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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剛看到一個復雜的句子,就被這家伙打斷,不耐煩地拍掉他肇事的手,繼續重新閱讀那句話。 男人慢無表情地起身,將四壁的蠟燭全都熄滅了。 房間本身就陰暗沒有多少光,他一熄燈,郁燃就惱火地抬起頭,那雙黛綠的眼眸在幽藍的陰影中氣得發亮,“你干什么?” 他盯著燕時澈臉上沉靜的神情,緩慢地意識到了不對。 男人拉開唇嗤笑一聲,“怎么最近這么遲鈍?!?/br> “什么問題?” “蠟燭?!毖鄷r澈抬起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 短暫的午休之后,眾人重新聚集在三樓的書房里,這里有桌椅,又是可以關上門的私密環境,剛好可以用作討論。 現在整個古堡里上鎖的,并且他們還沒有進去過的房間就只剩下了修女的臥室和頂層的塔樓,其他地方基本被翻了一個遍,不僅一個線索沒有找到,還在昨晚死了人。 四星的難度和八成的死亡率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每個人的腦袋上。 暴一灃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踏得地板咚咚響,他拳頭緊握,充滿肌rou的臂膀大弧度地張開,眼睛陰沉又神經質地掃視著書房里的所有人,然后再環顧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書籍。男人的臉頰因為牙齒的咬合而鼓起,像一只氣急敗壞的青蛙。 暴一灃的脾氣好像從剛進入劇本開始就很暴躁,今天早上和修女對嗆也是,沒發現他有多么恐懼。 郁燃瞟了他一眼沒說什么,把目光移到自己腿上攤開的書頁中。 “我要出去?!北┮粸枒嵟脑捳Z從喉嚨里擠出來,“不管如何,我不會像你們這些膽小鬼一樣在城堡里坐以待斃?!?/br> 他暴躁的視線轉了一圈,兩個普通到極致的廢物,一個只會吃的胖子,一個被奉為大神的古怪書呆子,還有一個素質優秀但只會按命令行事的狗—— 要知道劇本給的死亡率是平均數值,在八成高的死亡率參考下,大有全軍覆沒的可能。暴一灃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給這群所謂的同伴。 書房的門砰一聲關上,郁燃靜靜地翻了一頁書,沒有理會這個腦子被憤怒填滿了的蠢貨。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良到要普度眾生的人,有的家伙自己要去作死,他沒有義務去提醒。 胖子訕訕地錯了搓掌心,“哎,這下怎么辦?” 其實暴一灃擔心的也沒錯,四星的劇本無論是難度還是心理壓力都與之前的星級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要想活下去不僅需要極高的自身實力,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特別這個劇本還有“恐怖”標簽,這標簽可是集靈異與懸疑一體,萬一劇情瘋了出現難以規避的隨機死亡,就算是再厲害的大神也在劫難逃。 暴一灃走后,眾人在書房里面面相覷,整個下午都沒人離開,生怕自己在古堡里撞見鬼。 · 暴一灃并沒有離開城堡,他走進了一樓的廚房,高大的身軀藏在柴火堆的陰影中。 刺鼻的霉菌味道熏得他頭暈眼花,不過好歹捱到了傍晚。 噠噠噠的木質高跟鞋與袍角落地的颯颯聲緩緩地響起,修女瑪麗進入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暴一灃放緩了呼吸,瑪麗靠近柴火堆取晚餐燒火用的燃料,好在這片木柴墻足夠厚實,將他嚴嚴實實地遮住,沒有被發現。 瑪麗嘴里哼著古怪的童謠,瘦長的手臂將一大捆柴攔腰抱起,扔進了火爐之中。 暴一灃從木柴的縫隙中望去,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背影蹲在地上,木柴一進爐就發出滋啦滋啦被燒焦的脆響,嘭起的火光照在修女蒼白的臉頰,映得她通紅,像地獄里的鬼魂在火中燃燒。 可怖詭異的感覺在瞬間席卷了男人的全身,他抵住后槽牙,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 瑪麗站起身,將島臺最頂上一只血淋淋的大鵝從鐵鉤上取了下來。 她抽出一把浮著油光的剔骨刀,時斷時續地哼著歌,熟練地將禽rou分割開來。 首先要宰掉頭顱,把死鵝的脖頸像皮筋一樣拉長,對準骨頭的縫隙一刀劃下,未流干凈的血水濺了她一臉,瑪麗毫不在意,只是用袍角抹了一把,臉上大片腥臭的血水暈開,落到她的唇邊。 修女伸出舌頭將血舔舐掉,就像在舔舐面包上的蜂蜜。 她再次舉起刀柄,砍斷充滿了污穢的腳蹼和鵝屁股。她換了一把更加鋒利的刀刃,將鵝的肚子從上到下剖開,淡黃色的脂肪一下子就從皮和rou之間溢了出來。 修女的雙手沾滿了血水和油污,她放下刀,將手緩緩地伸進鵝的肚子,在一陣黏糊糊的咕嘰聲中,手腕往外一拉,將所有骯臟的內臟都掏了出來。 暴一灃死死地盯著那個瘦長的女人,看她在一堆下水中摸索,將鵝肝和心臟取了出來,剩下的扔進了火爐。 噗呲—— 內臟的水分瞬間被火苗舔舐干凈,浮起一團腥臭的霧。 修女愉快地彎起嘴巴,將血淋淋的心臟和肝臟塞進了嘴里,細密尖銳的牙齒咀嚼著生rou,咕嚕一聲咽下了喉嚨。 暴一灃再也忍不住了,他握起柴火旁的斧頭,靜悄悄地走到哼歌的瑪麗身后,銳利的斧刃高舉,在火光中閃出一線血光。 修女的脖子如同一根脆弱的木柴,被橫劈砍下。 喉嚨里的歌聲同嘴角的笑容一起,隨著蒼白頭顱倒地,血水沿著腦袋滾落的方向蔓延了很長一段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