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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啊——” “??!” 時景蘇滿臉是汗,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完全動彈不了。 他掀開眼皮,猛地看向四周,才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四面都是白墻。 空氣中充滿著濃郁的消毒水的氣味。 清冷,又寂靜。 和夢里的場景不一樣,他暗松一口氣。 角落里圍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是穿白大褂的醫生,正拿著他腿部的CT看情況。 時景蘇的驚叫一聲,頓時吸引住幾人的目光,幾人齊刷刷看向他,醫生在問他:“楚太太您終于醒了,腿部的感覺還行嗎?” 可他根本來不及考慮那么多,第一想法就是,我的腿呢? 時景蘇伸手一摸,摸到了大腿。 險些就要淚崩。 還好還好,他的腿還在。 沒有被當成貨品一樣被卸。 但隨即,他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醫院,白墻,醫生,消毒水。 時景蘇伸手摸摸自己的上半身。 他現在是不是被住院,如果被住院了,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已經被替換成醫院的病號服? 時景蘇當即一個鯉魚打挺想要爬起來瞧瞧情況,結果腿部的疼痛讓他很快“啊”的一聲倒回去。 時景蘇才注意到,除了醫生和王叔等人站在不遠的角落外,楚硯冬竟然也在。 他陰沉又似帶著譏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時景蘇被他那古古怪怪的眼神刺了一下。 他抬起手臂,趕緊看看情況。 幸好,身上的衣服還是他本人的衣服,并沒有被換掉。 也就表示肯定沒人替他換衣服,那楚硯冬還不知道他是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只不過,腿上好像是……已經打了石膏? 時景蘇感覺有點頭疼。 他這張烏鴉嘴,沒想到再一次靈驗。 說什么不好,說從三四米的高度跳下去,應該不會摔斷腿。 結果真的摔斷了腿。 時景蘇一想到未來好多天都要和這個石膏相依為命,他心里就一陣哭天搶地般的痛。 如果他料想的沒錯,楚硯冬肯定不可能將行動不便的他丟給其他的男人照顧,而讓女人來照顧他,時景蘇也不愿意。 那么只能楚硯冬自己上了。 見他清醒,好像對于現狀有點不知所措,楚硯冬發現時景蘇有點懵懵地看著床單,一言不發。 他冷笑著前行幾步,一直走到時景蘇的面前,修長的雙臂撐在床體的兩側,高大的身影正好將時景蘇完完整整罩在他的身形下。 楚硯冬仔細望著他的臉,期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不舍和后悔的表情來。 可他的神情除了哀傷,只剩下哀傷。 就好像,這次失敗的逃跑行動,對“她”的打擊很大。 這讓楚硯冬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狠狠的一痛。 他有財富,有地位,有名譽,有權力。 他可以給時景蘇很多很多,“她”能夠想到的東西,以及“她”不曾企及過的東西。 如果時景蘇是一個貪戀錢財的“女人”,許多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決。 可惜,“她”不是。 “她”不貪慕虛榮,也從來沒有覬覦過楚家太太的寶座。 “她”要的很簡單。 是自由。 可唯獨,這么簡單的東西,是他唯一給不了的禮物。 楚硯冬唇線緊抿,盡量克制著壓抑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 好在他面容生得極冷,平時也不輕易將喜怒哀樂掛在臉上,所以此時此刻,根本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難受。 時景蘇眼神空空地望著床單。 他很納悶很納悶。 時景蘇反復推敲自己為什么會在那么柔軟的草坪上出事。 這太不科學了,他可是經過嚴密的計算,用rou眼測量過那樣的高度,絕對不可能達到骨折的程度。 除非二樓的高度根本就不是三四米,而是在這之上……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可能摔得這么凄慘,這么壯烈。 這無疑是在對他進行赤。裸。裸的挑戰。 太丟人了。 時景蘇覺得他被那個樓層的高度給挑釁了。 望著他越來越憂郁的臉龐,楚硯冬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冷笑一聲,楚硯冬說:“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就是因為他無法給時景蘇自由,所以一早料到“她”還有逃跑的打算,從今天開始,才會派著四名保鏢隨時跟著“她”。 但他沒有想過“她”能夠做到這么絕。 故意利用他支走四名保鏢以后,就能當機立斷地選擇跳窗逃跑。 那窗戶的高度,雖然不是很高,但也絕對不矮。 一個女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證明“她”有多么不想留在這里的決心。 哪怕時景蘇知道自己會受傷,也依然義無反顧跳下去。 連一刻鐘,一秒鐘,都不愿意多等,都不愿意多待。 不過時景蘇就是如此一種性格的人。 楚硯冬眼神黯淡些許。 畢竟時景蘇曾經可是沖在馬前,將他牢牢護在身下不受馬蹄的踩踏。 楚硯冬眉峰漸斂,他輕“呵”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