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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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公子這人吧,博學多識,為人干練,是先帝爺欽點的探花郎,人品方面自不必說,在翰林院不過兩年,就進了御史臺做監察,為人清正,將來前途不可限量?!?/br> 她話鋒一轉,“可公主啊……祈公子這么個履歷,放在官宦人家的小娘子眼里那是夠夠的了,尚公主,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優等人選?!?/br> 虞莜笑吟吟搖著箸筷,“梅姑姑這番話,要讓先帝爺聽見,也得治你個輕賤寒門的罪喲?!?/br> “公主,奴婢不是跟您說笑呢?!?/br> 梅染沒奈何,這可是頭等大事,干脆開門見山,“那您可知道,為何以祈公子這么優秀的條件,金陵城卻沒哪戶好人家愿意把小娘子許給他?” 見虞莜裝模作樣只顧挾菜,她緊接著自問自答,“祈家那一大家子窮親戚指著他呢,好容易出個探花郎,隔三岔五打秋風,跟他做姻親,誰家吃得消?奴婢可是聽人說了,祈老太太那性子潑辣得很,街坊鄰里數她嗓門兒最大,肯定是個愛搓磨兒媳的惡婆婆?!?/br> 聽得竹青眼都直了,跟著連連擺手,“這么嚇人呀?那可不行啊公主,這樣的人家嫁不得?!?/br> 虞莜盯她一眼,這墻頭草,見風使舵夠快的,沒節cao,咳了一聲: “可我是公主呀,外頭一百八十個烏衣衛又不是吃素的,哪個敢跟本宮吵架,拉出去打板子?!?/br> “誒,對哦?!敝袂囗橈L倒,又來站公主,言辭鑿鑿,“惡婆婆也不敢跟咱們公主對著干?!?/br> 說到這里,梅染已敏銳看出問題所在,公主這打得主意是,降住了婆母,就能拿捏住夫君,她沉吟半晌,一針見血問道: “那么殿下,您對這兩位郎君本身,意下如何呢?” 虞莜一滯,眼眸轉了轉,呵呵一笑不予回答。 梅染感覺摸出她的路數了,再說最后一人,“江左謝氏乃當世郡望之首,門第家世自是一等一,但陛下怎會放心讓您嫁過去,那豈非與和親無異?咱們南康國富兵強,遠沒有到要嫡公主和親的地步。您若擇謝世子為婿……” 這就已經不是兒女姻親的事了,上升到政見不一,梅染自認只是一介無知婦人,卻也意識到大大不妥。 在虞莜看來,梅染非但一點都不無知,還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前世就是因眾多人選中,魏國公世子謝洵呼聲最高,令得皇兄深為忌憚,生怕自己看上謝家的深厚底蘊,這才苦苦哀求,他寧肯妹子終身不嫁,孤獨終老,也不能嫁去江左,成為政敵的兒媳。 然而所有人,包括前世十五歲的自己,都過于高估魏國公的能力,江左四郡確實虎視眈眈,伺機要從北齊或南康任意一方咬下一塊rou來,但同時也受兩國掣肘,拖得時間愈長,譬如再三而竭,只會消耗士氣直至終亡。 前世待她明白這個道理,終于說動江左四郡臣服,花了足足五年時間。 而今她深知,同樣的道理,謝家看似輝煌,其實已是日落西山,僅從家世來說,謝洵也不是堪嫁的好人選。 挑他們三個出來作幌子,無非是為膈應一下皇兄罷了。 “無妨,都不好,再選別人就是?!?/br> 虞莜從點心碟子里挑了個蜜糖餡兒的酥餅,擱在個小玉碟里,起身向外走,“我吃好了?!?/br> 端著碟子走出來,她站在階上向下掃了一眼,瞧見大胡子,朝他招了招手,笑容和藹。 秦昶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微微垂首,硬著頭皮上前,拱手道:“殿下?!?/br> 虞莜把碟子伸到他面前,“蜜糖酥,請你吃的?!?/br> 一瞬間,好幾個念頭同時涌進秦昶腦子里:她認出我了,她知道我愛吃糖,她打算看我的笑話…… 隨后又起了一絲質疑,他喜歡吃糖這事,除了白南再無第二個人知曉,喜好不露人眼這個道理,他八歲就懂了的好吧。 詐我,肯定是詐我! 他大大方方抓起酥餅,咧嘴一笑,“謝殿下?!?/br> 說罷轉身就走。 “誒……回來?!鄙砗笥葺龡l斯理道:“在這兒吃完了再走?!?/br> 作者有話說: 說一下更新,每日發文還是老規矩,15點整。 第一次上榜前要壓字數,有可能隔日更或較短小。 v前隨榜更。 v后日更,保三爭六。 阿柏很勤奮的,坑品有保證,從不斷更,請大家多多支持和收藏呀! 跪謝! 第6章 洗胡子 絕不可自揭其短。 公主飯吃到一半走了,梅染和竹青連忙跟出來,瞧見那大胡子時,梅染也是一個哆嗦。 竹青倒是釋然了,公主對一眾身邊人都是很好的,自然烏衣衛們也不例外,過去給徐統領送吃食不是一回兩回了。 看來這大胡子雖長得不盡人意,公主寬和大度,倒一點沒嫌棄。 亂眉搭著眼睫,秦昶從兩層防護中悄然抬眸,靜靜打量虞莜一瞬,心頭悔不當初—— 真該聽白南的,裝什么大胡子,這么個丑模樣被她當場揭穿,大抵夠他一輩子的笑料。 默默從碟子里拈起餅子,放在嘴邊,很矜持地咬了一小口。 這部胡子過于礙事,尤其吃東西的時候,再小心也不可避免,餅渣兒掉在胡子上,斑斑點點,像籠中雀一腳踢翻了食盆。 虞莜靜靜看著,唇畔抿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秦昶呵呵笑了聲,豪邁一抹,掃掉胡子上的餅渣,這次咬下一大口。 早死早超生,好過被她零割碎剮。 糖餡從餅里流出來,“啪噠”一大灘,黏在支里支扎的絡腮胡上,這么看上去,就有點滑稽了。 遠處白南瞧著主子的狼狽樣兒,難過得都快哭了。 “哎呀,怎么這么不小心?”虞莜溫聲細氣,吩咐竹青,“快去打盆水來?!?/br> 回過頭,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體貼道:“蜜糖粘性大,風一吹干了,到時更難收拾,總不能為了這么丁點蜜糖……違背誓言?!?/br> 秦昶挺著下巴呆立原地,維持著姿勢,橫出手把碟子擱在回廊欄桿上。 此時騎虎難下,這情形更像溫水煮青蛙,他被慢火烤得滿臉通紅,好在有胡子擋著,還沒被小妖精瞧出來。 他此刻心情復雜,對這把胡子又愛又恨。 可即使把他架在火上烤熟,也得把這場戲演完,絕不可自揭其短。 竹青手腳麻利捧了水來,似乎也察覺到一點公主的惡趣味,興致勃勃舉著盆,“胡侍衛請?!?/br> 秦昶:“……” 還能說什么,他屈辱低下頭顱,就著水洗起了胡子。 這會兒已明白小妖精想玩什么把戲了,偽裝的胡子是粘上去的,一洗就掉,她大概是想看飄了滿盆的黑須,再拊掌大樂吧。 嘿嘿,這你就想錯嘍。 他這胡子是以特殊藥水貼在臉上的,除非現下她把他這張臉皮撕下來,否則可就心愿落空了呢。 拍得盆中水花亂濺,他一氣洗完胡子,頗有氣勢大手一掃,面前人緊急退開一步,才沒被他濺一身水。 “哈哈,謝殿下?!鼻仃菩念^暢快,躬身一禮,轉身揚長而去。 虞莜手指搭在小臂上輕輕拍擊,盯著那背影的水眸微瞇。 認死理兒的驢脾氣,何時才能改改? 輕盈轉身回了室內,吩咐梅染兩人,“梳妝更衣吧?!?/br> 申時將至,漪清園那處怕是宴無好宴,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她懶得猜。 內室立著三座衣架,撐起的禮服一件比一件奢華莊重,虞莜指指那套緋金絲羅,“聽皇后娘娘的,就穿它?!?/br> 江南絲綢制品享譽宇內,隨著近十數年民生景泰,年年推陳出新,南康皇室更是擁有世間最亮麗的輕紗軟羅。 裙裾逶迤于地,繡大朵復瓣牡丹,盈盈一握的楚腰用一條酡顏色織錦腰帶束住,香肩圓潤,弧度優美。 外罩煙羅紗,勾勒蜿蜒的曲線若隱若見,仿佛云蒸霞蔚下不可窺視的仙境,行走間,朦朧煙氣縈繞周身,只可見朵朵繁花搖曳盛放。 虞莜立于鏡前,望向其內梳著朝云近香髻的自己,對這般略顯俏皮的少女裝束,一時難以接受。 前世雖未嫁人,但為著威儀,她一向云鬢高挽,宮裝繁復華貴,頂著不輕的份量,一日下來,幾乎身子骨都要壓垮。 現下想來,她竟十分不理解那時的自己,何必呢?活成個圖騰,連一絲人氣兒都沒了。 頰畔垂落的青絲烏黑柔亮,更襯得她頸項修長,雪膚凝脂。 圓潤小臉輕施粉黛,梅染剪了鰣鱗在她額心貼出個蟬形花鈿,杏眸柔媚,瞳仁像養在水銀里的一汪烏丸,靈動活潑,眼尾圓潤微垂,嬌俏可人。 舉世盛傳,熙沅公主絕代姿容,生得千嬌百媚、國色天香,只有見過她的人才知,其實她的美并不奪目。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身非凡的絕美骨相,是因她承自雙親的北方血統,卻在南方的日暖春和中嬌養長大,不似身若蒲柳的江南美人那般弱不禁風,也沒有北方人的強健粗壯。 集兩家之長,多一分則妖、少一分則黛,方可造就這份舉世矚目的動人。 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被那雙極至澄澈、隱含睿智的眼眸觸動心弦,令人生出親近,甚至保護她的欲望。 然而眼下,明亮的眸底深藏一絲淡漠,形止慵懶,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凌虛仙子,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 竹青小眉毛擰著,哄道:“公主笑一笑嘛?!?/br> 虞莜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角,露出個干巴巴的笑容。 梅染擎了筆,粘上口脂上前威脅,“要不給公主點兩個圓靨吧?!?/br> 虞莜頭向后仰,飽滿櫻唇立刻抿出月牙彎弧,露出一對嬌俏可人的笑渦,求饒道:“我有呢,不用畫了?!?/br> 飾容已畢,時辰也差不多了,一行人出來往漪清園去,虞莜掃了一圈,沒瞧見大胡子,還有他那個的小跟班。 無須分辨絡腮胡下的那張臉是誰,她認得白南呀,她又不瞎,相反,記性好著呢。 就很不解,狼崽是要鬧哪樣? 她若有所思問梅染,“梅姑姑記得秦昶么?我跟他,小時候是不是有過節?” 梅染顯然對這個名字很意外,定了幾息才道:“哦,你說北齊三殿下啊?!?/br> “對對,就是他?!?/br> 竹青在另一頭朝她擠眼,公主今天提他兩回了,還專門去了銅馬殿,肯定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