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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币粋€不容忽視的重量壓在了沈陸揚右肩,輕輕硌著——謝危邯的下巴。 聲音依舊克制,像封在冰棱里的金屬,震顫間無人理解的嗡鳴傳來。 沈陸揚聽見他用這副磁性疏離的嗓音說:“我知道?!?/br> 他知道。 隱隱松了口氣,沈陸揚的手下意識向后擺,摸到了一只冰冷骨感的手。 他緊緊攥住,溫差讓他不明顯地抖了抖。 不知道是系統死機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觸碰間什么也沒發生。 至少沈陸揚的易感期沒有一丁點要到來的跡象。 沈陸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但本能讓他微微發抖,是天然的,對S級Alpha的恐懼。 他以前從沒這樣過,因為謝危邯一直把他照顧的很好。 現在換他來照顧謝危邯。 “謝老師,你易感期到了,我帶了方易的藥,你——” 聲音戛然而止,沈陸揚喉嚨處抵上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有力地扼住了剩下的話。 輕微的窒息感讓沈陸揚收緊了攥住謝危邯的那只手,堅持抖著聲音說完:“我沒有,告訴方易……我是一個人,過來的……” 力道微微放松,頸側的呼吸也是涼的,讓沈陸揚覺得他很冷。 冰涼的唇抵住同樣柔軟的耳垂,散著涼意的呼吸落在耳朵里,沈陸揚指尖酥麻,努力讓自己不去閃躲,呼吸顫抖間,嗅到了他身上若有似無的,讓他淪陷的紅酒香。 他幾天沒有聞到了,有點想念。 嗓音貼著耳骨,唇瓣輕吻住耳朵,用最親昵的姿態,來表達威脅。 “為什么在這?” “來找你?!?/br> “為什么知道?” “……不能說?!?/br> 耳垂一痛,尖銳的牙齒只輕輕含了一下,留下濕漉漉的痕跡和讓人無措的酥麻,像個并不嚴厲的警告。 沈陸揚因這痛意聳起肩膀,喉嚨里溢出一聲不甚清晰的悶哼。 從這點疼痛里,像渴望陽光的植物,他敏感地找到了藏于危險下的縱容引誘。 像某種難以述說的暗示,浮沉在曖昧不明的空氣里,持有者不急于讓他理解,反而享受觀賞他為此迷茫急切的模樣。 沈陸揚努力去懂,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也要去試。 他執著地重復著謝危邯教過的內容——五指緩緩分開,緩慢試探地擠進對方指縫,柔軟細膩的皮膚細密溫柔地接觸,讓他喉嚨微微發緊,嘴唇干澀地微張,明明只是牽手,卻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 要十指相扣——上次教學的第一個知識點。 他記住了。 喉結上的手指收緊一寸,沈陸揚沒有反抗,只單純狼狽地承受,他不理解地更加握緊了那只手,健康的膚色和過度冷白的手指形成詭異和諧的反差,像盤踞在枝條上的毒蛇,一點點收緊。 濕滑的鱗片摩擦著植物挺直的根莖,占有著花蕊的甜蜜,蛇信不急于品嘗,只一次次舔舐收緊又綻放的花苞。 為了緩解窒息的壓迫,沈陸揚向后仰著,瞳孔彌散地看著漆黑的上空,被咬過的耳尖血紅,呼吸愈加急促。 他幾乎躺進了謝危邯懷里。 受害者仰著脆弱的脖頸,在寒冷無月的夜里,與殘忍的加害者十指緊扣,在流血的指尖上,渴望地、急切地、溫馨地依偎在黑暗中。 一副殘忍又溫柔的畫卷。 沈陸揚用另一只手握住卡住他喉嚨的,謝危邯的手,向下掰開——難以想象的輕而易舉。 對方好像一直在等待他這么做,冰涼濕潤的吻落在溫熱的頸部,像在嗅聞精致的晚餐,仔細,溫柔,恐怖。 沈陸揚像一個被冷血動物盯住的被捕獵者,徒勞又過度樂觀地掙扎在對方編織的濃色夢境里,歡愉、痛苦、沉迷……都由對方主宰。 他想要轉過頭,卻被控制住,動彈不得,只有這張嘴可以動,一張一合,沙啞而顫抖:“謝老師,我已經牽住你了?!?/br> 緊扣的手指動了動,示意他還記得那堂讓他印象深刻的課。 謝危邯泛著血紅的狹長眼睛意味不明地半睜,殷紅的唇角翹起血腥的弧度。 他的天使在找他要獎勵。 任憑自己的雙手被控制,謝危邯用鼻尖輕抵柔軟的皮膚,緩緩移到后頸,在脆弱敏感的腺體上輕輕按壓,感受著面前溫熱的軀體不堪忍受地戰栗。 脆弱,又頑強。 讓人禁不住期待,玩味又殘忍地設想,他的極限在哪里。 截然相反的溫度,一點點通過細小的接觸傳遞,謝危邯唇角弧度加深,撕開溫潤的皮囊,展露惡劣的靈魂。 他在Alpha最敏感的腺體上,落下一個濕潤的輕吻,每一寸皮膚都要沾染上他的信息素。 謝危邯獎勵地給出答案:“不夠?!?/br> 不夠……? 沈陸揚喉結上下滑動。 那就是……第二個知識點。 接吻。 呼吸亂了一瞬,心跳漸漸急促,像碎裂的紙殼,落下噼噼啪啪的彈珠,失了節奏。 只是接吻,他吻過很多次了,而且謝老師教過他,要怎么做。 喉嚨干渴,舌尖在口腔無所適從地舔舐齒尖,細小的疼痛帶不來清醒,反而醉在甜蜜噬人的黑霧里。 沈陸揚松開緊握的手,再次轉身,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暗紅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