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這是鐵了心要對沈默死纏爛打了?”蕭一鳴見識過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擔憂會因此搞砸今晚的活動。 “‘死纏爛打’這個形容不合適?!甭剾_一副社會精英的范兒,“你可以說我是不屈不撓,或者百折不回……” 蕭一鳴苦著一張臉,不知道有什么區別,或者說,他壓根兒沒聽過那兩個詞。至于“死纏爛打”這個成語,他也是靠著實踐出真知,經常被人用在他身上。 聞沖為人板正嚴肅,不說話的時候,那骨子斯文氣便多了不少銳氣,聞沖的爺爺是外交官,他算個根正苗紅的官三代,從小家教極嚴,在蕭一鳴他們撒丫子亂野的時候,他這種別人家的小孩總是被他們的老子娘列為典范,來鞭笞他們的身心。 蕭一鳴總覺得聞沖可望不可及,雖然不愿意承認,可心里其實還有點怕他,很難想象,擁有教科書式人生的聞大少,怎么就淪陷在了破娛樂會所里毫不起眼的男侍應手里。 蕭一鳴默了默,好吧,娛樂會所其實很高級,男侍應也并非毫不起眼,禍國殃民的臉,他想想都覺得帶勁,連他兄弟沈默都好幾天不見了蹤影,當真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盯著聞沖,聞沖盯著他,三分鐘后,他敗下陣來,好壓抑,他想遁,反正聞沖來都來了,他又能怎么樣呢?于是他悔不當初,早十分鐘想明白這事,他又何必湊上來自尋苦吃? “蕭總?!彪娨暸_高層款款走來,聲音如同天籟。 蕭一鳴看到了希望,大踏步而去,熱絡地招呼。 高層卻沖聞沖微一點頭,“聞少是我邀請來的客人,也是我們自然界模特大賽的第一贊助商。你倆認識?” 蕭一鳴的腦子里噼里啪啦地炸開了花,主打金融和高科領域投資的聞沖,什么時候改變口味了?他隱隱察覺出了不同尋常。 “蕭總,我為您引薦下節目的總策劃?”高層運用熟練的交際手腕,帶走了節目的另一位重量級贊助商。他這幾日風頭無限,負責的項目一下子來了幾位了不得的金主,在電視臺做節目的歷史上從未有過如此先例。 沈大少閃亮登場,立馬猶如眾星拱月,沈默容光煥發,敷衍地和一眾叫不上名字,認不出臉的人迎來送往,眼神卻一直在人堆里搜索徐印的身影。 “看到徐印,就管他要簽名?!鄙蚰珎阮^,和紀沉私語,他為自己的機智點贊,把這事兒交給紀沉去辦,太合適了,想想又強調了下,“必須完成?!?/br> 紀沉麻木地充當著背景板,無視周遭人的打量,低聲應了。 “你怎么不接電話?”蕭一鳴也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用手肘撞了下沈默的后背,“我有急事和你說?!?/br> 沈默和紀沉同時轉身。 “臥槽?!笔捯圾Q一見紀沉,虎軀一顫,“小美人,你經歷了什么?被虐待了?” 相較于幾日之前,紀沉明顯憔悴了,臉頰凹陷了些許,讓棱角更加分明,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錯覺。西裝外套搭在他的手臂上,隨意解開的領口和挽起的袖口,增添了頹廢感,更顯得帥不可擋。蕭一鳴的心抽了抽。 “可能沒休息好?!奔o沉委婉道。 蕭一鳴唰的一下看向發小,眼神一言難盡。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是控制不住嗎?”沈默因為自己的睡相不好,其實也有些歉意。 蕭一鳴屏住了呼吸,聯想起連日來,他每每電話相邀,沈默都說沒空,他不由嘖道:“原來你都在忙這些?” 沈默一看見他那猥瑣的笑容,就對他那齷齪的思想心知肚明了,“我只是忙著吃東西?!鄙蚰催^發小的肩膀,悄聲說道,帶著警告的意味。 “禽獸?!笔捯圾Q搗了他一下,猥瑣地肆無忌憚。 “特么的,我說吃東西,就真的只是吃東西,飯菜、糕點、甜湯……懂?”沈默滿頭黑線,他這個發小簡直就是個行走的污缸。 “怎么?你真沒碰他?”蕭一鳴好似發現了新大陸。 沈默深知發小所謂“碰”的起步線,當即鄭重承認,“沒有?!?/br> 豈料,蕭一鳴痛心疾首地控訴:“美人在側,你卻不能人道,簡直禽獸不如?!?/br> 沈默常年飽受發小稀碎的成語運用摧殘,無力吐槽,他回身去看,幾步之遙,紀沉正在挑選糕點,給了他倆談話的空間?!澳銊偛挪皇钦f有急事找我嗎?” 蕭一鳴這才想起正事,立馬把聞沖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說墨兒,這小子可不好對付,你說,你投資電視臺,他也來投資電視臺,是不是因為你搶了他的小情兒,他就來打擊你的事業?”蕭一鳴覺得自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沈默扶額,“事業個屁,就是我媽追星,掏點錢出來給偶像造勢罷了!” “你剛才說,聞沖也來了?”沈默想起來,問道,再回頭去看紀沉,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沈默立馬浮現一個念頭:他去會舊情人了? 紀沉漫無目的地在人群里穿梭,服務生經過,他兩手并用,各拿起一只酒杯,這才不疾不徐地轉身,“來一杯?”他隔空朝幾米開外那人舉杯示意。 第十二章 誰不羨慕 混血男人五官立體,眉眼深邃,舉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被發現的尷尬僅有一瞬,便被他坦誠的笑容悉數化解?!拔沂橇_西?!彼舆^了紀沉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