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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旁的話?” “有?!?/br> 春容再度回頭,見獄卒仍在不遠處,這才又靠過去,貼耳說道,“祝眠的銀票,落的是通利錢莊的章子。她想問您,李珠楓的事是否有頭緒?” “她讓你來問這個?” “是?!?/br> “通利錢莊老板是郁孤言。郁孤言曾是蘭庭的門生,我與蘭庭年輕時是過命的交情?!毖辔鞔吧约铀妓骱蟮?,“想從通利錢莊查不難,但我需要那張銀票?!?/br> “銀票不在我們手中?!?/br> “在哪兒?” “軟玉樓老板那兒?!?/br> 燕西窗疑惑片刻后,又了然道:“五百金贈一月好夢,這消息我也聽過。這次五百兩銀子,是多久?” “五日。五日過后,謝大俠便至銀州城?!?/br> 點到為止,燕西窗心知肚明,不再追問:“沒有銀票也不難。通利錢莊不大,在銀州城中未設鋪面,要兌銀子,最近的就是舞州。守好舞州的鋪面,總能蹲到那張銀票。此事我來辦,你回去讓她安心?!?/br> “明白?!贝喝萦挚匆谎矍粢卵?,自袖中取了藥膏紗布,“這藥療傷效果極佳,我來給您上藥?!?/br> “不必,那些個獄卒不敢虧待我,已經上過藥了?!毖辔鞔拜p嗅了嗅,又生疑惑。 牢中污濁氣息很重,壓住藥膏氣味。燕西窗又道:“姑娘,將藥盒打開給我聞聞?!?/br> 她心覺莫名,但也照做。 燕西窗聞了又聞,每嗅一次,臉上凝重便多上一分。 “這藥膏哪兒來的?” 這盒藥膏,正是公子瞬贈她那盒。 但公子瞬在江湖人眼中,早該死在祝眠刀下。 “一位客人所贈?!彼凑f實話。她年紀尚小時就學會面不改色地撒謊,如今這項功夫更是練得爐火純青。 燕西窗未看出異樣,追問道:“什么客人?可知其來歷?” “不知。不是???,也只見過一次。是藥膏有問題?”春容嘗試探問。 “說完了嗎!”獄卒突然拍打著牢門催促,“時間可不短了??!沒完沒了了還?!?/br> “氣味熟悉。像是故人的物件?!毖辔鞔伴L嘆一聲,“她任性些,難伺候,但本性善良,謝堯未到前,煩請姑娘照看好她?!?/br> 這便是道別了。 倘若追問,難免引起懷疑,她只能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改動。 第18章 見刀光 樓外夜景少光亮,少人聲,多顯寂然凄涼。軟玉樓的燈火明亮,是夜間繁華,與周遭街巷格格不入。 跨進后門前,春容回身長看,最終還是垂首步入軟玉樓中。 進了后院,便往廚房去。雖已過子時,廚房仍在忙碌。前樓宴席未停,尋歡作樂的客人們仍需下酒菜。 見春容來,小趙忙停了手邊的活兒:“姑娘回來了,餓嗎?前廳有客人要吃元宵,剛滾了不少,能給姑娘也下一碗?!?/br> “不餓?!贝喝菀性趶N房門邊,抬眼一看,見枯坐禪內亮堂堂。 離開時,她對謝華君千叮萬囑,需得在被褥中藏好了,莫教人發現。臨走時,她特意熄燈落鎖,免得有人誤入房中,平白生出事端。但此刻枯坐禪燈火通明,不知何故。她匆匆上樓,小趙見她疾行,也放下手中事情追上前去。 剛到二樓,便見葵心和書凝兩個姑娘,攏著發髻向樓上去??拿嫒?,與春容有兩分相似。書凝帶著些如霧如雨的朦朧氣,亦與春容有幾分相似。算是樓中頂好的姑娘。但這兩人,依理來說是上不得三樓的。 “葵心jiejie和書凝jiejie怎么上樓去了?”小趙也有疑惑。 葵心與書凝二人到三樓后徑直走向枯坐禪。 春容快步跟上,搶在前頭攔著二人:“二位姊姊是來尋我?” “春容呀?!笨哪笾磷友诿孑p笑,“可不是我們尋你,是有客尋你不見,宦娘便先遣我們來陪著?!?/br> 她轉身向枯坐禪瞧去。 房門敞開著。鋪著海棠色錦緞的圓桌旁,一抹如刀般的身影靜靜坐著。 他手中還抱著一柄刀。 刀,是她見過的刀。 人,是她見過的人。 不知為何,祝眠竟堂而皇之出現在枯坐禪中。 “原來如此?,F下我已回來,便不勞煩二位姊姊了?!贝喝莺Σ饺肟葑U中,合上房門,將其他人關在門外。 房中未燃香料,若有若無的湯藥味在空中浮動。幾步行上前,目光已掃過屋內,未見謝華君身影??葑U中,唯祝眠一人。 春容看不透他,不知他來意,只上前斟茶。 “公子是來尋人?” “等人?!?/br> “可要備上酒菜?” “不必。他們不配吃我請的酒?!?/br> 茶停。 相顧無言。 祝眠將茶飲盡,手中仍握著刀。 春容靜靜候在一旁。她自小所學,只為取悅來來往往的客,推杯換盞、談古論今,對她來說易如反掌。但面對祝眠,卻頭一回冷了場,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敷衍,幾乎弱不可聞。 燭火徐徐燃著,夜已深,樓內喧鬧逐漸減弱。 寂靜中,房門被叩響。 是宜書的聲音:“姑娘,客人點的元宵做好了?!?/br> 廚房備了一盅湯圓,一碟桂花,小壺花蜜。春容取來琉璃小碗和小勺在桌上擺好,海棠色底映上琉璃碗壁,綺麗旖旎。她將湯盅打開,淺白湯水中沉著幾只雪白圓潤的元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