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邯垂眸，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忽然問：“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是什么關系。

    沈陸揚怔住。

    對啊，他們是什么關系？

    “嗯，大概是……”他抓了抓頭發，拿出之前的思考結果，試探著說：“超乎普通朋友進階成最好朋友的，關系？”

    謝危邯不置可否，只笑著看他，微暗的眼底看得沈陸揚覺得他答錯了。

    但是正確答案他又不知道。

    沈陸揚不得不顧左右而言它，眼神飄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謝老師，你家里在催婚么？”

    謝危邯笑了聲，反問：“你mama剛才催你談戀愛了？”

    沈陸揚點頭：“她可能覺得我在學校里天天不出去，沒什么機會見到Oga……”

    謝危邯眼底微動，不著痕跡地將話題換了個方向：“揚揚喜歡什么類型的伴侶？”

    伴侶兩個字相比于男女朋友，正式了不止一星半點。

    沈陸揚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剛穿書的時候，也是這個位置，因為原主藏的一張美女圖片胡言亂語，和謝危邯說他喜歡“大胸御姐高跟鞋”這個類型的。

    就在剛剛，他也想和寧婉姝說他喜歡漂亮姑娘，但這句話他沒說完，就被迫哽住了。

    他好像也……沒那么喜歡了。

    以前看見漂亮姑娘的照片會多留意幾眼，看見短視頻也會點個贊什么的，但最近……好像一直沒注意？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了?！?/br>
    辦公室門忽然被推開，教導主任朱偉鋒走了進來，看著他們說：“下午第三四節去開會，各位老師別忘了，都要到位?！?/br>
    姜暖雨直接扔了筆，皺起眉：“又開什么會？”

    朱偉鋒：“最近連抓了十幾個高二年級早戀的，學校馬上校慶，校領導生氣——”

    弓婉鈞喝了口熱牛奶，忙的腳不沾地還開會，也不大高興地說：“校領導是想告訴我們不要辦公室戀愛么？給我們開什么會?！?/br>
    朱偉鋒：“……”

    能不能讓他把話說完。

    宗蔚晴是班主任，對這種事情自然比科任老師要關注，問到點子上：“朱主任，是全體大會嗎？”

    沈陸揚清楚地看見姜暖雨把剛撿起來的筆又扔了。

    謝危邯在他耳邊解釋：“要寫會后總結，很長?！?/br>
    “靠，”沈陸揚也在他耳邊小聲說，“不寫會怎么樣？”

    謝危邯笑了聲，看了眼兩人之間微不可查的距離，低聲說：“扣工資?！?/br>
    沈陸揚也想扔筆。

    “是全校教師都要參會的，在大禮堂，張校長和李副主任主持?！敝靷ヤh給宗蔚晴解釋。

    理科組老師們雖然都很憤怒，但理智尚存，等朱主任出去把門帶上，才集體爆發出“這是不是有毛病”的不滿。

    沈陸揚覺得朱偉鋒能聽見。

    但姜暖雨這些有資歷有實力的老師不管這些，有毛病就說，你如果批評我，那我就要和你“講道理”了。

    沈陸揚羨慕不已，想當初他在朱偉鋒手里把彭俊同學撈出來，廢了多大功夫，最后還是直接上車跑了。

    第五節是物理課，沈陸揚講完昨天的作業，還剩幾分鐘下課。

    想起朱主任的話，沈陸揚看著這群青春躁動天天起哄的學生，放下手里的練習冊，靠在講臺上，笑著問：“宗老師給你們說了嗎？等會兒我們去開會，討論你們早戀的事兒?！?/br>
    “沒說呀老師，誰早戀了？”

    “那你們這消息有點兒閉塞了啊，”沈陸揚敲了敲桌子，“不是連著抓住十幾個了嗎？咱們班沒有吧？”

    底下響起一陣陣起哄聲，沈陸揚順著大眾視線看了一圈，集中在幾對兒身上。

    但這種不一定準，像他上學的時候，倆人多說句話多講道題都能傳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

    “你們這個眼神，”沈陸揚樂了，“別嚇唬我啊，咱們班真有？”

    底下又是一陣起哄。

    沈陸揚拍了拍手，等聲音弱下去才說：“老師作為過來人給你們點兒建議，一點點?！?/br>
    “談戀愛這種事，真的不著急，你有早戀的時間多刷幾道題，考個更好的大學，以后掙更多的錢——哎對，掙錢多香啊，談什么戀愛?！?/br>
    向磊嬉皮笑臉地喊：“那以后不就晚了嗎老師，錯過了緣分，遺憾終生?！?/br>
    “我的天，”沈陸揚下巴點了點他，“向磊同學說的好，錯過了就遺憾了?！?/br>
    “但還有一句話，那叫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放棄高考他也不是你的，你們才多大，就‘遺憾終生’了?！?/br>
    “說實話，百分之九十能稱得上是‘遺憾終生’的凄美愛情，都是編的?！?/br>
    說到這沈陸揚cue了詹大課代表一句：“你給詹靜妙一支筆，她十分鐘能給你編哭了?！?/br>
    “老師你早戀過嗎？”

    沈陸揚看向中間排提問的小胖子，義正言辭問心無愧：“沒有，我高中的時候都認真學習，哪有時間搞這些?！?/br>
    “那為什么還是一個月兩千？”

    沈陸揚指了指他：“你信不信我當場哭出來?！?/br>
    班里一陣笑。

    沈陸揚跟著他們笑了會兒，低頭問詹靜妙：“對了，你們班那個舞臺劇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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