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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答應娘,若是路上身子不適,一定要及時去找大夫?!?/br> 顧容見魏含鳶似有松口跡象,一時喜悅,急忙道:“好!只要帶夠了銀子,路上何愁找不到大夫!” “財不外露,銀子夠用就行,那娘現在就去幫你收拾東西?!蔽汉S說完,放下茶盞站了起來。 顧容十分高興,再一看,卻覺得魏含鳶的表情不對:“娘,你怎么了?” 顧容繞到魏含鳶面前,卻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紅了。 顧容忙道:“娘哭什么,可是有哪里不適?” 顧容一直隨身攜帶帕子,因為他自己也是個愛哭鬼。 他將帕子從袖里撈出來,替魏含鳶擦了擦眼角:“還……還是因為我先前說的事情?其實……其實娘也不用太過失望,我……” 顧容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說,只得道:“原本大夫就說過,我這樣的身子就算成親也不大可能有孩子,所以我想,娘也不用幫我去霍霍人家姑娘家了,我這樣也挺好的?!?/br> “娘不是失望……”魏含鳶接過顧容的帕子,道,“娘只是替你擔心,若小錢子原還是我們家中護院,娘還高興呢,至少往后有個人能替我照顧你,可他……可他這身份……” 魏含鳶嘆了口氣:“容兒,你究竟是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這些娘都不在意,娘又不是沒見識,你還記得曾跟你爹相識的那位劉大人……他家中有位良妻,還是個大家閨秀,結果劉大人與她成親多年,除了有過一個兒子,平時連與她說半句話都嫌多余,倒是劉大人的后院里養了好幾個嬌里嬌氣的公子?!?/br> “小錢子跟那幾個公子比自然是大不一樣,容兒至少明事理,也不像那劉大人,可是將來你二人若是身份顛倒,不管他是皇子還是……”魏含鳶沒有繼續把話說完,“他現在又在西北……這條路畢竟難走……” 顧容明白魏含鳶的意思,他道:“娘,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好嗎?容兒至少能答應你,將來一定不會做傻事,你放心?!?/br> 魏含鳶擦了擦眼睛。 她知道自己勸不了顧容。 他看起來身子柔弱,卻向來最有主意。 況且,往前十幾年,顧容一直病著,被困在顧府高墻之中,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如今他難得有想做的事,有在意的人,魏含鳶不想太過為難他。 就讓他肆意一回吧。 魏含鳶心想。 “是你說的,不會做傻事,別讓娘擔心?!?/br> 顧容忙往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魏含鳶:“娘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于是,魏含鳶認認真真幫著顧容收拾了行李,等第二日昭明休息夠了,便準備啟程。 這一次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只乘坐一輛馬車,安安靜靜地出城往津州方向去。 幸而先前他們在津州的宅子還在,顧容入住后,悄悄讓人打理了一下,又讓宅子里原有的幾個下人三緘其口,平日里照舊裝作主人不在家中的模樣,等昭明再入京城,顧容便安安靜靜地在宅子里等待昭明帶回來的消息。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顧容的生辰就要到了。 他這幾日實在太過忙碌,先是從通州一路趕來,后來又記掛著京城的消息,日日盼著昭明盡快歸來,可是昭明若真的來了,他又怕對方帶回來的是個壞消息。 如此反反復復,顧容在宅子里也有些坐不住,干脆無事去津州的幾家酒樓茶館里逛了逛,魏含鳶在津州還留了兩家鋪子,顧容偶爾也會去幫著打理,順便打探打探消息,就這樣到了生辰那天。 今年的生辰顧容是不打算過了,因為聽說西北關口的戰事十分膠著。 北平王大軍與靖北軍對峙了幾天后,終于還是開戰了,聽昭明說,近來京城坊間都在談論這次的戰事,據說北平王大軍的鎮前指揮使其中就有宋潛淵,而且此次雙方開戰,北平王陣前還曾有人放話,說要將死傷人數降到最低。 顧容日日憂心,生辰那天坐在臥房的窗邊翻書,不留神趴在桌邊睡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吧嗒”一聲輕響,像是正有人推窗進來。 顧容下意識道:“小錢子……?” 他并未完全清醒,等腦海中意識回籠,才意識到房中可能遭賊了,他連忙睜開眼睛,正要張嘴大喊,卻發現有道身影在他的背后一閃,繼而一雙溫暖的手掌從臉側伸出來,一把捂住了顧容的嘴:“噓——塵塵,別出聲,是我?!?/br> 第54章 小錢子? 顧容瞪大雙眸。 他回過頭, 便見宋潛淵一襲黑衣,正站在顧容身后笑望著他。 “你……你!”顧容一下子站起來,動作太快甚至差點帶倒了腳邊的椅子, “你怎么會在這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怎會是做夢?”宋潛淵執起顧容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 暖熱的溫度立刻通過顧容的掌心傳來。 宋潛淵見顧容仍舊是一副怔愣模樣, 失笑:“不然我咬你一口?” 顧容倏然臉紅了,他忙要將手收回,卻被宋潛淵緊緊攥住。 宋潛淵也沒有真的咬他,只將指尖送到自己唇邊。 纖白的手指劃過宋潛淵的嘴唇, 帶出一種粗糲干燥的質感。 顧容見他一臉風塵仆仆, 想他一路過來,必定不易。 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宋潛淵,顧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道:“你……你莫不是從軍營逃出來的?一路過來少說也要十來天, 怎么回事?是西北那邊出了什么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