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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員外, 也染上大脖癥病死了。 這員外乃是碼頭糧店的東家,油膩肥厚的下巴足有五層,大肚比懷胎十月的孕婦還要渾圓飽滿,他吸收了無數的民脂民膏, 怎么也不該患上底層百姓才會患上的窮病才是。 陸續的,員外的親朋也病倒了不少。 京畿里這才有智慧老者驚呼:“這,莫不是會傳人的惡疫吧?” 一旦被提醒了惡疫兩字,事情就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最開始患大脖癥病死的那幾名工人,都是被永郡王雇傭著去過鄧州的水手船夫。再瞧瞧被永郡王接到京畿的那些個鄧州名儒巨商,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悄悄派人去一打聽,原來這段時間里,這些名儒巨商家里陸陸續續地也有人病死,只是秘而不發、不敢聲張罷了。 大脖癥,竟然就是鄧州的惡疫。 那幫富裕的鄧州人,在坐著輪船逃到京畿逃命的時候,把疫神娘娘也一道用輪船請過來了! 京畿百姓茫然自顧,人人都感到惶恐和憤怒。 這時有人說:“好像濮六姑娘更甚一籌,已經搶先一步有了身孕。就待母以子貴、奉子成婚地嫁進永郡王府當王妃了?!?/br> 京畿百姓憤怒唾罵:“滾,我們不要鄧州系的太子妃!不要鄧州人做我們的皇后娘娘!” 濮誠大學士在京畿新置的宅子,被憤怒的京畿百姓砸毀。闊氣鮮亮的鐵栗木大門被潑了污濁的糞水,臭氣熏天。 后來有人出來澄清,說是濮家來京的所有人里,全部都身體康健沒有一人染上惡疫。而且濮六姑娘腹里的胎兒,已經被蕪綏來的太陽公主給藥到命除了。綜合起來,濮家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真真是頂頂冤枉的一家了,大家實在是找錯了報復的對象。 于是,又有人同情起無辜失了貞潔與孩子的濮六姑娘來,開始義憤填膺地唾罵蕪綏公主實在是心腸歹毒。我們連鄧州系王妃都不能接受,還能接受你茹毛飲血的草原蠻夷當王妃嗎? 喜歡太陽公主的人們又不干了。 他們列出太陽公主的各種優點,分析異域姑娘的美麗,概括混血孩子的健壯,逐條地和濮六姑娘的支持者們進行爭吵,替太陽公主進行反擊。 水,被攪得越來越渾。 漸漸的,重點被模糊,無人關注惡疫的事情,無人記得惡疫乃是永郡王親自請回。只有亂葬崗上那時不時多出一具的大脖癥尸體,在冷漠的提示著這座繁華富饒的京畿,風雨欲來。 可是紙,包不住火。 京城里死掉的人越來越多,亂葬崗里的尸首堆得也是越來越高。不過月余時間,受天子龍氣庇佑鎮壓的京城就被抽去了生機,街頭巷尾不再熱鬧喧囂,取而代之的是孤魂野鬼似的渾噩路人。 京畿,恐怕即將淪為和鄧州一樣的死城。 有消息傳來,不止是鄧州,毗鄰鄧州的池州、兗州、閔州、霈州,整個天下,都早已是惡疫頻發。就連隔壁的魏國,似乎也有著疫神娘娘的蹤影。 遼地的楚席仇,在數著手指過日子。 不對勁,實在不對勁。 據探子回稟的消息,眼下也就池州、兗州、閔州、霈州幾個毗鄰鄧州的州府,零星的有著疫病傳染的消息。那草原上的諸多部落,更是連鄧州疫病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按著前世記憶,此刻疫情理應是在整座大晉全面開花了才對。按著記憶,現在正是疫情迅猛爆發的熱烈階段,兇猛的惡疫勢不可擋地席卷大晉,沖向魏國,攻破草原,滌蕩山野。 可現在,那魏國邊境的零星瘟疫,還是他楚席仇好不容易派人引過去的!說好的疫神娘娘幫他不戰而勝呢?惡疫怎么這般不中用? 照探子回稟,楚韶曜那變態駐扎鄧州當了太守,以殺人的方式有效遏制了疫情傳染。 變態就是變態,用殺人來阻疫,正常人誰想得出來? 據說鄧州人只要連咳七天不好轉,就會被楚韶曜塞進高大的焚化爐進行集中銷毀,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探子說鄧州的舉報制度切實可信。 說是煜王楚韶曜切切實實地在鄧州建立了一套,源自商鞅連坐法的咳嗽舉報制度。凡舉報發燒咳嗽者,皆賞百金。 另有不確定消息稱,若明知親友咳嗽而不舉報,被查出將同親友一道被送進焚化爐進行集中銷毀。 楚席仇忍不住想翻白眼。 上輩子,煜王楚韶曜麾下的軍隊就少有身染惡疫者,當時就有傳說是染疫之人都被楚韶曜給就地處決了。 那時候他楚席仇年輕,不信這個傳言,認為怎么有人會因病處決自己的兵士呢,這樣多失民心吶。處決多了,手下兵士被逼得嘩變造反,你還要不要活了。正常人都是士兵身染惡疫,也要不拋棄不放棄地重金治療的,只有這樣,才能得民心,才能得天下。 然而現在,他楚席仇信了。 想來楚韶曜本就不是正常人,他完全就不在乎民心。他連稍看不順眼的王公貴族都能隨意殺掉,又遑論是非親非故的士兵百姓。楚韶曜不但殺士兵殺百姓,他還焚人頭顱燒人尸身,讓人死了都不得安生,死了也不能投胎往生。 何其狠毒。 這樣狠毒的人都不能得天下,誰能得天下? 他楚席仇比不過、比不過。 他楚席仇再狠,也不過是引著鄧州流民將疫神娘娘背到魏國和草原。哪像楚韶曜,連死人都不放過,連死人都要虐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