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不加糖 第28節
“小白,我感冒好像嚴重了,說是多喝熱水比較好……” “我去接?!?/br> “小白,我早上根本起不來,吃不上飯……” “我去買?!?/br> 于是乎,懷揣著將人凍感冒的愧疚,南宛白那幾天任勞任怨,接水像做賊,要趁沒人的時候去,然后在沒人的時候回來,早餐也差不多。 別問為什么有人不行。 讓人看到,她一個話題人物給人接水買飯,她不要面子的嗎?萬一又扯出來些奇奇怪怪的傳言,高中幾年算是別想安生了。 南宛白清盤時,夏芝芝還在扒飯,由于提前說了有事,就沒等她,直接撤退。 午休時間的教學樓格外安靜,走廊上零星能看到幾個人影,并沒有熟悉的面孔。 教室里空無一人。 南宛白熟練地走到解西池的座位,彎下腰在書桌里找水杯。 他桌子里除了課本以外,一大堆東西,什么打手游的游戲輔助器,彈力球,撲克,一捏就會響的小黃鴨,悠悠球…… 后排男生的桌子,還真是堪比百寶箱。 水杯體積大,很好找,南宛白把水杯拿出來擺在桌上,余光注意到那只小黃鴨。 手癢。 這誰能忍住不捏一下? “吱——” 心滿意足的小白同學準備拿上水杯去水房接水,一抬眼就看到教室后門那站了個人,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眼神有些復雜。 南宛白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首先,解西池的座位是最后一排,其次,教室里很空,座位正對著門,一覽無余。 得出結論,不出意外應該要出意外了。 四目相對氣氛詭異。 對方視線挪動,看向了南宛白抓緊的水杯,“你在干什么?” 南宛白:“……” 要不你當我死了吧。 楚清越本來是回來取東西的,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自己的同桌翻別人的書桌。 之后,她居然捏別人的小鴨子。 雖然平時這位沉默寡言的同桌,行為就有很多古怪之處,但現在,貌似更怪了。 捏完鴨子,又拿人水杯。 很怪。 少女低垂著眼,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像是渡了一層光暈,邊緣柔和,無聲將鋒利和冷漠消減許多,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乖順。 她聲音有點悶,“沒干什么?!?/br> 或許是有心虛的成分在,南宛白說話時不像之前那樣硬邦邦的,她聲音本就清甜,壓低了說,像是有根羽毛拂過耳廓,帶來一陣微癢。 楚清越有一瞬間的出神。 沒等他說話,眼前的人逃也似的快步離開,消失在視野中。 楚清越目光落向空了的桌椅,思索了下桌子的主人是誰,不由得回憶起其他人口中的南宛白。 孤僻陰沉,不近人情。 可她會偷偷捏小鴨子,這就有點,與人設不符。 南宛白拎著水杯往球場走,出于對發小的熟悉,只看背影就能認出來是不是他。 只見解西池身邊圍著挺多人,不遠處還有一群女生看向那邊,雖說球場邊圍觀湊熱鬧的人本來就多,但女生總是會有種奇妙的第六感。 那些女生,似乎都是沖著解西池來的。 南宛白猶豫了,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她沒勇氣過去送水。 即便是解西池叫她過來的。 想到這里,南宛白發現自己有點不太開心,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她在孤軍奮戰,他卻在尋歡作樂。 想想真特么憋屈。 南宛白忍著用水杯揍狐貍的沖動,再次看過去,明白了什么叫不如不看。 有個女生被同伴推了一下,好似鼓足了勇氣般,手里拿著瓶礦泉水站到解西池面前說了什么,而后把水遞過去。 這不是有水喝嗎? 南宛白用力握緊水杯,深吸口氣,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人太多,視線密集,光是站在邊緣處,她就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身子都在輕微顫栗。 走出去很遠,依然能聽見球場的喧鬧聲。 南宛白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然后手里的水杯就被搶了。 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是不是過分了? “就知道你不敢進場?!?/br> 解西池像是早就料到這個場景,邊擰水杯蓋邊隨意道:“來了怎么沒給我發消息?” 南宛白沒說話,表情看起來淡定又平靜。 解西池喉結微動,仰頭喝水,扯出修長的頸線,是看了想讓人吹口哨的程度。 下一瞬,他放下水杯,低道:“你這,謀殺的是不是有點明顯?” 南宛白聲音沒什么起伏,“能看出來就證明你頭還不暈?!?/br> “那我要是看不出來呢?”解西池問。 南宛白認真回答他:“多喝熱水,百病全消?!?/br> 解西池沒忍住笑出聲,把冒著熱氣的水杯擰上蓋子。 小狼崽子可不好養,隨時都要做好被咬的準備,才不會在事情發生時手足無措。 南宛白見這人還有臉笑,磨了磨牙,“玩夠了吧,為了使喚我,您老人家特意上學帶水杯,就差泡枸杞了?!?/br> 解西池故作姿態,一臉不敢置信,“哪有?” 南宛白滿臉寫著“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 解西池勾起唇角,似模似樣地幫南宛白整理了下衣領,又拍了拍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輕道:“你沒說不來,我以為你是想透透氣的?!?/br> 他一直注意著球場的幾條必經之路,也看到了不敢邁出那一步的她。 沒關系,他可以走過來。 只要南宛白是那個會在解西池面前不冷靜,沖動,會發脾氣,甚至是任性耍小性子的南宛白,就夠了。 解西池看著她。 或許南宛白自己都沒發現,她不是走不出來,而是缺少一個走出來的理由。 “他們都說,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玩?!?/br> 可只要和她說,“等寫完作業,來玩游戲吧?!?/br> 她就會同意。 同理,來熱鬧的球場像其他人那樣有說有笑是不可能的,但接受了“送水”的條件,南宛白便愿意站在陽光下。 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她,而線的另一頭,則被解西池捏在手里。 最主要的是,線是南宛白自愿交到他手上的。 兩個人都默許了對方的得寸進尺,和一些無傷大雅的捉弄。 南宛白哀怨道:“出來透個氣,我差點咽氣?!?/br> 解西池:“……?” 南宛白嘆了口氣,“我捏了你桌子里的小鴨子?!?/br> “捏唄,韓永那還有好幾個,隨便捏?!?/br> “被人當場抓包了?!?/br> 南宛白說的有點生無可戀。 解西池沉默。 作者有話說: 月月牌瞎編童話故事,可跳過。 狐貍和狼崽從小就一起生活,在惡劣的大自然中艱難生存著。 這天,輪到狐貍守夜,它可憐兮兮地對狼崽說:“夜里有敵襲,我身受重傷,你得照顧我?!?/br> 狼崽疑惑:“你受傷我為什么要照顧你?” 狐貍說:“這樣我就會好的快一些,又能守夜了?!?/br> 狼崽信了狐貍的話,細心照料狐貍。 有一天,狼崽突然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傷好了,你不過是在戲弄我?!?/br> 狐貍說:“明明是你在捉弄我,我要喝水,你給我開水,我受著傷,你還要我學習捕獵?!?/br> 狼崽說:“你不學習,以后餓了怎么辦?” 狐貍說:“可我只想幫你守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