 看來,還是我賭贏了。 錦衣衛列成錐形陣, 憑借著高速生生扎進了汗廷的騎兵中,然后左右用鉤鐮槍猛擊敵人,將他們拖下馬來。但他們還是沒能一次突破圖魯身后的防線, 察哈爾的騎兵一有空缺就立刻拱衛過來, 誓死保衛大汗的周全,同時加快速度往前行進。眼看汗廷的防守線即將成型, 千鈞一發之際,時春突然站起身來,將手中掛有鉤子的套索往空撒去。 這繩索從空中直直越過去,套住了圖魯的脖子然后收緊。圖魯本就在狂奔,當下就被勒得一窒, 時春見狀立刻往后拽繩。電光火石之間,圖魯就落下馬來。原本疾馳的察哈爾將士, 嚇得魂不附體,忙急急勒馬,雖然憑借著高超騎術,一時沒有踩到圖魯,可騎兵與騎兵之間卻發生了撞擊,這讓行軍速度大減。 車格爾所率的千戶就在此刻沖上前來,原本的錐形陣立刻展開, 插入汗廷騎兵陣之中。雙方立時廝殺成了一片,喊殺聲震天。時春還待再收套索, 卻拖了一個空,原來套索已經被斬斷了。她忙穩住身形,幸虧其他人已經趕了上來, 她位于己方中央才沒有被攻擊。接著, 她就眼睜睜地看著, 察哈爾部的將領察罕將鮮血直流的圖魯拉上馬去。 她忍不住咒罵一聲:“快追!” 然而,她的馬是在劇痛下發揮出最后的潛力,才讓她能夠突破重圍。接下的對沖,她的坐騎明顯有些支持不住了。難道真要眼看他逃走嗎?時春心中又痛又怨,卻無計可施,正在她焦躁不安時,遠處突然了出現了一隊人馬,其中的黑色大纛迎風飄揚。 右翼的人面色慘白,徹底絕望。察哈爾部落的人見狀卻是大喜過望,士氣大振,不惜一切騰馳過去。一馬當先的是察罕,他看著氣息減弱的圖魯,已是心急如焚,大汗要是死了,一切都完了。他一面策馬,一面叫道:“快叫大夫來,快……” 他到了近處,才察覺到了不對,他一驚:“怎么會有戰車?” 游牧民族,靠馬匹就能馳騁天下,哪里需要什么戰車?只有缺馬的漢人,才會造這種東西。他的腦子嗡得一下,當即就要調轉馬頭,可就在這時,戰車上神銃齊發。只聽一連串巨響,他們連人帶馬都被打成了篩子。 劉公公站在車上,不屑道:“這是哪兒來的傻冒,敢往我們這兒沖?!?/br> 楊一清無奈道:“他們往這兒來,是因我掛了蒙古人的旗幟,他們以為我們是援兵,這才趕過來。不過,他們怎么是從這個方向來得?” 劉瑾道:“管他們是哪兒來的,先打不就是了?!?/br> 車營如同一個個移動炮臺向前駛去,密集的炮火將汗廷騎兵打得節節敗退,倉皇逃竄。 時春聽到火炮聲,比過年聽到鞭炮還要歡喜。她環顧四周,欣喜若狂道:“太好了,是咱們的人,是咱們的人!” 只是,她觸目所及,卻沒有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她低下頭,還依稀能夠辨認出,他們滿是血污的身體。董大、秦竺、柏芳……他們就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時春伸手想摸摸她們,她想試試他們的鼻息,卻摸了一個空。他們遠赴草原,是為了把她們帶回去,可沒想到,最后卻是他們自己,永遠留在了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漢人部隊位于錐形陣的外圍,外圍往往是死傷最慘重的,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卻不得不這么做。在宣府時,她選擇犧牲手下士卒,而在這里她又選擇了以同袍代價,來換取戰爭的勝利。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但她好像真的、真的別無選擇。 她正怔愣間,車格爾等人忙帶著她躲到一旁,他們急急道:“他們要過來了,我們可是盟友啊,你們快大聲喊提醒他們!” 時春這才回過神。稀稀落落的漢人們,在草原上大喊出聲:“別開火了,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時春叫道:“我是李越的夫人,我……” 一語未盡,她已是淚流滿面,帶著哭腔的喊聲傳出老遠。 楊一清和劉瑾面面相覷,派出騎兵,將卸下武器的他們帶回來。雙方見面后,劉公公才知曉剛剛所打死的人是誰,他的下巴都要落下來了:“你說什么,就剛才那個,是韃靼的新任汗王?!” 劉公公是萬萬沒想到,他們本來是往汗廷急行軍,偶然聽到了這邊的喊殺聲。劉公公想肯定是狗咬狗,根本沒必要為他們耽擱時間,還是直取汗廷最要緊。楊一清卻堅持要過來看看,他道:“韃靼騎兵撤退速度極快,車營八成追不上,倒不如盡量殲滅其他部隊,以削弱他們的實力?!?/br> 他們這才來了這里,誰知,就撿了這么大一個便宜。他們忙將圖魯的尸體拖上來,歡天喜地地往北趕去。 少人追趕的科爾沁部選擇從峽谷中穿出,烏訥博羅特王有意放緩行軍速度,不想撞上左右翼的大戰。而右翼輕騎則是抄近路,拼死拼活趕向汗廷,因此先到一步。他們面前遭到了汗廷戍卒的阻擊,背后還有察哈爾軍隊的被刺。亦不剌太師一路窮追猛趕,卻連圖魯的影子都沒看到,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打算殺進汗廷,抓不住圖魯,抓住滿都海福晉也是握住了一張王牌。但他們是長途跋涉而來,早就氣力不支,加上本是輕騎兵,怎么可能破開重騎兵的防線。幾番交戰后,更顯敗勢。 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徹底絕望,北邊有科爾沁部,西邊有察哈爾和土默特,東邊有汗廷阻截,他只能往南邊跑了,算了,算了,大不了如朵顏三衛一般,受明廷敕封,做他們的看門狗,也比死在這里好。 他們于是改變方向,向南逃去,這一下正碰上自己的兒子。車格爾遠遠看到旗幟,就道:“別開火,是我額布,是自己人!” 劉瑾在一旁涼涼道:“天知道是不是,萬一也像我們一樣騙人呢?” 車格爾被堵得一窒,他自請帶人趕上前,兩隊人馬這才回合。右翼本來是灰頭土臉,狼狽逃竄,這下又得以得意洋洋趕回去。 而當他們回去之后,卻驚喜地發現,從峽谷中分撥而出的軍隊,已然駐守在汗廷外,而汗廷居然沒挪窩。亦不剌太師喃喃道:“這怎么可能,這不應該啊……” 楊一清也很奇怪,他都做好了撲個空的準備,戰車的速度比之騎兵,是遠遠不如。他甚至都打算解開拉扯的馬匹,臨時組建輕騎去追擊一段路。沒想到,他們居然不動了,總不會是聾了看不出有大軍吧? 誰也沒想到,汗廷之中,月池正抱著熟睡的小王子,含笑看向滿都海福晉:“他真可愛??吹剿?,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您一定聽過則天女皇吧?!?/br> 滿都海福晉被索布德公主和兒媳察靜夫人攙扶著,恨不得生啖其rou,她道:“你根本沒病得那么嚴重,你一直是在裝??!還有你,你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 巴達瑪和她手下的人擋在月池身前。她道:“大汗既然對我不甚寵愛,我總得為自己考慮,為我們部落考慮。不瞞您說,我父親也這么想?!?/br> 滿都海福晉病重,自然不可能如往日一般總攬汗廷的事務,她只能將權責移交她的兒媳婦和女兒。大公主索布德眼高于頂,粗枝大葉,大兒媳察靜雖然心思細密,可畢竟是新婦,既缺威信,又少經驗。汗廷再也不復往日的鐵桶一般,與此同時,在圖魯帶走察哈爾的精銳部隊后,汗廷需要調來其他部落,來確保自身的安全。巴達瑪的父親,色古色臺吉因此也有來此的機會,這才能內外勾結,趁著右翼攻打、軍隊折返時,抓住了小王子。 月池望著這個頭發濃密的嬰孩,目露憐憫之色:“人人都欽佩則天女皇以女子之身,登臨帝位,大權獨攬,四海臣服。我卻時時想到神龍之變。女皇一手提拔的宰相們,卻聯合起來發動政變。他們趁她病重,將她趕下皇位,轉而擁立平庸懦弱的中宗繼位。女皇當時的心情,古今上下,恐怕只有此刻的大哈敦能夠理解。在此世,不管你是德比堯舜,還是才昭日月,你始終都落后于男子繼承人一步。你沒有執政的合法性。對整個汗廷來說,奉獻一切的你,遠不如這個嬰孩重要。而我只要抓住了他,就等于握住了黃金家族的命脈?!?/br> 索布德公主尖聲道:“你以為自己已經贏了嗎?我告訴你,圖魯已經避開了所有的追兵,在返回汗廷的路上了!” 巴達瑪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月池輕輕道:“是嗎?那你怎么不殺了我,大哈敦已經殺了一個兒子,按理說不會吝惜這一個才是?!?/br> 滿都海福晉冷笑道:“我正打算這么做呢!” 她一揮手,侍衛一涌而上,步步逼近,巴達瑪嚇了一跳,她忙將匕首架在嬰兒的脖頸上:“誰敢上前,誰敢上前,我就立刻殺了他!” 滿都海福晉此刻已經坐到了椅子上,她的體力甚至不能支持她久站。她道:“殺了他,你們也不能活。色古色部的人綁來沒有!” 過了一會兒,三個人就被押送過來。將領稟報道:“大哈敦,色古色部的人適才逃了出去,我們抓住了幾十個俘虜?!?/br> 巴達瑪大驚,她道:“額布,阿哈,阿巴嘎!” 滿都海福晉悠悠道:“先殺一個,再繼續去追?!?/br> 話語未落,巴達瑪的叔叔就死在了她面前。巴達瑪倒吸一口冷氣,手已經在顫抖。滿都海福晉道:“你被漢人騙了,你在草原上這么久,有見過他們的軍隊到這里來嗎?你也聽到了,右翼已經撤退,等大汗回來,汗廷依然是那個汗廷,而你們色古色部卻要為你的愚蠢付出血的代價!你確定要整個部落給你陪葬嗎?” 月池急急道:“別相信她,她肯與我們周旋,就表明形勢不容樂觀。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到?!?/br> 滿都海福晉直接示意人將刀架在了色古色臺吉身上。巴達瑪又氣又急又怕:“額布,你為什么不去打開缺口,讓右翼進來,我們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下場!” 色古色臺吉哽咽道:“許多千戶不愿意聽從我的命令,他們覺得右翼贏不了……” 他一語未盡,被狠狠砍了一刀。巴達瑪尖叫一聲,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滿都海福晉適時道:“誰能將功補過,奪回我的兒子,我可以饒他不死?!?/br> 一眾人心思浮動,視線都不約而同投向月池。月池此時早已后退了幾步,她將手放在孩子的脖頸上。滿都海福晉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她幾乎是嘆息著道:“你不想做我,卻終于還是成了我?!?/br> 月池定定地看向她:“不,我們還是有一點不一樣?!?/br> 滿都海福晉譏誚道:“顧惜百姓的人,會將手掐在嬰兒的脖頸上嗎?” 月池挑挑眉道:“我只是想爭取一點兒讓你認清現實的時間罷了?!?/br> 就在此時,外圍就響起了震天火炮聲,叫喊聲此起彼伏,似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喊得是:“大汗已死,投降不殺!” 月池挑挑眉,她道:“看來,還是我賭贏了?!?/br> 滿都海福晉一下就癱倒在了椅子上,最糟的狀況終于出現了,她只說了一個字:“殺!” 月池聽到四周傳來撕裂聲,侍衛原來一早就守在外頭,一聽聲音就劃破帳篷沖了進來。巴達瑪在亂刀下倒地,她的殷紅的血比桃花還要艷麗。很快,內帳中都是倒仆的尸體,站立的只有月池一個人。 滿都海福晉緩緩起身,她的眼中毒汁在翻涌:“我的兒子死了,你也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