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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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廖如鳴說,我認為以我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繼續承擔程燃的執事一職,所以我打算離開,請家主與夫人另請高明。 呃,可是、可是 老管家磕磕巴巴地想說點什么。 但是廖如鳴搖了搖頭,只是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老管家只能發出一聲嘆息。 廖如鳴與他告別,然后走過拐角,突然瞇起眼睛,冷笑一聲,自言自語說: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了。 第60章 意外遇到 廖如鳴知道攻略進度90%的含義嗎? 他當然知道。 就算他以前不知道,在經過了兩個世界,他也已經清清楚楚了。 90%的愛慕值,并非意味著他的攻略對象還沒有完全愛上他,而是意味著,他與他的攻略對象之間,還存在著一些可能影響他們關系的因素。 這因素可能是他的戀人向他隱瞞了什么,也可能是廖如鳴自己忽略了什么比如,在上個世界,傅平里那最后的1%,就是廖如鳴忽略的地方。 他忽略了傅平里本質上已經經過了一個世界,他不確定在下個世界的時候,廖如鳴是否還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廖如鳴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最后那1%順理成章地就跨了過去。 現在,程燃這兒也很剩下10%的攻略進度。廖如鳴多多少少有些疑慮,而如果一直維持現狀,那他似乎永遠也不可能明白,究竟還缺了點什么。 于是他決定嚇嚇程燃。 他總覺得程燃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他的性格中有著非常幼稚、天真的一面。這讓他玩心很重,態度并不是非常的認真與堅定。 這也與他多年來始終生活在程家,沒有與外界太多的接觸有關系。 廖如鳴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習慣。不過他也并不打算強硬地改變程家對于程燃的安排。他知道程家內部必定是有一些自己的考量的。 所以,廖如鳴只是想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至于他的離開是否會讓程燃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或許不至于,他只是嚇嚇這個小兔崽子。 就算真的嚇到他了,那也是他活該。廖如鳴在心中十分冷酷地想著。 他實在是被程燃惹煩了。 程燃有一眾狐朋狗友。這些人是程燃18歲,重新以程家繼承人的身份露面之后,慢慢在同齡的豪門子弟中結交到的朋友。 程燃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或許不是在胡作非為、為非作歹,但總也是在打球、泡吧、飆車、滑雪、沖浪等等,做著各種玩樂的事情。 外界對于程燃的評價,其實在某些方面是正確的。程燃的確就像是一個紈绔子弟。 對于這方面,廖如鳴其實并不太在意。 程燃只是玩心重,但是廖如鳴相信這個小兔崽子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更不要說是與男女之事有關的了。 倒是有一次,有記者拍到程燃在酒吧里與一些漂亮的男人女人說話,并給他冠上了風流的名號。 但是那卻惹怒了程燃。這個頑劣又跳脫的程家繼承人第一次露出一種屬于alpha的冷酷與強大。他在短時間內就成功要求那家報紙撤回報道并且道歉。 隨后,他委委屈屈地和廖如鳴說,那些人是酒吧的工作人員,他只是在問他們這里有什么特色。 他去酒吧的時候,甚至都不喝酒的。 廖如鳴知道這事兒,就只是拍了拍程燃的頭,并且說他沒覺得有什么。 那之后程燃稍微收斂了一點,但是過不久就故態復萌。不過,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家酒吧,此后,關于他所謂的風流,也再也沒有相關的傳言了。 只是廖如鳴知道,外界有小道消息,說程燃仍舊在玩,特指在玩男女方面的事情,只不過那些事情被程家壓下來了。 實際上程燃當然是清心寡欲,但是廖如鳴覺得這事兒也挺有趣的。 他也并不是完全不介意。他覺得程燃與他此前的戀人太不相似了。 廖如鳴甚至無數次問過017,程燃真的就是他的攻略對象嗎?他覺得他太不像了,他甚至無法從程燃的身上尋找到屬于紀知淮、屬于傅平里的性格特征,以及那種熟悉感。 然而每一次,017都會回答,是的,程燃就是與他一起在第二宇宙中穿梭的男人。 這讓廖如鳴的心情變得微妙起來。 他怎么不知道,紀知淮、傅平里,居然還能變成程燃這樣? 他不懂了。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廖如鳴在前面兩個世界都曾經說過他的攻略對象無趣、沉悶、寡言。會不會正是因為這樣,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程燃便往那些形容詞的相反方向發展了呢? 廖如鳴心虛地意識到,這是很有可能的。 有一個十分細微的細節讓廖如鳴逐漸產生了這個想法。 程燃無論去什么地方,都會向廖如鳴報備。 去酒吧之前,他會拍一拍酒吧的外景與內景;去飆車的時候,他會拍拍車子的樣子然后發給廖如鳴;去打球的時候,他也會拍拍場地。 他從不拍人,就好像那些與他在一起的朋友們從來不存在一樣。 他只是拍著他玩的東西,并且無數次攛掇廖如鳴與他一起去。 廖如鳴覺得這行為還挺有意思的。 或許程燃只是喜歡分享、喜歡炫耀,但是廖如鳴卻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坦誠。程燃在告訴他,每時每刻他都在做些什么,毫無隱瞞與欺騙。 在回家之后,程燃也會主動來找廖如鳴,嘀嘀咕咕地說著自己今天都玩了什么,覺得什么有意思,什么沒意思還興致盎然地說,下一次要帶著廖如鳴一起去。 但是廖如鳴從沒和他一起去過。 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心態,他總覺得程燃玩樂嬉笑的那個世界,離他十分遙遠。 他在很久之后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么覺得。 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年紀的差距。 但是主要還是因為,廖如鳴離程燃的那個世界、那個階層,太過于遙遠了。程家是豪門世家,這已經脫離了普通有錢人的層次。 而廖如鳴呢?他在現實世界中,不過是一個由養育所養大的孤兒。 他的確擁有第一宇宙的眼界與心態,但是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很多物質上的東西。即便在這個游戲世界里,他也會隱隱察覺到那種隔閡的存在。 他離程燃的世界太遠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程燃日常會玩一些什么、那些東西到底有什么樂趣。 盡管程燃會告訴他,并且以廖如鳴現在的身份,那個世界也可以說是十分歡迎他,但是,廖如鳴自己卻退縮了。 他知道這是他的問題。他也逐漸意識到,幼年以及成長階段的經歷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他承認不情不愿地,但是確實承認,他的性格中有著過于敏感、固執、冷淡的部分。就像是一只蝸牛,稍微戳一戳便毫不留情地選擇縮回去。 程燃從未覺得他們之間的地位有差距,但是廖如鳴這么覺得,并且越發如此固執地覺得。 與紀知淮、傅平里的兩次分手,也是在這樣沖動、任性的情緒中被觸發的。 他的傲慢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自卑與不安。 但是但是,廖如鳴如此想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他的性格已經變成了這樣。 至于他的戀人會如何,那并非是廖如鳴所能確定的東西。 他只是想著,程燃的內里有一種非常體貼的東西。 他知道廖如鳴不想參與他的玩樂之中,于是他就真的不再繼續堅持讓廖如鳴參與進來。他只是繼續報告,但是卻慢慢不再提及讓廖如鳴一起來了。 而廖如鳴卻在心中取笑著自己:你看吧。你確實是融不進去。 廖如鳴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挺有問題的。在上一個世界,他曾經因為自己與傅平里的力量差異而感到了些許的厭煩。 而在這個世界,他與程燃同樣是某種意義上的不平等。 這一次,更加無形,也更加嚴苛。 廖如鳴不禁在心中嗤笑說好的人人平等呢? 反倒是在第一個世界,他與紀知淮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是在末日的世界,以及現在這個,等級森嚴,人們的社會地位甚至被某種性別特征劃分的世界,差距永遠存在。 廖如鳴覺得有些厭煩了。 他甚至能接受在末日的世界中,因為他沒有異能,而傅平里有異能,所以他與傅平里確實是不對等的關系。那是力量,先天決定的,人力無法改變。 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是某種更加森嚴的秩序,由上及下,套牢了所有人。 廖如鳴再一次決定,等到離開這個游戲,他要去投訴這個該死的游戲公司。 一個毫無游戲體驗,甚至有點憋屈的游戲世界。 他為什么要成為程燃的一個管家,一個仆人,一個執事,甚至在某些場合還要稱呼程燃為少爺?他有毛病吧? 他從第一宇宙來到這個世界,卻仍舊要接受這個世界落后的、傳統的理念廖如鳴覺得煩得要死。 這與他自我、任性、傲慢的性格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因為程燃本身,那廖如鳴是不可能在程家多呆一秒鐘的。 不過,廖如鳴現在也的確是打算離開了。 他說不好是有幾分認真、有幾分玩笑。他確實是打算嚇嚇程燃,但是,他也確實覺得,這個地方與他三觀不合。 他懶得繼續呆下去了。 討厭的地方,就不要多呆。廖如鳴不想折磨自己。他在這兒呆了三年,為了程燃,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廖如鳴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他盯著自己的衣服看了一會兒,然后想到了紀知淮和傅平里的共同習慣,不禁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頭。然后他干脆將這些衣服留在了這兒,只是收拾了其他的日用品。 他或多或少地,對程燃在他走后能做出什么感到好奇。 程燃遠比紀知淮和傅平里兩人幼稚、沖動,廖如鳴覺得這家伙說不定能鬧得天翻地覆。 不過隨他去吧。廖如鳴已經累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其實更喜歡成熟、內斂的男人?;蛟S這是因為他頭一回談戀愛的時候,紀知淮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就有了偏好。 以至于,程燃這樣熱情、外向的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有時候無比喜歡,有時候又十分討厭。 廖如鳴并不喜歡這樣左右橫跳的情緒。 這三年在程家待得不算愉快,也不算討厭。只不過,廖如鳴想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去散散心。 在晚飯的時候,程燃還沒有回來,廖如鳴便向程家的家主以及家主夫人,提到了自己想法。態度溫和但是十分堅決。 程燃的父母也十分通情達理恐怕他們知道程燃的所作所為,所以以為廖如鳴是被程燃氣走的。 某種程度上倒也確實是這樣。 所以廖如鳴從善如流地稍微改變了一下態度,隱隱表現出對于程燃種種行徑的氣憤。 于是他十分順利地就離開了。 當然,并非是永久性質的。程燃的父母只是答應他辭任程燃的私人執事,但是并沒有讓他徹底離開程家的勢力范圍。 至于之后廖如鳴會去做什么,就等著程燃父母的安排了。 當晚,廖如鳴就帶著自己小小的行李箱搬離了程家。 在離開之前,他停在那兒,轉身凝望著過去三年生活的地方,突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觸。 多少人羨慕他能夠入駐程家本家。多少人對他恨得牙癢。他這一次主動離開,又能讓多少人幸災樂禍、躍躍欲試? 現在程燃的私人執事的位置空了下來,有多少人眼熱和渴望呢? 廖如鳴猜測那不是一個很小的數字。 不過 廖如鳴從不會對他扔下的垃圾多看一眼。 他轉身,瀟灑地朝著身后的別墅城堡,或許應該這樣說揮了揮手,然后腳步輕快地踏上了他的旅途。他喜歡的未來,恐怕從來不會出現在程家。 至于程燃 在這一刻,廖如鳴倒是的確想了想程燃。 不過也只是那么一刻。他甚至沒有想出什么確切的念頭,那些思緒就倏忽飄過了。 他不愿意在這個時刻想到程燃。 但是,他在離開的夜幕之中,在程家本家外側大門的門口,遇到了回家的程燃。 第61章 愁眉苦臉 這是十月底,天氣轉涼。程燃穿著衛衣而廖如鳴反而穿著西裝。他在程家被要求這么穿。 這種古怪的、仿佛身份倒錯一樣的對比,常常令廖如鳴在程家中感到格格不入。他覺得這個地方并不適合自己,不過他還是呆了幾年,帶著一點興趣,以及對程燃的心軟。 程燃從自己的跑車上跳了下來。 廖如鳴瞥了那輛車一眼,不怎么感興趣。 如果是第一宇宙的星艦、飛船、浮空艇,那他說不定還會感興趣一些。但是他對這個時代這種落后的、原始的、停留在地面上的交通工具,并不怎么感興趣。 不過他的確知道,程燃是十分感興趣的。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與速度相關的事兒。 程燃看見了廖如鳴,于是停下車,連車門都不愿意打開了,干脆跳了出來,然后笑嘻嘻地跑到廖如鳴的身邊:先生!先生你吃飯了嗎? 剛剛吃過。廖如鳴回答。 程燃又注意到廖如鳴手中拿著的行李箱,不由得奇怪地問: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嗎? 我要離開。夜色中廖如鳴的聲音十分冰冷與平淡,我辭職了。 這個時候廖如鳴的內心帶著一種興致勃勃的、好奇的情緒,打量著程燃的表情。他挺想知道這個小兔崽子在聽聞他離開的消息的時候,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他確切地發現,程燃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打懵了一樣。 他的本能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是他自己還不愿意接受廖如鳴離開的消息。 于是他強自鎮定地說:什、什么?他下意識磕巴了一下,什么叫你要離開?你今天晚上不在家里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