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錯清冷仙君劇本的我 第20節
郁逞唇角難以掩藏的笑意,讓紀憐洲臉色更青幾分。 “阿栩,說話,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我不明白?!?/br> 楚栩云見他還不明白,咬了咬牙,剛要抓住郁逞再親一口,卻被郁逞輕輕攔下,分外懂事地開口,“仙君,還有外人在場,等劍仙走了你我再親密不遲?!?/br> 楚栩云:……? 郁逞怎么突然變了。 難道是覺得在憐洲面前做這種事很羞澀么,好吧,那他換一種辦法。 楚栩云伸出手,輕輕解開了郁逞的衣襟。 “仙君,且等一下……” 這下輪到郁逞額頭微微冒汗,“紀憐洲還在,等他走了我們再……” 紀憐洲緊咬牙關,實在看不下去,“阿栩,夠了!” 雖不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但也還有他這雙眼睛盯著,阿栩怎會做出這種事。 難不成真的被郁逞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魔蠱,迷惑了心智? 楚栩云卻忽然抬頭,看向了紀憐洲,從郁逞的衣襟深處緩緩取出了什么。 紀憐洲郁氣未消,目光落在那東西上,瞬間啞了嗓子。 ——那是楚栩云的阿娘生前送給他的生辰禮,親手雕刻的、獨一無二的祈福玉墜。 阿栩對那玉墜珍惜無比,分明是掛在劍柄上的玉墜,從不肯拿出來,只小心翼翼地貼著心口佩戴。 紀憐洲從前還打趣過他,莫不是要把那玉墜交給未來的心上人當傳家寶物。 可阿栩對情事向來不上心,他還以為此生再無機會看到那玉墜了,沒想到,再見到那玉墜,卻是在郁逞的頸子上。 還有什么不明白。 阿栩他是真心想跟郁逞……結為連理。 這四個字,紀憐洲光是在腦海里想了想便覺眼前一黑。 怪不得一再阻攔他對郁逞動手,怪不得李焚鶴說師尊不愿離開,怪不得來之前宗主嚴詞明令他必須把阿栩給綁回去。 “你真是……”紀憐洲甚至不知要說他什么好,喉嚨里的話翻來覆去,竟都噎在半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你究竟是怎么了……” 蒼天,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他那自小天姿強大,內斂性純的兄弟手足,竟然會誤入歧途,喜歡上一個魔修。 “仙君自然是心悅于我,想跟我成親?!庇舫研那榇蠛?,饒有興致地答了他的話,“你大可放心,日后我會好好照顧仙君,至于那無言道,你也一概忘了吧,仙君并不是因為你才修煉,想必只是他沉迷修道,自己潛心研究出來這門道法而已?!?/br> 楚栩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郁逞還是懂他的,把他想說的全說了。 紀憐洲根本不理會郁逞,直勾勾地盯著楚栩云,“那宗主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楚栩云身形一僵,心虛地挪開了眼。 “你沒有想過,宗主和你父親得知之后會如何勃然大怒,還是沒有想過,你當初修道的初心是為了斬妖除魔?” 他想過的,只是…… 楚栩云低垂下眼睫,指尖微微蜷起,不知如何回應。 “千劫盡,你徒弟給我的?!奔o憐洲自腰間解下那把千劫盡,遠遠地扔還給楚栩云,聲音很沉,“他還在盼你回去,你自己抉擇罷,今日是跟我走,還是繼續沉溺情愛,留在郁逞這個魔修身邊?!?/br> 話音落下,郁逞心頭倏然一緊,“你把我當什么,我的人,你說要帶走就帶走?” 楚栩云沉默不語,良久,他從懷里取出一張薄紙,遞向紀憐洲。 “憐洲,我只說一遍,我不會走?!?/br> 他抬起眼,無比認真地道, “我是自愿留下?!?/br> 這是最后一次開口,此后他不會再為此事解釋了。 這封信是他早就寫好的,想著如果有一天憐洲還是來到魔宮,他就把信交給憐洲,讓他帶回去給宗主看。 他的聲音分明極輕極低,好似一陣縹緲的風自耳邊吹過,卻那樣清越,有著無法忽視的穿透力。 紀憐洲登時怔愣在原地,不自覺便接下了那張薄紙。 他將上面每一行字仔仔細細看過,倏忽抬起眼,神色復雜地望著楚栩云。 許久,才開了口,“我知道了?!?/br> 紀憐洲走了。 郁逞沒攔他,更準確的說,是壓根沒想起來攔他。 他看著楚栩云輕車熟路地褪去外衣,躺回柔軟的床榻上。 耳根仍像被火苗撩著一般,腦海里反反復復地出現方才楚栩云的話。 他說他不會走,是自愿留下的。 郁逞從不敢想會有今天這么一日,楚栩云親口說他自愿留在自己身邊。 自從把楚栩云擄回魔宮,每一天都好像在做夢一樣。 他小心地靠近楚栩云,躺在楚栩云身邊,魔宮內的燭火無風自滅。 月上梢頭,蟲鳥在窗外低鳴。 寂靜的夜色里,郁逞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仙君,那無言道什么時候才算道成?” 楚栩云打了個哈欠,在被窩里摸了摸,摸到郁逞的胳膊,緩緩抱住,沒有回答他的話。 郁逞心頭猛然漏跳一拍,一動也不敢動,低聲道,“我不是覺得你修無言道不好,我是想,要是每一日都能聽到你說話就好了?!?/br> 每次楚栩云一開口,他的心就跳得好快。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想聽楚栩云說一說,為什么想留下來,是不是真的因為心悅于他,又是自什么時候開始的。 太多問題,他迫切地想聽楚栩云親口回答,一刻都快忍不下去。 良久,沒能如愿得到答復,郁逞偏頭看去,發現楚栩云雙眼緊閉,居然早已睡熟了。 他嘆息一聲,又兀自低笑。 就算是騙他,他已經當真了。 時日良多,哪怕楚栩云一年只可以說一個字回答, 他慢慢聽。 * 太清宗。 李焚鶴望著門外面色黑沉,披星戴月趕回宗門的紀憐洲,愕然地道,“劍仙師叔,師尊呢?” 紀憐洲沒有回應。 “師叔你該不會也被那郁逞給……”李焚鶴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要是連紀憐洲都輸了,這世上還有人能管得了郁逞嗎? 紀憐洲臉色更黑,“我沒有跟他打?!?/br> 李焚鶴沒察覺到他的神色,一想到楚栩云還在郁逞的魔爪,忍不住急切道:“劍仙師叔,我好歹都跟郁逞過了幾招呢,你怎么打都沒打,早知我還不如留在魔宮……” 紀憐洲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焚鶴,露出一個氣極的笑容,答非所問道:“你師尊要成親了,記得置辦些禮物,屆時與我一同去喝喜酒?!?/br> 李焚鶴:? 第18章 狀元郎 翌日。 楚栩云睜開眼,難得在身旁見到了郁逞。 以往每次醒過來郁逞都不在。 郁逞的側臉很好看,熟睡的時候面容柔軟,眼睫纖長,像是兩把小小的羽扇輕遮在臉上,怎么看也不像魔修。 “醒了?” 郁逞早已察覺到楚栩云的視線,他早就醒了,只是喜歡聽楚栩云的呼吸。 昨夜是他這么多年來睡得最好的一夜,不用擔心楚栩云會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悄然離開。 楚栩云從軟榻上爬起來,清晨的陽光柔和溫暖,是適合睡懶覺的好天氣。 可是今天他有正事要做。 半晌。 郁逞捧著一張薄紙,緩緩抬起眼,有些艱難地開口,“你要帶我回家?” 薄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跟我回蓬萊仙島老家。 楚栩云點點頭,稍頓片刻,又微微歪頭看向郁逞。 難道郁逞不愿意么? “我不是不愿?!庇舫讶耘踔菑埍〖?,神色復雜,“我只是……” 害怕。 他從沒想過要跟楚栩云回家這種事,他知道楚栩云老家是有一位父親的,那位父親曾經到過太清宗一次,只是送來一些自家種的瓜果蔬菜便匆匆離開了。 當時他在人群中遙遙見了一面。 只那一面之緣,就讓郁逞產生了難以磨滅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