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小姐,你的紗條被血染成這樣,都是……”梧桐急得說出口,被沈歌欽喝止。 血?紗條上的漬跡是血。 沈珂祈面色緊張,立刻抓起她的手,語氣忽變:“怎么回事?” 沈歌欽欲抽回手,奈何他攥得太緊,她根本抽不出來。 看她不說,沈珂祈轉頭問梧桐:“到底怎么回事?” “不說,以為我就不知道?”沈珂祈看向沈歌欽,“是因為樂漪?” 方才她去見了樂漪,那一定和樂漪有關。 “不是,是我不小心?!?/br> “你不是小孩子,怎么會這么不小心,”沈珂祈急了,“詩宴上你……”話說到一半,他突然不說了。 為了他,她才會出此下策,割傷自己的手,只是為了給他傳達紅色的訊息。 石豆和梧桐被公子的語氣嚇到不敢吱聲。 公子陰晴不定,府上的人都挺怕他的。 “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绷季?,他才說了這一句。 他說得很輕,她卻聽清楚了。 “沈珂祈?!彼p喊著他的名字。 “你現在的處境,不比她們好?!鄙蜱嫫硗蝗婚_口。 明明關心她,仍忍不住戳她的心窩子。 她們,樊之蓮和樂漪,再不濟,也和沈府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她呢?連沈歌欽這個身份都是假的。 “你心里應該清楚?!鄙蜱嫫硭砷_她的手,不忍去看她眸中的熠熠。 沈歌欽垂眸,目光不由落到他腰間的平安扣上,輕聲道:“我心里很清楚?!?/br> 外人眼中,她是沈府遠親,看似風光,其實,她不過是個假冒的。 當年她能留在沈府,也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不讓她亂說話罷了,她心里都清楚,她與沈府,沒有牽絆。 遠處馬蹄噠噠,一輛馬車緩緩停在沈府門前。 趕馬車的人利索下馬,將踩腳的馬凳放下,隨行的江家隨從恭敬道:“沈老爺,沈府到了?!?/br> 話音剛落,沈邑掀開綢簾,從馬車下來。 沈邑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前的沈歌欽與沈珂祈,斂了斂目光,朝江家隨從拱手:“煩勞你替我向江老道謝了?!?/br> 江家隨從:“哪里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沈老爺?!?/br> 沈邑看了眼沈歌欽,沉聲道:“江老說得話,我會好好考慮?!?/br> “是,沈老爺,待我回去,就去回復老爺,”江家隨從彎腰行了禮,“沈老爺,那我就先回去了?!?/br> “嗯?!鄙蛞攸c頭。 馬車漸行漸遠。 沈邑攏了攏袖,凝眸盯著前方。 江老留他鑒賞字畫就是一個幌子,其實是為了他膝下嫡子的親事,也是為了他自個兒的江府。 沈邑轉身,步上石階,眼神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回府?!?/br> 到晚膳的點了,人都沒來齊。 樂漪睡得早,也就沒有派人去喊她,只讓后廚給樂漪備些吃的,等到她想吃了再送過去。 沈邑喚了沈歌欽去書房,沈老夫人讓翠紜去叫了,什么事非得在飯點的時候說? 茶涼了,春姨讓人給沈老夫人重新上了一杯熱茶,沈老夫人習慣在飯前喝口熱茶。 “老夫人,您和公子先用膳吧?!贝阂痰?。 老爺他不是沒有譜的人,在這個飯點,喚了歌欽小姐去書房,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老夫人沉下臉:“翠紜還沒回來?” 春姨回答:“是?!?/br> “什么事非得在這個時候說?連頓飯都湊不齊一桌人?!鄙蚶戏蛉耸种篙p叩著桌面。 在場的下人噤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禍上身。 “我去看看?!?/br> 沈珂祈剛站起身,就被沈老夫人喚?。骸捌韮??!?/br> “你坐下,”沈老夫人揭開茶蓋,熱氣就撲了上來,“我們先吃飯?!?/br> 看沈珂祈沒有坐下的意思,沈老夫人又蓋上茶蓋。 “祈兒,你自小聰明,該是明白的,”沈老夫人唇抿成一條線,“你父親在詩宴結束后,就叫她去書房,應是給她說了一好人家?!?/br> 沈老夫人特意說出來,觀察他的表現。 她活了大半輩子了,什么都見過了,難道還看不出他們間的異樣? “你們今日去參加了詩宴,這詩宴顧名思義,是以詩會友,實則,是各府結姻親,”沈老夫人盯著沈珂祈的背影,面色一沉:“祈兒,你是沈府唯一的嫡子,你做任何事前,都要將沈府放在第一位才是?!?/br> 沈珂祈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想說什么。 “祈兒,你該是最清楚的,你父親為了守住沈府,付出了多少,”頓了頓,又說到,“她住在沈府多年,若到了出閣那一天,沈府定不會薄待她,雖說她沒入沈府族譜,但她的待遇不比沈府小姐少?!?/br> 沈珂祈手指微曲,內心掙扎許久,終是沒邁出步子。 書房門外,梧桐聽見動靜,立刻起身去迎。 “小姐,老爺和你說什么了?”梧桐歪著頭,注意到小姐神情不對,“小姐,怎么了?” 沈歌欽輕扯了扯嘴角:“我要和江懌塵見一面?!?/br> “江懌塵?”梧桐輕喃,忽地反應過來:“江家嫡公子江懌塵?” 梧桐笑著:“小姐,老爺這是給小姐選夫婿啊,”說著,梧桐拉住沈歌欽的手,“小姐要許人家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