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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靜靜佇立在柳樹后的楚韶曜低頭,唇邊露出淺淺的笑意。 他走過前去,將手中熱氣騰騰的紅豆糕伸至趙若歆面前:“嘗嘗?!?/br> “這么快?怎么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趙若歆立時驚喜地回頭看他,咬了一口紅豆糕,像云朵一樣清甜綿軟。 “看見那里有賣糖葫蘆和冰酥酪的,一并去買了些?!?/br> “真好!”趙若歆滿足喟嘆,“正饞著呢!” “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暖春?!背仃缀龅脹]來由蹦出一句,“歆兒,本王好高興?!?/br> “嗯?”趙若歆咬著紅豆糕,疑惑抬頭:“擠小食攤這么開心?” “是啊,開心?!背仃坠雌鸫浇?,看著幾名公子哥兒遠去的方向。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人心疼。 流水潺潺,沿岸花紅柳綠燈影婆娑,綴滿繡球的拱橋摩肩接踵。兩人相攜登上河邊一處小舟夜賞秦淮。湖心漸漸遼闊,幾只白鷺劃過漾開幾點水波。 頭戴蓑帽的老翁劃著漿,在靜謐的夜色里唱起秦腔。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不識,夜來幽夢忽還鄉?!?/br> 趙若歆坐在船頭,捧著臉頰看夜色里劃槳的蓑翁:“今日原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好日子,大家都在喜慶熱鬧地慶賀,為何老人家卻唱起子瞻先生和王弗?聽得人好生哀愴?!?/br> 蓑翁搖頭:“老朽唱得不是蘇子瞻,唱得是一位故人?!?/br> “故人?” “老朽這故人也和蘇子瞻一樣守了亡妻十年,一直守到自己瘋魔而死。今日天下有情人都在相會,老朽不由想到了他,便借蘇子瞻的詞來悼他一番?!?/br> “您的故人也是位癡心人,想來他們夫妻二人如今應是已經團圓了?!壁w若歆感慨。 “未必?!彼蛭毯呛且恍?,“我那故人是個大jian大惡之徒。他那媳婦本是別人的正經娘子,死后卻被他硬搶牌位結了冥婚。便是這對假夫妻到了地底下再相見,互相應該也是認不出來的,又何來的團圓美滿?” 趙若歆木然:“還有這樣的人?” “世間之大千荒百誕,每隔千百年倒也能孕出這么一個人人恨不得啖骨食rou的惡人?!彼蛭剔壑?,搖頭晃腦。 趙若歆無言以對,半晌才禮貌客氣道:“他既能搶走牌位,便也能在妻子去世前便將活人搶來成親??伤麤]有,說明此人雖惡,對亡妻卻也溫柔?!?/br> “猛虎偶然也會細嗅薔薇?!彼蛭毯鋈辉掝}一轉:“姑娘,倘若你豢有一虎,殺之可救許多人。然猛虎又是你心愛之物,你會殺么?” “我不會?!?/br> “死一畜牲便可換萬千百姓安寧,姑娘竟也不愿?” “老人家須知被豢養的虎是不會傷人的。猛虎一旦入籠,就不再是勇猛的野獸,而只是溫順的家禽了?!壁w若歆回答。 蓑翁朗聲大笑,似是極為開懷。他捋了捋胡須,劃著船槳道:“老朽觀二位可親,不如送二位一副燈謎?” “老人家請說?!?/br> 蓑翁看向眉眼冰冷的楚韶曜:“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同?!?/br> 趙若歆略一思忖,而后問道:“謎底可是算盤?” “姑娘聰慧?!彼蛭绦牢款h首。 “依本王看,謎底更應該是喪鐘?!背仃淄蝗怀雎?,嗓音冰冷。 趙若歆驚訝看去,卻見楚韶曜陰鷙地盯著蓑翁,目光似毒蛇,帶著森森狠意:“專為你這禿驢敲響的喪鐘?!?/br> 他運起掌風,一手揮開了劃槳船夫的蓑帽。 “玄慈大師?”趙若歆驚叫出聲。 月光下,蓑翁船夫一顆渾圓的禿頭腦袋锃光瓦亮。 “老衲拜見煜王爺?!北淮链┥矸莸乃蛭滩换挪幻Φ刈髁藗€揖,一派仙風道骨。 “乞巧之日跑過來裝神弄鬼咒本王,你這禿驢是越活越長進了?!背仃桌湫?。 玄慈急急躲開楚韶曜的掌風,足尖滑過湖心遠去,臨了半空里對著趙若歆拋下一句話:“趙姑娘,死一猛虎便可救鄧州,便可救天下千萬黎民,望三思!” 話音未落,楚韶曜已然又一掌揮去,激起水花無數。玄慈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鄧州?”趙若歆喃喃,回身看楚韶曜滿臉陰鷙站在船頭,嘴巴鼓起來氣得像個河豚,正作勢要去追趕離開的玄慈方丈。趙若歆噗得一笑,連忙扯住楚韶曜道:“好啦,現在沒有船夫了,快來跟我一起推槳?!?/br> “這禿驢竟然將本王比作一只畜牲!”楚韶曜恨恨。 趙若歆也猜出了玄慈方丈所說的猛虎應該就是楚韶曜,忙勸慰道:“老虎是百獸之王,威風凜凜霸氣側漏,多好呀?!?/br> 楚韶曜蹬腳,委屈得不行:“歆兒你比那禿驢還過分,竟然直接將本王比作籠子里的家禽。家禽不是就雞么?本王才不是雞!” 趙若歆尷尬:“那個時候我還沒聽出來玄慈方丈說得是你?!彼宄仃椎溃骸霸蹅儾皇请u,咱們煜王爺是鳳凰,是神鳥,怎么能是雞呢?” “落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背仃缀藓?,又看向趙若歆:“若本王是雞,那歆兒你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br> 趙若歆再也忍不住,彎腰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