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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兩種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同時一滯,時間仿佛陷入了融化的糖漿,掙扎間被無限拉長。 直到沈陸揚先堅持不住,喘息出聲。 才像突然打碎的玻璃,轟然炸開。 紅酒與熱可可瘋狂交融,又在沈陸揚生疏的控制下被動地分開,只余些許叛逆的漏網之魚,絲絲縷縷,藕斷絲連。 沈陸揚感到喉嚨干澀,身體的血液像被加了溫熱的酒液,流經每一處敏銳的感官,帶來陌生又熟悉的刺激。 是S級Alpha為了留住對方,釋放的信息素效果——誘惑的紅蘋果。 甜蜜,卻需要付出代價。 沈陸揚陷入了我是個直男一次還可以兩次三次那我豈不是很不對勁兒的死胡同。 系統像沒電了一樣突然掛機,他連一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 此刻,狹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一個易感期中、異常誘人的S級Alpha,和一個契合度超高的、直男但是非常顏狗的另一位Alpha。 沈陸揚用最后的理智咬牙堅持:“謝老師,你還能忍一下么?” 他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取向一錯再錯,他還想找御姐老婆結婚呢。 似是早就預料到他的答案,謝危邯眼神溫潤包容地看向他,笑著頷首:“當然?!?/br> 言畢,起身,拿起桌上的棉簽,小心地擦去鎖骨上多余的藥水。 做好這一切,從容地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望見沈陸揚還站在原地,他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陸揚腦內兩個小人打架打得要把他腦漿砸出來了。 是讓謝危邯自己解決難以處理的S級Alpha易感期,然后不一定會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還是他犧牲自己——其實也沒有很犧牲——就是犧牲了性取向——這也沒有很犧牲……謝老師條件在那兒,說犧牲實在不合適??傊?,就是讓他配合謝危邯平穩地度過頻繁易感期。 過程其實很簡單——身體接觸。 除了最原始刺激的親密接觸,肌膚相親也可以緩解,只要契合度夠高,就算只是牽著手都可以進行信息素安撫。 謝危邯的狀態明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好,低垂的眼睛勉強藏住泛著猩紅的雙眸,時而甜蜜時而醉人的信息素,愈發蒼白的膚色…… 已經掩飾不住了,那該有多難受,才會摒棄S級Alpha的自尊心,若無其事地主動詢問他的意見。 美人受苦總是比普通人更能得到憐愛。 這種情況對沈陸揚這樣無可救藥的顏狗來的尤其有效。 沈陸揚深吸口氣,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他非常爺們地伸出手,攔住了謝危邯的去路。 “謝老師,”沈陸揚挺直脊背,帥氣地承擔起男人的責任,“先解決了易感期再出去吧,你這樣我也不放心?!?/br> 謝危邯看了他幾秒,忽然輕笑出聲。 好一會兒,才放下手里的西裝,感興趣地問:“沈老師,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 托系統的福,沈陸揚知道,他現在覺得自己身負重任:“頻繁易感期不會超過一個月,這一個月,我負責謝老師的安全?!?/br> 謝危邯這次沒再拒絕,信息素不再控制,幾乎是剎那間,充滿了整間休息室。 低沉醇厚的聲音醉在酒香中,激起層層疊疊的波紋,緩緩繞進沈陸揚耳中。 “沈老師喜歡哪種方式?” 哪種方式…… 沈陸揚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食指拇指指尖互相蹭了蹭,淡淡的癢意在心底滋生。 不行不行不行。 沈陸揚掐了自己一把,主動握住了謝危邯的手,一臉痛苦的說:“我們就,拉個小手吧?!?/br> 謝危邯微抿唇角,唇角漾出弧度:“都聽沈老師的?!?/br>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磨蹭著沈陸揚的指尖,力度時輕時重,直到指尖稍稍退縮,修長蒼白的手指才張開,嚴絲合縫地嵌進另一雙手的指縫,變化為十指相扣,用力地交握住,指尖輕輕地在手背手指縫和骨節間流連忘返,帶來的癢意一路蔓延到心尖,絲絲縷縷,密密麻麻。 沈陸揚呼吸急促了一瞬,想抽回手,身體卻貪戀這一刻的溫柔……越想逃離,皮膚越是敏感,他忍不住主動抓住謝危邯的手指,不讓它們亂動。 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低啞的輕笑,沾染了不加掩飾的欲望:“沈老師,你……了?!?/br> 沈陸揚猛地抬起頭,嘴唇突兀地擦過某種柔軟的觸感。 他怔住,眼神直直地看向眼前薄薄的殷紅。 好像是甜的。 謝危邯眼瞼低垂,似是漫不經心地略過他的唇,睫羽微動,像搔過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下一秒,沈陸揚嘴唇一濕,空氣再也無法承載過量的紅酒,酒意溢滿,順著渾身上下的毛孔,淌入血液,啃噬神經。理智像盛在碎瓷碗里的水,轟然落下,沈陸揚眼角染上一抹紅,情不自禁地扶住謝危邯的肩膀,張開嘴。 …… 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沈陸揚腦子還是懵的。 嘴唇比平時紅了很多,褲子雖然被努力撫平,仔細觀察,依舊能發現褶皺的痕跡。 看著西裝挺括,勾勒出寬肩窄腰,神色平靜自然的謝危邯,沈陸揚覺得。 他還是太嫩。 某種名叫“害臊”的情緒后知后覺地蔓延開來。 他站住,咳了聲:“那個,謝老師,我去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