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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陸揚低頭,確實,別的學生校服褲腿跟套倆麻袋似的,彭俊同學的就很不一樣。 跟兩根兒鉛筆似的。 還是削完了的。 “我覺得吧,”沈陸揚斟酌了一下措辭,怕他看不懂,還伸手比劃了一下,“你下回可以改成闊腿褲,比這個好看?!?/br> 彭?。骸啊?/br> 朱偉鋒眉毛都快立起來了:“你說什么?!” “我說他這種行為很過分??!”沈陸揚攥起拳頭,怒氣橫生地看向彭俊,皺著眉,“你物理作業寫了嗎?” 彭俊不知道他唱的哪出兒,下意識說:“……沒有?!?/br> “又沒寫!”沈陸揚提高聲音,臉上寫滿了失望和憤怒,拿出了傳統三件套,“你是不是不拿我話當回事兒?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能念念不能念滾家去!” 幾句話吼得相當有氣勢,沈陸揚胸口起伏,指著彭俊的手指頭使勁點了點。 他看向被他鎮住,一臉蒙圈的朱偉鋒,吸了口氣說:“朱老師,我要告訴他班主任,我必須告訴他班主任!又不寫我作業!請家長,這回必須得請家長!” 說完瞪了彭俊一眼,非常兇惡地說:“你跟我上車!” 彭俊稀里糊涂地坐上了百萬跑車,后視鏡里朱偉鋒好像終于想起來他要干什么了,但沈陸揚一腳油門直接起飛,朱偉鋒連個尾氣都沒聞著。 彭?。骸啊?/br> 還有這種cao作。 “可惜了?!鄙蜿憮P忽然說。 彭俊左右看了看,車里就他自己,皺眉猶豫是繼續冷酷還是給他點面子附和一句的時候,沈陸揚已經自如地接上了。 “也沒人給我頒個獎什么的,”他一臉可惜,“我覺得我剛才那一通cao作,至少也是個金雞百花?!?/br> 彭俊閉上了嘴。 他很無語。 又覺得姓沈的和之前挨揍的時候不一樣了,具體哪不一樣,他說不好。 因為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外露的氣場卻截然不同。 之前的菜逼,現在的……金雞百花。 彭俊捏緊了手機,直覺讓他很是防備地看了眼沈陸揚。 完全不知道被學生恐懼了的金雞百花內定選手沈陸揚,動作麻利地停了車,帶著彭俊往教學樓走。 嘴里不閑著,哼著一首彭俊沒聽過的歌,什么“東邊”“美人”“西邊”“黃河”的。 走到樓梯口,沈陸揚指了指高二21班,現在已經開始上早自習了,走廊里有檢查紀律的小組。 他壓低聲音沖小組長說:“我剛帶他出去談點事兒?!?/br> 小組長見是老師找,立刻放彭俊進去了。 沈陸揚則馬不停蹄地跑到辦公室,進門先和老師們挨個打了聲招呼,然后又尷尬又期盼地走到謝危邯桌子前。 謝危邯聞聲抬起頭。 他今天有一場公開課,所以穿的很正式。 頭發打理過,留了些碎發的緣故,斯文成熟卻不死板,鼻梁上架著一副銀色金屬邊框眼鏡,襯著冷白的膚色和過分稠麗的五官,莫名為這份斯文加了一個詞——敗類。 他還沒有系領帶,領口上兩顆扣子隨意地解開,剛好卡在鎖骨上方,遮住了瘋狂過后的痕跡——只有沈陸揚可以看懂的曖昧。 沈陸揚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感覺嗓子有些干。 “沒休息好?”謝危邯唇角漾出一抹笑,遞給他一顆薄荷糖,“熬夜了么?” “昨天寫的太晚,早上沒起來?!鄙蜿憮P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剝了糖放到嘴里。 清涼的爽感在口腔炸開,他忍不住用舌尖頂了頂。 吃不慣薄荷的他感覺有點辣,但確實提神醒腦。 看謝危邯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沈陸揚翻出那兩道物理題,甩掉腦袋里不健康的想法,一身正氣地道:“謝老師,我加你微信了?!?/br> 謝危邯拿起那只金色的鋼筆,接過筆記本,輕笑了聲:“我已經同意了,你的微信頭像很可愛?!?/br> 沈陸揚一怔,隨即沒忍住翹起嘴角。 他微信頭像是新換的,之前原主的是一輛蘭博基尼,他覺得太傻逼了,換成了一朵自己瞎畫的小紅花。 沈陸揚從旁邊拽了個椅子,湊過去坐到謝危邯旁邊,點開手機。 謝危邯在微信里問他是哪兩道題,他急著出門沒看見。 看著謝危邯的側臉,沈陸揚鼻尖動了動,好像聞到了若有似無的紅酒香,不等他仔細分辨,又悄無聲息地彌散在空氣里。 他摸了摸鼻子,有點熱。 謝危邯對他的言行舉止不過分親近,卻也和普通同事有些說不明白的不一樣。這種控制得恰到好處,不遠不近,又遠又近的距離,讓他感覺很舒服。 沈陸揚不得不承認,和謝老師在一起待著,真的很舒服。 系統忽然出聲,語氣極其欠打。 【我的直男揚揚喲~~~~~~~】 謝危邯把解題思路簡單地和沈陸揚講了一遍,就被校領導喊走了,臨走的時候又給了他一塊薄荷糖。 沈陸揚含著糖,研究了一節課才把這道題想通。 正準備下節課沒事兒去cao場溜達一圈,活動活動筋骨,宗蔚晴忽然喊他。 “沈老師,你下節課有安排嗎?” “沒安排,”沈陸揚拎著一兜小零食挨個老師分,聞言遞給她一個沙琪瑪,彎著眼睛問:“宗老師有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