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你是晚上10：30分看見他的，5個小時，沒有黑客能在5小時內改寫程序控制整間學校的安保系統；你再想想他為什么出現?！庇粽榈?，“他出現的目的，是為虐殺人類。你們學校平時也有人留這么晚嗎？今天是例外，對不對？說明他知道今晚你們這二十一個人會留下來?！?/br>
    面對北川凜醍醐灌頂的表情，郁臻又問：“你們留校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

    北川凜：“我們的父母、隔壁班、辦公室的老師，還有警衛處都知道……”

    郁臻道：“那你好好回憶一下，這些人里，有沒有可疑的、存在動機的人？”

    第5章 萬圣節（三） 俗套

    伊莉婭的淚痕被風吹干，臉蛋肌膚發緊，她牽著宮原唯的手，緊貼對方的后背小跑。

    “唯，我們去哪里？”她問。

    宮原唯扭頭，看著她說：“學校后門有一間用來存放桌椅的舊倉庫，應該沒多少人知道，我們可以那里躲到天亮?！?/br>
    “我有點冷……”伊莉婭瑟縮著肩膀道。

    宮原唯停下來，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肩膀上，笑道：“伊莉婭平時看起來冷靜大方，關鍵時候還是會害怕嘛?！?/br>
    唯的衣服比她身材寬綽幾碼，羊絨衫被她套在最外層裹緊，領口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和清潔皂的氣息，伊莉婭在今晚第一次感到舒心。

    為行動隱蔽，他們走的是樹林里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樹木斜伸橫插出來的枝椏像魔鬼的爪牙，撕破靜謐深邃的夜空。

    腳下是窸窸窣窣的踩踏草葉的碎響，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唯，你不怕嗎？”伊莉婭的小腿被凍發麻，聲音微顫道。

    “怕，但是……”宮原唯的話戛然而止，突然轉過來蒙住她的眼睛，“閉上眼！別聽別看?！?/br>
    伊莉婭的視線被擋住大片，可她的聽覺和嗅覺仍然靈敏；濃郁的血腥味從鼻尖飄過，滴答的水滴聲敲打葉子。她猶如盲人，被宮原唯牽著緩慢謹慎地走過那股鐵銹味的源頭，她一偏頭，眼睫毛摩cao過對方的指腹，眼睛獲得一線微弱的月光。

    她透過宮原唯的指縫，看到一具倒掛在枝頭的尸體。

    是艾略特。

    往日班級里聒噪到令人生厭的男孩，如今被割開喉嚨，像一頭等待燙皮的rou豬，倒掛在一棵茂密深綠的大樹下。

    伊莉婭閉上眼，發力攥緊身邊人的手，假裝什么也沒有看見。

    ***

    “你這么一問，我也很難回答啊……”北川凜摸著后腦勺，踟躕不前，“要說矛盾嘛，我們班氣氛蠻和諧的，很少起爭執或吵架，每次年段競賽都是集體成績第一，年級的全優生也在我們班?！?/br>
    “全優生，宮原唯？”

    北川凜“嗯”了一聲，“唯在學校里人氣很高，他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可他沒有傲氣，從不擺架子，是萬人迷啦?！?/br>
    “你也不差？”郁臻想起北川凜的緋聞。

    “我還行，嘿嘿?！睗M臉血跡的少年靦腆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體能好，可惜成績一般……”

    “嗯，看得出來?！庇粽辄c點自己的太陽xue，“你的這里，神經太粗?！?/br>
    但感情很細膩，常?？薇亲?。

    北川凜：“聽起來不像什么好話……”

    “回歸正題，仔細想，好好想?！庇粽槊畹?。

    “糾葛是有一些……”北川凜回憶道，“隔壁B2-1班的老師喜歡雷蒙，麻美討厭她，因為麻美也喜歡雷蒙；艾略特暗戀伊莉婭，伊莉婭喜歡唯，不過艾略特和唯的關系意外的不錯……米娜的哥哥是我jiejie的前男友；尤諾的母親離婚后追求過小玲的繼父……”

    “停！”郁臻打斷道，“家長里短不要再說了！”

    “哦……”北川凜無辜地聳肩，“那就沒有了。我們都是活在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當中的普通人??；誰知道變態為什么會盯上我們……”

    問錯人了。郁臻揮了揮手，“好，你閉嘴吧，我們去救其他人?！?/br>
    那群被噴上熒光劑的孩子，必須選擇遮擋物足夠蔽光的地方躲藏，所以郁臻帶著北川凜，循著一間間教室找過去。

    他一路讓北川凜輕聲喊伙伴們的名字。

    “會不會把小丑喊過來……”北川凜膽怯地問。

    “那更好?！庇粽檎f，“他來找我們，總比去找其他人好?！?/br>
    北川凜哭喪著臉道：“你拿我做誘餌，我們好危險……”

    郁臻：“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br>
    北川凜無法反駁，只得照做。

    圣山高中的東面有一棟大樓，底層是藝術課的畫室，往上依次是生物、物理、化學等理科的實踐課教室，最頂層是舞蹈和音樂教室。

    大樓一層和背后的植物園連通，畫室的外面，是一間陽光充足植物茂盛的玻璃花房，由幾位美術老師共同打理，層疊的花朵枝蔓充滿古典油畫的韻味，午后太陽明媚，一縷薄光灑下照亮幽暗花叢，浪漫美麗；是女孩子們拍紀念照最愛的地點之一。

    兩人路過畫室外面時，郁臻果斷道：“進去看看?！?/br>
    齊人高的畫架、背景布、石膏像、畫框……都是絕佳的遮蔽物。

    “我覺得不會有人躲在這里……”北川凜悄聲在他耳邊說。

    郁臻：“為什么？”

    “很久以前，大約是建校初期的年代，學校里有個女生叫麗貝卡；她的家境清貧，是她母親去懇請了校董會，才讓她順利入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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