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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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 程燃怔怔地盯著面前的廖如鳴。 alpha的體質讓他的傷口好得很快,除了他腦部的傷勢,其余的外傷幾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程燃卻知道,那個屬于他的廖先生,已經暫時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至于之后是否能夠再度出現這個選擇的權力,似乎也并不在程燃的手上。 他只是憤恨地、委屈地想著,憑什么?憑什么他總是被留下的那一個? 而那個扔下他的男人,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事情就是如此了,就是這么發生了,程燃也無法改變這樣的定局了。 當初那個突然驚醒,發現廖如鳴并沒有出現的早上是這樣。 在某個平平無奇的傍晚,他回到家里,發現廖如鳴已經辭職離開是這樣。 現在,廖如鳴失去了記憶,用一種陌生的、冷淡的、事不關己的眼神望著他同樣是這樣。 好像程燃只是注定被拋下、注定被舍棄,注定只能注視著廖如鳴遠去的背影,而無能為力。 每一次他以為廖如鳴一定會回來。前兩次的確如此,而這一次呢? 他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 他想,前兩次? 他怔怔地注視著廖如鳴,似乎想到了什么別的東西一些,從來沒有被他想起過的記憶。 廖如鳴并不知道程燃在想什么。程燃沉默了太久,讓廖如鳴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顯得過于殘忍了。 確實,他對程燃的想法可沒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意思,他無法理解程燃此刻的悲哀,自然也無法明白,在此刻程燃漫長的沉默之中,究竟蘊藏了一些怎樣的情愫。 他便無趣地撇開眼睛,突然想到了別的問題:所以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程燃回神,說:還有一個禮拜。 可以早點出院嗎?廖如鳴有些煩躁地問,我真不想躺在這兒,無所事事,每天只是和你說話。 廖如鳴覺得自己的意思是他不想成天躺著,而程燃卻不自覺將注意力放到了最后那半句。 所以廖如鳴已經不愿意和他說話了嗎? 程燃覺得自己的思緒正在陷入一個自怨自艾的、瘋狂的深淵之中。他無法控制自己逃離,除非有一只手,從云端伸出,將他拽到深淵之外。 他沉默地看了廖如鳴片刻,然后說:或許可以的吧,但是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了出來,你還是需要進行專業的調養。 廖如鳴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我程燃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家里可以提供這樣的環境那邊還有你習慣用的生活用品你要不要,暫時住到我家去? 廖如鳴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小兔崽子,心想,膽子挺大啊。 明明不久前還哭成一個小傻子,現在卻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把廖如鳴重新藏到自己的領地里面。 不過廖如鳴想了片刻,卻點了點頭,輕松地回答:好啊。 程燃反而呆住了,他說:你你愿意嗎? 我愿意啊。廖如鳴納悶地瞧著他,像你說的那樣,我的身體還需要更長時間的調養。既然你家里可以提供這種幫助,那我沒道理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程燃欲言又止。 他覺得問題出在,廖如鳴為什么沒有抗拒他的存在?可是他如果真的問了,那么廖如鳴又覺得確實是這樣,確實是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怎么辦? 所以最后,程燃只能滿心疑慮地點了點頭。 明明是他提出的這個想法,到最后,又是他露出如此不安的表情。 廖如鳴覺得這家伙可真有意思。 廖如鳴的想法十分簡單,一來他的身體需要一定時間的調養,二來么程燃不是他的男朋友嗎? 程燃害怕自己被拋棄,但是廖如鳴可從未否認自己與程燃之間的戀愛關系。雖然廖如鳴有點嫌棄自己曾經的擇偶標準,但是他覺得,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他得負起責任。 你看,他們兩個易感期都一起度過了,他要是再不負責,那不是耍流氓嗎? 廖如鳴自認自己雖然脾氣差了一點,但是道德水準可沒那么低。 不過 廖如鳴突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他幫助程燃度過了程燃的易感期,那么他的易感期呢?為什么無論是之前那個小光球,還是程燃,都沒有提到他的易感期是怎么度過的? 廖如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很快,程燃那邊就辦好了出院手續,并且囑咐家中做好準備。有專機過來接走了廖如鳴與程燃。 這一番折騰讓廖如鳴累得不輕,他很快躺在專門為他準備的床上昏昏欲睡。程燃不想打擾他,只能戀戀不舍地打算離開。 但是在他離開之前,廖如鳴卻突然對他說了一句什么。 程燃沒聽清,就走到他身旁問怎么了。 廖如鳴睜開眼睛,凝視了他片刻,然后說:我說我看到了你下頜的疤痕。 程燃幾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擔心地問:很明顯嗎?你覺得很丑嗎?不好看的話我就去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 因為廖如鳴抬了抬身體,然后輕輕吻了吻程燃的下巴。 程燃呆滯地望著他。 廖如鳴輕聲說:不用。我們是一起受傷的,我怎么會嫌棄你? 程燃的心中一時間充滿了驚喜的情緒。 他不確定地看著廖如鳴,一邊覺得這個親吻一定就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廖如鳴還是喜歡他的,又一邊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異想天開了?會不會是他想多了? 他很想說點什么,但是廖如鳴已經懶洋洋地躺了回去,沖他擺了擺手:我困死了,先睡一會兒。 程燃就只能遺憾地離開了。 此刻時間已經入夜,程燃也感到疲累,他從下午到現在都還沒吃飯,所以打算先去吃點東西。 走過一個拐角,程燃突然痛苦地閉上眼睛,就好像有什么聲音在他的大腦中不斷地響起,幾乎逼瘋了他。 過了片刻,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滿是血絲,看起來猙獰而可怕。 他的目光放空,就好像在和虛空中的某個生物交流一樣。 他說:閉嘴!我知道應該做什么他憤恨地顫抖起來,你擁有了他多久?而我才擁有多久?他的態度好不容易軟化了下來,憑什么現在就讓他離開我的世界,去到你那邊? 似乎又有什么聲音對他說了句話。 然后程燃冰冷地笑了起來:起碼,現在我只是程燃。 他放了狠話。那聲音似乎消失了。 但是程燃卻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跌在地上,背脊靠著冰冷的墻壁。他茫然地抬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過了片刻,猛地哭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除了哭泣,還有什么辦法可以宣泄心中的情緒。 廖如鳴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因為廖如鳴總是若即若離,總是拋下他。前一刻可能親昵地親吻他,下一秒就冷淡地讓他離開房間,不要打擾他休息這樣的態度就快將他逼瘋了。 他感到自己被割裂成了兩個人,一人瘋狂地愛慕著廖如鳴,而另一人瘋狂地憎恨著廖如鳴。 所以,他要把廖如鳴永遠地禁錮起來,他要把廖如鳴永遠地綁在他的身邊就像廖如鳴曾經說的那樣,如果廖如鳴再想離開的話,那就把他關起來。 是廖如鳴自己這樣說的,現在他只是準備真的按照廖如鳴的說法去做。 可是,程燃委屈地想,可是可是他才和他的廖先生在一起三年。曾經的他已經擁有了廖如鳴兩個一輩子,憑什么只有他?! 但似乎又有另外一種聲音逐漸占據了他的大腦。 而那個聲音在說,現在只是讓廖如鳴離開程燃的這個小世界難道程燃想要讓廖如鳴永遠離開這個宇宙嗎?他離開之后,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永遠,真是殘酷的說法。 不知不覺之中,程燃臉上的淚水干涸了,他露出些許程燃可能永遠不會露出來的,輕微的、深沉的笑意。 不,他不會讓廖如鳴永遠離開的。 他會讓廖如鳴永遠留下來。 第85章 我明白了 廖如鳴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這個房間。 他睡了一晚上,現在醒來,感覺自己精神不錯,就有點想要了解現在所處的地方。 昨天的時候,程燃向他介紹過這個房間。按照他的說法,這是程燃曾經的房間,是這棟巨大建筑視野非常不錯的一個房間。 因為廖如鳴的修養需要盡可能地保證安靜、平和的心情,所以程燃就干脆讓廖如鳴住到了這個房間,而程燃就住在廖如鳴曾經的房間里。 他們出去了快半個月,兩個房間的改造已經完成了,現在這兩個房間已經聯通了。本來只有一張床,但是既然廖如鳴需要修養,就又放了一張床,并且用屏風將房間暫時分了開來。 但是廖如鳴仍舊知道,程燃就睡在他的不遠處。 這其實讓廖如鳴有些不適應。 活了這么多年,除了很小的時候在養育所,是和其他的孩子睡在一個房間里的之外,廖如鳴實際上大概已經有十年未曾和其他人睡在一個房間了。 alpha優越的感官,讓他甚至可以聽見不遠處程燃的呼吸聲,以及清晨他起床時候,那輕微的動靜。 廖如鳴覺得有點不習慣,但是又覺得有點新奇。 他格外認真地品味了一下這種感觸,十分坦蕩地認為,如果不是他完全沒有和程燃相處的記憶,那么他大概會覺得這樣的場景十分符合他的喜好。 以及,他對于談戀愛的幻想。 有時候廖如鳴自己也說不清,他究竟是需要一個什么樣的戀人。 他覺得自己脾氣差,所以他覺得他的戀人應該是個好好先生??墒撬钟X得,這種好如果不是只對著他一個人,那么也就顯得沒什么價值。 所以,他又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強大、成熟,可以包容廖如鳴的脾氣的人。 他覺得自己沒什么耐心,所以他的戀人大概率應該是一個興趣愛好廣泛、思維活躍的人,這樣他們才能夠擁有廣泛的話題與共同愛好。 他覺得自己日常生活中有些懶散,所以他的戀人應該挺會照顧人,也挺會做家務的,起碼是個勤快、努力、上進的人。 說來說去,他總是覺得戀人之間是互補的。那應該是他殘缺生命的另外一半。 然而這么幾天來,他觀察著程燃,卻很難說這個青年符合他的喜好。 程燃一點兒也不成熟,一點兒也不體貼,一點兒也不會照顧人。 但是,廖如鳴卻并沒有因此而否認了程燃。 到最后,他才意識到,他只是需要一個愛他的人而已。 所以程燃這么這么愛他,愛到眼睛都哭腫了這反而令廖如鳴滿意了。 廖如鳴在心中嗤笑著自己的口是心非與容易滿足。程燃哪哪兒都不符合他對于伴侶的要求,但是僅僅只是因為他愛他,廖如鳴就覺得這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了。 廖如鳴自己都無法理解這樣的自己。 他嘲笑著這個自己,卻無法否認這當然就是他自己。 一個人要是只追求愛情,那么或許他會失去很多。人們往往將愛情看做是一種好東西,可實際上,使用這種東西的人往往會在它的身上添加各種或正義或邪惡的色彩。 廖如鳴的父母,生育了他卻又拋棄了他。他們曾經有過愛情嗎?這個孩子是否就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呢?可如果這個孩子真的象征著愛情,為什么他的父母又要將他拋棄呢? 廖如鳴總是思考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從他得知愛情的存在以來,就困擾他至今。 而當他遇到愛情的時候,他才明白愛情從來都無關善惡。 好人可能收獲慘痛的戀情,壞人可能擁有忠貞的伴侶。而廖如鳴他沒法指望命運在他遇到那個人之前,就已經給出一個答案?;蛟S他只是需要一份愛情。 他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里想著程燃會在什么時候來找他。昨天程燃說,他會來照顧他廖如鳴就有些好奇,這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爺,會如何照顧自己? 這事兒反而令廖如鳴對自己在程家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了一點期待。 程燃已經離開房間十五分鐘了。廖如鳴計算著時間,心想這個時候的程燃應該是在吃早飯吧。 但是他悲傷地想著,他的早飯又在哪里呢? 廖如鳴掀起被子,站了起來。 現在外面的天氣很冷,寒冬臘月。他們之前去過那個地方是另外一個半球,反而天氣舒適。但是回到程家,廖如鳴就覺得太冷了。 他站起來自己去洗漱。 廖如鳴現在已經可以活動了,不過有一些過于深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仍舊需要仔細地護理。但是廖如鳴覺得有些煩這個該死的、落后的時代,他再一次抱怨起來。 就在他刷完牙,準備離開浴室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外面傳來砰地一聲,就像是什么東西落到地上,然后碎裂的聲音。 他心中驚奇,便打開浴室的門,然后瞧見程燃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手上原本端著的那大概是廖如鳴的早飯,此刻已經摔在了地上。 廖如鳴的出現驚醒了程燃。 程燃幾乎下意識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他說:對不起我以為你不見了。我再去拿一份早餐 我想出去活動活動。廖如鳴說,也沒對程燃的表現做出任何評價,可以扶我一把嗎?我們去餐廳吃早飯吧。 程燃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 廖如鳴沒有任何反應,這反而讓程燃更加的痛苦。 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房間曾經發生在易感期中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但是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