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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沒別人,長寧公主拿袖子掩著嘴角得意,兩只眼睛興奮得放光。 這情形是挺風水輪流轉。 畢竟幾個月前我旁觀文王扇她耳光,現如今她在邊上看戲,文王面色陰沉沖我揚掌。 然后那巴掌便凝固半空。 文王先愣了一下,仿佛從沒預料到居然有人敢這樣。而后,他烏云密布的臉涌上暴怒,手上力度加重,使勁但還是動不了。 文王的臉色頓時十分精彩。 相比之下,鉗著他手臂的我許是過于云淡風輕,于是長寧公主忍不住湊了過來。 父皇,您怎么還不教訓她??? 啪! 文王只是右手被我控了,左手還是能動的。 一記耳光就這樣扇在長寧公主臉上,連帶從牙關中迸出的恨恨。 本王教訓人,容得了你來插嘴?! 他在我這撞了鐵板,眼下一聲來人怒叱,門口刷刷進來四五宮人。 等一下!為什么關我禁閉?!憑什么受罰的是我?! 長寧公主是崩潰的。 那興沖沖看戲的眼睛此刻盡是不可置信,被拖走時更是爆射出歇斯底里。 你憑什么這樣對我?! 嘭! 大門關上。 殿內重歸清靜。 我站在原地,文王則坐回座上,胸口起伏幾下,很快恢復如常。 你去未央宮做什么? 許是有長寧公主發泄,加之居高臨下,他這會兒語氣好了不少。 而我平靜:看望母親。 文王到底是只老狐貍,聞言不咸不淡:她身上藏有秘密,這一點,本王也知道。 所以他要派人看守未央宮,要在那點心中下毒,令殷素素無法恢復神智。 畢竟那秘密事關上陽宮,他又在那場政變中陰謀詭譎,伙同反賊屠盡寧氏血脈,獨剩他文王一個王爺。 作者有話說: 蚩無方:小丑竟是我自己 姬少辛:呵呵 第70章 這當然也是我想查的。 除我之外,刑部尚書、□□監察使等文王拔不掉還扎手的釘子亦在查。 不過高座上言至于此,再不泄露一絲,且拿指頭敲了敲扶手,狀似無意道。 十八歲尚未婚配,有些晚了。 嗯,拿這個說事。 不意外。 本王考量這九州貴胄,蕭府公子早已娶了正室,平川侯又是偏系宗室。 那手指還在敲,叩叩聲回蕩空殿,意味悠長。 唯裴家將門名世,忠烈鎮國,與寧氏最門當戶對。 特意點了忠烈,暗示明顯。 文王是不知我曾服役裴家軍,但長寧公主知道,長寧公主無疑已將我的情況同他說了個全。 果然,他下一句便道:那裴家二郎少年為將,勢如破竹,可謂英雄。 英雄美人,天作之合。 此言聽著像是要把我許給裴錚,那微瞇的眼睛也在瞧我反應,然而我清楚,這只是戲弄。 如料,那叩擊聲稍稍一止,高座上語氣慢悠悠。 兩年前,裴家二郎以北伐為大,無暇兒女情長為由推了婚事,這一次 男聲帶了笑意,仿佛慈愛寵溺。 本王終究是做父親的,怎會放任別家小子,讓自己的女兒傷心兩回? 話已暢明。 要嫁給裴錚的不是我,是長寧公主。 我自然記得兩年前駐北,一日賀蘭瑾去帳中找裴錚對峙,裴錚表示自己拒了賜婚。 他那時候就喜歡我了,但我那時候并不知道。 或者說我雖有所察覺,卻因對耀眼光芒的仰視而退縮,不敢信。 憶起彼時,不禁微恍。 文王約是瞧見我神色,于是施施然起身,笑得愈發可親。 當然,你jiejie出嫁后不久,本王也會為你另擇一戶好人家。 其實我不大理解。 我不明白文王為什么覺得這能打擊到我。 裴錚娶長寧公主? 怎么可能。 且不論裴錚本人那性格,裴家如今已和文王決裂,長寧公主即便進去了也不是嫁人,而是作質。 而長寧公主不比我這個細作,她仍是文王手中最忠心穩定的棋,文王哪里舍得? 至于我的婚事。 誠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王是我的生父,但我還有個養父。 文王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就不得不顧及趙王。 不過,今日確實再度給我提了個醒。 我畢竟置身天麓宮,身處文王的地盤。 盡管造勢,縱使與刑部尚書等人密結文王仍是文邦的王,王要硬來,臣又怎能阻止? 但民可以。 嘶嘶 正忖,一條小烏蛇從窗口攀進室內。那蛇首搖搖晃晃,好似眼冒金星。 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是從姬少辛那里才知道,原來天麓宮和南境卡口異曲同工,都囤了鼠尾草。 鼠尾草的氣味對人無害,但于蠱致命。 南境卡口因時常和苗寨蠱師打交道,便有每隔四日燒一次鼠尾草的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