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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跨不過這道坎,他以后照樣會卡殼。 方圓心里也急,但他急的方式就是開始碎碎念:“沒事沒事,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敗,失敗乃成功之母,再試幾次肯定可以成功的,你不要太在意,做人嘛,總不可能一帆風順……” 也不知道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柏生垂著眼,最后翻閱了一次劇本,把臺詞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閉上眼。 絕望、痛恨、背叛……明明都是負面的情感,最后白胤文倒下時,嘴角卻帶著笑意。 是釋然的笑意嗎?不,他不可能釋然。是嘲諷嗎?為什么嘲諷?當時他在想什么? 孔游招呼道具組的聲音遠遠響起,他的心緒有些繁亂,最終還是打開了人人網,他和柏青松幾乎是單線程電報型溝通,回復間隔幾乎相隔一周,而這次,柏青松對他問的問題只給出了四個字的答復: 【真心錯付】。 柏生:“……” 他抬頭,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沒有明白。 “好了,最后拍一條!”孔游cao著大喇叭,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句,好像對這低迷的氣氛毫無察覺,卻在柏生走到跟前時小聲朝他道:“沒關系,再不過就換明天,明天也不行就換后天,壓力不要太大?!?/br> 柏生還在想那四個字,有點鈍地點頭:“好?!?/br> 真心錯付? 真心。 ……真心。 “都準備好了嗎?”孔游的聲音有些模糊,“來,預備,3、2、1,A!” ---- 昏黑的天,冷冽的雪。 分明是晨間,此地卻成了無聲煉獄,熱血蜿蜒在黃土中,被雪水打的四散而溢,混著腥味,牌匾仍在,旁邊是上吊的尸體,小腳隨著風輕輕晃動。 侯府全體女眷,不堪受辱,引頸而死。 一個不留。 遠方隱約傳來兵器在地上拖動的聲響,盔甲碰撞的啞聲,粗重的呼吸聲。 沒有人說話。 天已大明,唯一的幸存者站在雪中,面無神情。 “為什么不殺?” “我哪知道……上頭傳下來的命令?!?/br> “都屠門了,還留一個做什么?” “上頭有上頭的想法,容得著你置喙?!?/br> “……可,他看起來真滲人?!?/br> 士兵們向雪中的人望去,他已站了一夜,不動,不哭,無聲無息,白雪滿頭,像一尊等待著誰的石雕。 “是不是還大放厥詞要蕭何來見他?誰叫蕭何?有這號人?” “失心瘋了吧……” 白胤文聽得到說話聲,但他不在乎。 他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被這冷雨浸了透,只稍微一動就牽扯出劇痛,忍受不了的劇痛……可他現在也不在乎了。 好像這世上名叫白胤文的rou身已經死了,只留下這么一絲念想——他要見蕭何。他要見蕭何。 雪還在落,萬籟俱寂中,白胤文的眼呆滯地一動,終于看到了眼前逐漸逼近的身影。 ……那是他的蕭何。 身穿甲胄,貴氣橫溢,面上神情冰冷卻陌生的蕭何。 他在自己三步之外停下,最安全的距離。 白胤文有些困難地張嘴,“拓跋竣?!?/br> 蕭何神色不動:“是我?!?/br> 白胤文忍不住笑起來,笑得渾身顫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流了下來,混著雨水淌過面上的傷痕,刺痛。他只是笑,嘶啞的笑,什么也沒有說。 拓跋竣靜靜地看著他,問:“你在期望什么?” “是啊?!卑棕肺闹棺⌒?,喃喃道:“我還在期望什么?” 又是一片死寂。 鴉聲聞著腐朽氣息前來,拓跋竣神情微頓,開口時還是如往日一般的淡然,“你的祖父還沒有死?!?/br> 白胤文抬頭看他。 “……如果你投降,”拓跋竣道:“可免他一死?!?/br> 白胤文很難看地笑起來,還是用那樣熟稔的口吻,“蕭何,你我認識這么久,你還不知道我嗎?” “我不是蕭何?!蓖匕峡⑽⒉豢梢姷仵久?,“我是拓跋竣?!?/br> 白胤文只是深深遠遠地看著他,問:“你是反叛軍首領?!?/br> 拓跋竣:“是?!?/br> 白胤文再問:“機密是你在侯府書房竊得的?!?/br> 拓跋竣:“是?!?/br> 白胤文:“那年花會,我遇到你不是巧合?!?/br> 拓跋竣喉頭一動,“……是?!?/br> 白胤文閉了閉眼,又笑了起來:“原來那場花會,也是你的算計……哈……哈哈哈哈……” 原來竟是一分真情也無。 原來全是殘忍的虛情假意。 他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鈍,笑自己全然不知,笑自己滿腔熱血,笑自己……笑自己真心錯付。 拓跋竣打斷他,像是不想再聽下去,“投降,換你祖父平安?!?/br> 白胤文止住笑聲,面無表情道:“你說的話,我還可以相信嗎?” 他卻報以狼狽的沉默。 風卷刺骨涼,兩人都心知肚明,今日在場的二人,一定會有一人倒下。 拓跋竣注視著他背在身后的手。 ……那把刀,他明白的,白胤文一直貼身佩戴,甚至不舍得出鞘,搜身的士兵不會發現。 這是危險,可他卻沒有張口叫停,他只是一直沉默地注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