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世子沖喜的日常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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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底是誰?” 黎洛棲在想,此刻的趙赫延若是殘忍起來遷怒于她,那至少也讓她死得明白。 她不喜歡被趙赫延蒙住的感覺。 “狗官,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豢養美人,欺軟怕硬,敢拿刀對著自己的百姓,怎么不去殺遼真!啊——” 那破口大罵的黑衣人再次被捅,黎洛棲嚇得臉色一白! 趙赫延眉眼驟然冷寒,朝侍衛道:“把夫人帶回房?!?/br> “不對!” 忽然,少女清麗的嗓音響起,“不是,我們沒有!” 再然后,黎洛棲被一芍帶了回去。 她躺在床上,房間里熏著香,沒有了血腥味,可腦海里全是那一片跪在地上濕漉漉的黑影,像煙霧一般縈繞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船艙門被推開的聲音。 鴉羽般的長睫顫顫,月光安靜地落在這姣好的容顏上,少女潔白如雕塑,只是閉著眼睛,不見人間。 她聽見浣水的聲音,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聲,縮在被子里的手緊緊擰著,心跳不可以抑制地因為害怕而加速。 趙赫延握著劍柄往下扎入,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尸橫遍野的冰山一角。 他殺人甚至眼都不眨一下。 審問這種事還需要他來么,他就那么喜歡看血嗎? 忽然,更濃郁的沉木香壓了下來,是了,他在掩蓋那股血腥味。 她背過身去,他的手臂就攬上了她的腰。 “臟?!?/br> 她說。 趙赫延的氣息染在她的脖頸上,只是箍著她腰身的手更緊了。 黎洛棲深吸氣,男人在她脖頸處的呼吸加重,趙赫延在生氣。 只是兩息之后,箍著她腰的手松開了。 耳邊是寢被衣物摩挲的聲響,黎洛棲清瞳微睜,身體先于意識轉過去,她看到趙赫延褪了寢衣,露出寬闊的后背。 月光滑落船窗,在他后背掩上一層薄紗,可這明暗的陰影卻將他身后的傷疤勾勒的更猙獰深長。 她心頭猛然一跳。 以往給他擦身體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躺在床上,她根本沒敢去仔細看,可如今他坐在床邊,將背后露給了她。 “你是將軍……” 她深吸了口氣,聲音不可置信道:“為何不解釋,為何還要動手?” “大周與遼真的盟約已成?!?/br> 男人將寢衣扔到地上,不輕不重,卻砸進黎洛棲的心頭。 “朝廷賦稅徭役加重,這些人憤世嫉俗,找個人來恨罷了?!?/br> “你既知道為何還要動手!” 黎洛棲說話時眼眶頃刻潤出一層淚,她以為趙赫延再怎么性情偏執,也是為大周征戰的將軍: “你才是最有資格反駁他們的人??!你現在卻拿著劍對著他們!” 趙赫延忽而冷笑了聲,側身朝她看來,眉眼冷寒:“夫人,是他們先拿劍對著我的?!?/br> 黎洛棲神色怔怔,“他、他們只是對朝廷不滿所以才會如此,如果知道你是趙赫延……” “知道趙赫延不聽皇命,擅自領兵闖入遼真腹地,最后落得殘廢下場?” 黎洛棲用力搖頭,“不是不是,像那天說書先生所言,大家都記得你的功勛,哪怕是失敗了,但是你已經為之付出一切了?!?/br> “沒有,趙赫延貪生怕死,撿了條命回來,落得大周要與遼真求和歲貢,呵?!?/br> 黎洛棲心頭震震:“誰說的,是那些刺客說的嗎!” 趙赫延眉骨深邃,仿佛蓄著燕云經年不散的雪,“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黎洛棲咽了口氣,“歸來見天子……” 趙赫延笑了聲,“詩念得多好聽啊,可惜,事實是他們的兄弟從了軍,命埋在了燕云,換不回地,還要求和,而這個王朝則繼續吸他們的血,徭役賦稅,逃不掉。一個王朝的議和,是連同這些百姓也要跪下?!?/br> 黎洛棲瞳孔怔怔,“所以他們就是沖著你來的……” 趙赫延躺回床上,黎洛棲只覺一道寒意侵入,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淌過尸山血海,背著整個王朝希望的人,若是死了,自有人為他立傳塑廟,而若是活下來了…… 自古,人能造神,也能毀神。 黎洛棲垂眸看著他,指尖輕輕觸著他的指腹,他沒有握回來。就像方才在甲板上,她收回的手。 趙赫延很小氣的。 黎洛棲躺在他身側,看著男人如山峰般的眉眼鼻梁,輕輕道: “我還聽過一句話,’等終軍之弱冠,慕宗愨之長風’。前朝雖已覆滅,但為中原打下領地的終軍和宗愨,卻沒有隨王朝的傾覆而被遺忘?,F如今大周已與遼真簽下盟約,放棄了燕云,夫君也不要覺得一切希望都沒有了?!?/br> 趙赫延眸光微側過來,漆黑的瞳仁里凝著少女姣好而精致的容顏,他似乎有些不相信,一個看著柔弱、他受一點傷就拼命掉眼淚的夫人會說出這種話。 男人嘴角勾了下,“哄我?” 黎洛棲從床上坐直身,寢衣松松垮垮地掛在她圓潤的肩頭,月色薄薄地滑落,鎖骨精致,她端坐著便是一尊易碎,讓人恨不得死也要保護的稀世珍寶。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一個徒有外表,受統治王朝蔭蔽的貴族少女會說出來的: “如今你還記得宗愨與終軍是受哪位皇帝之命出征么,皇帝是誰不重要,能讓百姓揚眉吐氣,能讓中原人為這個王朝而驕傲才最重要。雖然朝廷低頭了,但是你沒有死,你的結局不應該是那場敗仗,你應該站起來,不為哪個皇帝,而是為自己一戰?!?/br> 少女眸光清凌凌地落在男人臉上,神情認真而專注,琉璃般的眼睛繞著一圈水紅。 男人看著她,說了句:“大逆不道?!?/br> 黎洛棲心跳驟然發緊,猛地鉆入被窩里,背對著他。 沒一會兒,趙赫延的手就攏上了她的腰,黎洛棲咬著牙齒,身子緊張地輕顫了顫,男人的氣息緩緩加重,吸著她脖頸間的香氣,他說: “我不會死在戰場上的,若是非要有一種死法,那便是將我的血流干,為你點絳唇?!?/br> - 冬日的夜晚出奇的長,偌大官船底層沒有窗,空氣中散漫著渾濁血氣,混著潮濕和惡臭,于昏暗中搖搖晃晃。 兩側船艙以鐵桿分隔,燭燈照過之處,如平靜無紋的水波激起了漣漪。 有人躺在草垛上流血,眸光憤恨地看向那道光,卻見持燭臺之人身形嬌弱,抬起的手素白纖細,輕輕地掀下斗篷的帽檐,于這片猙獰煉獄中,露出一張不染塵埃的仙凈容顏。 “開門?!?/br> 這道聲音低聲落下,囚室里躺著的人全都朝她看了過來。 “呸,懦夫!自己不敢來竟是找一個女人——” “啪!” 忽然,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眾人一驚,卻是方才那柔弱的小娘子動的手! “自己不敢從軍,打了敗仗便如一條憤世嫉俗的狗,竟敢咬起將軍,你算哪根蔥!遼真的使者還在晉安城沒走,有本事將你們的刀去對著他?!?/br> 圣潔的少女眼眸清冷,在眾人驚愕之際,淡漠地說了句:“來人,把他們都丟下水里喂魚?!?/br> 第74章 .得寸進尺·? 清晨吃早飯的時候,黎洛棲抬眼瞄了下趙赫延,見他神色自若地舀了口粥,心里有些莫名的緊張。 就在她埋頭喝粥時,面前忽然夾來了一道小菜,黎洛棲驀地一抬眼,就見他手肘搭在輪椅上,輕挑了下眉,“需不需要我為夫人把功德簿找出來啊?!?/br> 黎洛棲心頭一跳,低頭吃完他夾給自己的菜:“船上的食物有限,我可沒那么多余糧養人?!?/br> 趙赫延視線迫了過來,似笑非笑道:“夫人持家有道,在下佩服?!?/br> 昨晚黎洛棲讓人把刺客扔下客船前,用刀割開了麻繩。 “生死自負?!?/br> 她說。 趙赫延看著她的臉,“夫人愛做善事,不如夫君再去綁幾個人回來,給你偷偷放掉?” 趙赫延的眼睛看人,能直抵人心的,囫圇道:“我才沒那閑功夫呢,你若是不高興,拿我問罪便是了,別遷怒其他人?!?/br> 他笑了,聲音好聽:“其他人算什么東西,也配我遷怒?!?/br> 黎洛棲咽了口粥,這時門外響起了聲響,剛要起身去開門,就聽趙赫延道:“進?!?/br> 好吧,省得她動。 進來的是閻鵲,語氣懶散道:“少爺,咱該換新藥了?!?/br> 昨晚刺客偷襲,趙赫延與之周旋定是牽動到了傷口,閻鵲一說,她頓時沒了吃早飯的心情,昨晚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竟都忘了顧及他的傷。 “好好吃飯?!?/br> 黎洛棲剛走到床邊,就聽趙赫延朝她說了句。 “我看看有沒有傷到……” “本就是傷口?!?/br> 他說,“船艙食物有限,夫人這是要浪費?” 竟拿她的話反噎了。 她于是端著粥過來,一邊吃一邊看閻鵲拆繃帶,“這樣總行了吧?!?/br> 趙赫延:“……” 閻鵲:“少夫人真是狠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