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世子沖喜的日常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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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嬌世子沖喜的日?!?/br> 作者:上官賞花 第1章 .侯府有喜 孟冬十二月,陰氣厲清。 大周朝的京畿晉安城內,車馬道旁皆是一夜間被褪了花葉的槐樹,兩側引水的溝渠中尚有殘荷,如微弱伶俜的風骨。 而于這片清寒中,一輛朱漆華貴的花轎穿入宣陽大街,前頭的十匹馬上坐著紅衣樂師,手持笙簫笛篥吟唱喜曲,而后頭則綴著兩列衣著喜服的儀仗隊伍。 一直到花轎隱沒,騎馬樂師的曲子還悠悠揚揚地從富貴的宣陽大街傳出。 迎親的排場豪華,只獨缺了一個新郎。 幾個不怕事的小孩追著婚轎,邊笑邊唱著童謠:“東家有賢女,窈窕艷城郭。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暗暗黃昏后,拜堂吹蠟燭!” 原本在花轎里顛得頭昏犯困的黎洛棲,忽然讓這一道清脆的童謠逗笑,此時恰好黃昏,媒婆說,婚嫁婚嫁,自是黃昏之后才能出嫁。 她還問,“難道不是‘盲婚啞嫁’的意思么?” 直把媒婆氣得跺腳,揚言道:“若不是那青玄道長算過命格,要從江南揚州尋一位沖喜娘子,你還以為自己有這命可以嫁入侯府!” 黎洛棲還記得半個月前,一道人馬敲開了她在揚州鄉下的老宅,彼時她正在屋頂上修漏雨的磚瓦,一身泥濘地看向那群衣著光鮮的貴人,應了句:“我就是黎洛棲?!?/br> 他們當時的表情,就是齊齊往外走了去,望了眼門楣,再邁進來,重新問了句:“永和九年,歲在癸丑,三月初三,子時一刻,生于揚州云溪村,年方十六?” 黎洛棲蹭了泥漿的臉頰一笑,眉眼彎如月勾:“是我呀?!?/br> 她想這幾個人是不是有點傻,而他們在看到黎洛棲的笑后,就說要找令堂商議要事。 黎洛棲的父親是個清貧的教書先生,好在母親手藝能幫補家用,屋里還有一位越活越年輕的祖母,但是一聽說那幾個從晉安城來的貴人是要提親,以為是騙子,氣得拿著拐杖就要把人送出大門。 直到他們拿出了青玄道長的親筆信。 黎洛棲想起當初在后山把受傷的青玄道長撿回來時,他問自己有什么愿望,她說去年爺爺生病,家里不惜一切借債給爺爺治病,但最后他還是死了,她很想爺爺。 道長說:“爺爺你是見不著了,但可以幫你們還債?!?/br> 原來青玄道長說的還債,就是侯府世子的聘禮。 夜里,她問祖母,侯府的世子爺憑什么娶她時,祖母樂呵呵道:“就憑我們家的阿黎命好??!” 直到她來了京城才知道,所謂的命好,是沖喜。 而那位名門貴胄,在戰場上因為輕敵冒進中了埋伏,執劍的右手和膝蓋都被毒箭所傷,基本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 黎洛棲輕嘆了聲,她的命好不好不知道,但她的未來夫君,真是命苦。 這么想著,送親隊伍就停了下來,頭頂的珠冠壓得她額頭生疼,她正要抬手扶一扶,轎子簾就讓人掀了開來。 “新娘子下轎了!” 媒婆尖利的聲音嚇得她把手一收,忽然間,頭頂傳來一聲低笑。 黎洛棲的視線透過紅蓋頭的底邊,看見一雙繡金線黑靴,寶藍色的衣袍下擺,她只瞥見一角,繡滿了華貴的卷草暗紋。 方才沉朗的笑聲,大概是出自這人。 只是,好端端站著的,定然不是她的未來夫君。 “嫂嫂這廂有禮了,在下二弟趙赫時,大哥身體稍有不便,為表對嫂嫂的敬重,從府外到廳堂的路,便由我來領著?!?/br> 年輕男子話音一落,媒婆便躬身將黎洛棲背在身后,嘴里念著吉祥的唱詞,帶了點口音,又因為念多了自成一派,總之黎洛棲不大聽得清她在說什么,但剛好一個音節落下,媒婆的腳便邁進了廳堂的門檻。 “恭喜侯爺和夫人,喜得佳媳,往后必定兒孫滿堂,富貴榮華!” 媒婆的嘴巴里永遠有說不完的吉利話,而黎洛棲的腳終于著了地,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花團錦簇的紅色牡丹紋,當真是富貴逼人。 然而,媒婆的聲音停歇,廳堂里卻忽然陷入了寂靜,等著她的是拜堂,可她的未來夫君,似乎并沒有出現。 “既然是沖喜,那必定要禮數周全,若是阿延身體抱恙,便由阿時換上他的衣裳,抱著公雞,也要把這禮成了?!?/br> 說話的人聲音中氣十足,是從面前的高堂主座上傳來,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更加沉凝。 噢嚯,世子原來不肯娶! 黎洛棲心里忽然有些開心,她之前問過媒婆,按照禮數,如果最后婚結不成了,這聘禮要不要退? 媒婆對她這個問題深感晦氣,翻了個白眼道:“定遠侯什么門楣,若是要退婚,那聘禮就當是補償,又怎么會要回去!” 黎洛棲算過了,去年爺爺的病加上喪事,欠去了五十兩白銀,因著不想老人家受苦,黎家的用度都沒有節省,緊接著父親也生了一場大病,母親忙前忙后,擔心自己也累壞身子,便不敢再做女工活,而他們家又沒有耕地,父親一天不去書院講課,黎家便一天沒有收入。 但饒是如此,在她要嫁來晉安城前,祖母還是將大部分聘禮折算成銀兩讓她帶著傍身,如果這婚結不成,她便拿著錢在這晉安城里立足,再把父親母親還有祖母接過來,找一個好大夫…… “侯爺,世子說,若是三郎替他拜了堂,那便將新娘子送到他的院里……” 下人戰戰兢兢地回話,下一秒,只聽“啪”的一聲,有杯子在桌面震碎的聲音:“胡鬧!” 黎洛棲登時被嚇了一跳,心道,你們這沖喜不也是胡鬧么。其實也不用送到誰的院里,她可以自己走—— “罷了,夫君,阿延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現下他臥病在床,便一切從簡,把新娘子送到世子的院里吧?!?/br> 此時說話的是一道女聲,溫婉沉靜,但言辭中卻聽不出多少歡喜。 一家子都不高興的婚事,還硬要做給老天爺看,就為了給那個毒氣攻心的世子續命。 偏巧這個世子還是個病嬌,拜堂起不來,那是不是,今晚她什么也不用做了! 想到這里,她心頭終于大松了口氣。 媒婆的那些延續香火,在侯門家族里的生存之道,于黎洛棲出嫁的前一晚都擺在了她的面前。 她起初是沒看懂,而那媒婆說:“你不用看得太懂,到時候知曉是怎么回事便好,但最要緊的一件事,便是要有落紅?!?/br> 等她搞清楚落紅就是紅帕子上的血時,心里頓覺好笑,這么簡單,根本用不著做那小畫冊上的難事,這些勛貴人家,總是愛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 十月的晉安城天氣肅涼,太陽下得快,等身旁的嬤嬤扶著披蓋頭的黎洛棲邁進世子的扶蘇院時,天色已將暗下,紅履鞋踩著的地磚又冷又硬,仿佛光落在上面都要被吸噬殆盡。 黎洛棲忽然覺得,好冷。 “吱呀~” 房門聲響,一股青草藥的氣味鉆進了蓋頭里邊,黎洛棲原本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這種草藥味,她在爺爺和父親的房間里聞到過。 而她的一身寒氣,也被這屋子里的暖爐烘熱了些,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 “世子,新娘子給您送來了,今晚您好生歇息,等明兒啊,您身上的病灶很快便能痊愈?!?/br> 嬤嬤繼承媒婆的嘴皮子,又說了一通吉利話,黎洛棲聽得只覺是自欺欺人,那青玄道長把你們都騙了…… “來的是一尊菩薩么,能給人起死回生?” 就在黎洛棲屁股沾到床沿邊時,一道涼薄而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她身子一僵,旋即,嘴角不由彎了起來,就是,所有人都說她能沖喜,壓力很大的好嗎! 萬一這個世子爺一個沒挺住,掛了怎么辦,沖喜變克夫,據說是要陪葬的。 那嬤嬤僵硬地笑了兩聲,“青玄道長算過命格的,世子爺定能長命百歲。少夫人,喜酒都在桌案擺好了,等掀過蓋頭,記得喝合巹酒,老奴先告退?!?/br> 黎洛棲隔著蓋頭點了點腦袋,頭頂上的珠釵隨著她的動作發出鈴鐺的輕響,一時間打破這屋子里的沉悶。 嬤嬤笑了聲,便走出了房門,等“吱呀”聲闔上,黎洛棲放在腿上的手緊了緊,身子也跟著緊繃,大氣不敢出,就怕哪里做得不對,今晚不能順利度過。 “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br> 忽然,身側那道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黎洛棲嚇了跳,轉頭看他時,頭頂的環佩珠釵又響了起來。 所以是讓她走? 新娘子在搖頭,小聲道:“我看不見路,你得掀蓋頭?!?/br> 紅綢底下,她看見一道修長的食指勾了進來,與中指一并,便將蓋頭往上一掀。 絲綢紅蓋頭擦過金步搖,上面綴著的珍珠再次叮當作響,紅燭光影搖晃,新娘子鵝蛋般的俏臉便映入男人黑沉的瞳仁。 少女微側著頭,光影在她鼻梁上鍍了層柔光,一路滑向抿了唇脂的嘴巴,這張臉飽滿鮮活得像三月的桃花,多一分則滿,少一分則淡。 而此刻,她那雙貓兒似的圓眼睛也在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她的第一感覺不是五官的沖擊,而是他身上環繞的陰冷,哪怕這屋子鋪滿暖爐都靠不近他半分,皮膚是略顯病態的蒼白,而這種白中,又多了幾分破碎感。 唯獨那雙眉眼,線條起伏間走到眼尾輕輕勾起,狹長而單薄地陷入一道內褶,幽深的瞳仁一轉,攝人心魂。 忽然,少女嫣然一笑,眼睛霎時間如蓄了草原夜空上的繁星,輕輕歪了下頭:“嗯,還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鞠躬求收藏! 這是一本甜文甜文甜文! 下本預定:《我懷疑她把我當許愿樹》 【下本預定】《我懷疑她把我當許愿樹》: 慕綿是申城初中的插班生,因為大夏天戴口罩而被傳有病,性格沉默,孤僻,還有點迷信。 她最近有個煩惱不敢跟別人說。 于是就寫在了紙條上,從窗臺扔向樓下的大榕樹,據說可以愿望成真。 正在樹底下抽煙的謝時蘊被紙團砸到腦袋,攤開一看,上面筆跡清秀地寫著: “神仙您好,我是住在a棟第六單元三層的慕綿……” 少年嗤笑了聲:“木棉跑來跟大榕樹許什么愿啊?!?/br> - 高年級的謝時蘊,那是一個眾星捧月的風云校草,與她毫無交集,直到有一天,她在暗巷里看見他跟幾個混混談笑,手里的煙蒂閃著碎亮火光。 慕綿不小心撞破了這副完美皮囊的背面,嚇得倉皇要逃,卻被謝時蘊堵住了。 “想要一個人守住秘密最好的辦法,知道是什么嗎?” 慕綿手心抓著衣角:“我沒錢……” 謝時蘊笑了:“是你也要告訴我一個秘密?!?/br> 話音一落,女孩臉上的口罩被他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