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不加糖 第25節
解西池:“……” 哪個二百五說的? 南宛白沒聽到回話,以為他是沒看過,善解人意道:“我之前看過,劇情反轉很精彩,你要是沒看過,我可以從第一部 陪你看?!?/br> 說著,她想起來什么,眼尾垂著有點失落,“就是老爺子死了以后,越來越無聊了?!?/br> 解西池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從南宛白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幾分期待。 想了想,他問:“小白,你很喜歡紅色嗎?” 南宛白被這沒頭沒尾的一問砸懵了,不解地看他,“不喜歡,怎么突然問這個?” “紅油火鍋,香辣蘸料,血腥電影?!苯馕鞒爻冻蹲旖?,偏過頭問:“你是怕我吃太多,搶你食?” 南宛白無話可說,默默放下手機,夾了根菠菜小口咬著,用眼睛偷瞄解西池。 好吧,吃飯時看這種電影,確實挺“下飯”的。 解西池瞧著她悶頭干飯,笑了聲,“還挺護食?!?/br> 南宛白:“……” 這人說話怎么就能這么欠揍呢? “這位同學,你要不要看看這是哪,勸你想好了再說話?!蹦贤鸢钻帎艕诺亻_口。 解西池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不僅護食,還威脅同學,有膽量!” “……” 安靜了會兒。 解西池淡聲道:“吃完再看?!?/br> 南宛白筷子一頓,悶悶地“嗯”了一聲,眼睛卻仿若盛著碎光,給解西池夾了滿滿一筷子rou。 “多吃點,長身體呢?!?/br> 外面雨小了些,沒再打雷,火鍋咕嘟嘟冒著泡泡和熱氣,不多時便見了底。 反正招待客人都能讓客人自己逛超市選零食,也不差洗碗了。 解西池負責洗碗刷鍋,南宛白收拾剩余的丸子菜rou,倒是誰都沒閑著。 客廳里沙發對面正對著個電視,但沒扯線聯網,用不了,據南宛白說,她平常都用手機,就單獨辦了wifi,電視閑置不用。 沒辦法,倆人只能窩在沙發上,用手機支架看電影。 手機屏幕小,想要看清,就得挨著坐,隔著薄薄的衣服布料,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鼻息間是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小姑娘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眼睛有點紅,懷里抱個毛絨玩偶。 “其實我一直覺得能想到‘鋸掉腿’,這本身就不正常?!?/br> 解西池沒骨頭一樣懶靠著沙發,眼皮耷拉著,聽到這話,笑了下,“嗯,確實是?!?/br> 語氣聽著興致不太高昂,反而有點在哄她的意思。 “你要記住這個醫生,后面他還會出場的?!?/br> “好?!?/br> 看電影的南宛白話多了不少,偶爾吐槽一下劇情,偶爾質疑一下這個出血量是否致死。 解西池附和地應聲,不知過了多久,小姑娘漸漸安靜下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肩膀上驀地傳來重量,輕輕壓過來,解西池側目看去,南宛白歪著身子,整個人幾乎全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摟著玩偶,一只手自然垂著,看起來怪惹人疼的。 她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背,呼吸清淺,像是累極了。 手機里還響著恐怖的音效,她睡得倒是香甜。 解西池默不作聲關了手機,盯著南宛白看了一會兒。 她應該,很久沒有和人一起看過電影了。 所以說的話,才那么多。 沒人聽她說話,沒人可以讓她講述和分享自己的事,漸漸地,也就不再說了。 零落瑣碎的事全部堆積在一起,壓得女孩喘不上來氣,又要努力地去做所謂的應該做的事。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怕到,會讓人忘記自己本可以委屈,而不是接受。 所有的堅強,都是不被保護的人,才有的。 眼前的少女,逐漸和記憶中的女孩重疊起來。被迫搬家時,女孩不哭不鬧,只問他:“我以后要一個人寫作業了嗎?” 不是寫作業吧…… 應該是,我們還可以一起玩嗎? 或者,可不可以不要走? 連哭泣挽留都不會的女孩,臉上表情空白的僵硬,似是又變回那個被困在紅磚墻后的小獸。 即便拆遷后,磚墻被砸碎,土地被翻新,所有的一切都找不到從前的半點影子,女孩依然走不出來。 那些灰暗的陰影,烙印在靈魂上,哪怕斬斷鎖鏈,也無法獲得自由。 記憶中的畫面又是一轉。 “我不是說了,去一中,那的教學質量更好,誰讓你私自改的?” “沒私自改?!鄙倌暾J真道:“我本來就要去城南?!?/br> “算了,之后我再給你辦轉學?!?/br> 一個剛中考完十幾歲的少年能做什么?無力地抗爭,還是歇斯底里的反抗? 靠著撫養權,行使監護人的權利,加上一句“我都是為了你好”,大人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真可悲。 “說不定你還能收到退學通知?!鄙倌暝捳Z間是毫不掩飾的冷淡和譏諷。 “解西池?!蹦腥司娴爻谅?。 “你這是在報復我們嗎?你這是要毀了你自己?!?/br> 不過是換個學校,說的好像他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解西池抬起手,用手背抵在眼上擋住光線,他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我不會丟下你的,你也別放棄我,好不好?” 再多依賴一下我。 第23章 第23章 沒有被說不需要 南宛白睡眠質量還不錯, 就是夢比較多,有人說,愛想事喜歡在心里胡思亂想的人夢就多。 夢挺真實的, 她夢到自己拎著電鋸追殺電鋸驚魂里面的木偶比利,馬上追上的時候,她醒了。 剛睜開眼睛,南宛白還有一瞬間茫然。 她從床上坐起來, 抓了抓頭發拉開窗簾,外面依舊灰沉沉的,好像下一刻就是末日到來,想必這雨是要持續一陣子了。 南宛白習慣性去洗漱,換衣服, 看到晾衣架上明顯大許多的校服,記憶一下子被拉回到昨晚。 廚房里還殘余著淡淡的火鍋味道。 南宛白一愣。 解西池在哪睡的?出去了嗎?完全沒看到人啊。 她拿出手機, 點開聯系人列表,給解西池發過去一條消息。 【小白眼狼:你去學校了嗎?】 “嗡”的一聲震動,從客廳傳來。 南宛白在茶幾的零食堆里找到了解西池的手機,拿起來一看,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所以…… 人呢? “解西池?”南宛白面無表情喊人。 下一秒, 沙發上的抱枕動了動,從里面傳來特別悶的一聲“嗯”。 南宛白驚了,微張著嘴低頭盯著在沙發上挺尸的人。 解西池看著身高腿長的, 但挺瘦, 身上蓋著好幾個抱枕,有沙發上本來就有的, 還有兩個是她床上的抱枕。另外, 毛絨玩偶也堆了一大堆, 把他整個人都埋起來了,加上屋內光線有點暗,不仔細看居然發現不了。 他是側著身子躺的,兩條大長腿屈著沒地方伸,居然往沙發靠背的縫隙里懟。 這人臉貼著沙發,呈面壁姿勢,感覺要把自己憋死。 幾秒后,“噗嗤”一聲,南宛白忍不住笑了。 “你在過家家搭房子嗎?” 沙發與抱枕與玩偶成三角狀,解西池就在那個三角洞里。 沉默了約十幾秒。 解西池低罵了句,一臉不爽地坐起來,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緒,反正不太高興,仰著頭看南宛白。 南宛白就看見,那些玩偶和抱枕嘰里咕嚕從他身上往下掉。 完了,更好笑了。 解西池的火“蹭”得一下就竄上來,被氣笑了,聲音帶著nongnong的倦意,有些?。骸澳氵B個毯子都不給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