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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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一落,鷹衛的人齊刷刷的拔出了手上的刀。 莫少珩的手在琴弦上一劃,一道劍氣直接斬向那陰郁的中年人。 南離使團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莫少珩竟然直接動手了,哪里有半點顧及兩國邦交等問題。 當初的莫少師在南離的時候,在他們眼中可是虛懷若谷的讀書人,人畜無害,沒想到竟然裝模做樣了這么多年,反差如此之大。 有時候這樣的毫無顧忌才是最讓人頭痛的,因為對方真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得出來。 比如現在,哪有人私自上門找他國使團麻煩的。 圍觀的人也是一愣,都說他們涼京最大的紈绔是鎮西王府的小世子趙景澄,一天招搖過市,無法無天,連圣人都頭疼到不行。 但現在看來,莫少珩也不逞多讓啊。 劍氣如虹,斬了過去。 這時,南離使團中,一個一直閉目的老者睜開了眼睛,這老者一直站在所有人的身后,頗沒有存在感。 但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精光竟犀利得如同劍鋒。 劍出,直接挑開了莫少珩的劍氣,并反刺過來。 莫少珩心中一震,劍道名宿,世上最頂級的劍客。 莫少珩正準備拉開距離,這時,那撲來的老者突然倒飛了出去,整個人如同折斷的風箏,在空中噴出一口血花。 有什么東西壓抑得讓人開不了口,但一瞬即逝。 南離使團的人身體都緊繃了,但沒人敢開口。 莫少珩也猛地回頭,不知道何時,街道上竟然多了一輛牛車。 牛車前站著兩個道士,一老一少。 老道士手上持一極長的拂塵,白色的拂須都拖地上了。 年輕的道士在手上恭敬的奉一劍。 莫少珩在看見那老道士的一刻,整個人都變得幽怨了。 知道為什么南離使團的人被打了還鴉雀無聲嗎? 因為這老道士乃是玄都觀主玄微道人,天下五大宗師之一的北涼仙道。 那年輕道士手上奉著的劍,應該就是天下聞名的無量玄都劍了吧。 莫少珩之所以滿臉幽怨,就是這個老神棍給他批的一個貴不可言的命格。 他之所以去南離,可不就是因為燕王趙棣從太子位上下來后,他這貴不可言的命格就不倫不類講不通了,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他不得不去南離避開禍亂,結果這一去倒好。 老道士輕飄飄的開口說了一句,這里是北涼,還容不得南離人在此逞能,一個劍道名宿能對一個小娃出手,我這老道士是看不過去的。 鴉雀無聲。 莫少珩趕緊讓人去抓那個風巢。 南離使團的人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敢反抗,但依舊對莫少珩道,此事定要讓北涼圣人給一個公道。 莫少珩現在哪有空管他,他其實就是來表明態度的,怎么處置風巢倒是其次,等會就讓人將風巢送去涼京衛,結果如何他甚至都不太關心。 莫少珩話都沒答,而是走向老道士。 如果眼睛能說話,莫少珩現在的眼睛怕是能飄出千言萬語。 玄微道人看著莫少珩的眼神,不知道為何他竟然看懂了。 說起來莫少珩當初為何去南離,多少和他還是有些關系的。 難免也有些感嘆,莫少珩出生的時候,還是他親眼見證。 不禁開口道,小居士能平安歸來,可喜可賀。 莫少珩: 這有啥可恭喜的??? 正要說話,但卻打住了,為何? 因為他的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老道士身后的牛車。 一牛車的石頭。 莫少珩卻是眼前一亮,石頭很粗糙,帶著一些白色紋理。 莫少珩看得都移不開眼睛,地霜? 玄微道人不由得一愣,小居士也認得此我道家煉丹的丹材? 莫少珩心道,何止認識。 地霜,顧名思義,在石頭周圍容易看到霜狀物,特別是下雨的時候,霜晶密布,十分的神奇。 也因為這怪異的特性,經常被道家用作丹材。 或許地霜這名字大家不太熟悉,它在后世還有更多耳熟能詳的名字。 芒硝,火硝,硝石。 莫少珩心道,好東西啊。 回北涼后,這天氣熱得他就差像哈巴狗一樣吐舌頭了。 莫少珩直接道,老仙人的這車地霜予我可好? 眾人: 北涼仙道,就和南離的琴圣一樣,身份是十分超然的。 老道士有趣地看了一眼莫少珩,予他?而不是賣他,或者均一些給他? 老道士笑瞇著眼,說了一聲,好。 哪怕跟著的年輕道士都懵了,地霜在道家的丹材中使用量是極少的,所以開采量也特別少。 這一牛車的地霜可是他們玄都觀一年的用量,這還是看在他們觀主的分上,才有人順便幫忙開采。 怎么這人一張口就要?關鍵是觀主居然還直接答應了。 莫少珩才回北涼,和他們觀主除了小時候的一卦之緣,應該沒有其他交集才對,況且他們觀主也不用理會莫少珩的身份。 沒看懂。 莫少珩趕緊道了一聲,多謝。 正準備讓人搬石頭,老道士看了一眼天色,今日天色不早了,老道還要出城,來日世子派人將牛車送到玄都觀便成。 莫少珩點了點頭,倒是省了一陣倒騰。 莫少珩這次收獲了兩個木桶的蜜蜂,一牛車硝石,心情不錯。 玄微道人和那年輕道人出了城,年輕道人實在不解,終于沒忍住開口問道,觀主,莫少珩如此無禮,觀主為何要答應他的要求? 在他眼中,莫少珩簡直和明搶沒有區別。 玄微道人看向年輕道人,牧白,你雖有道心但卻未經歷紅塵,這紅塵之中最折磨人的是孽債。 今日看似小世子要了我一車丹材,又哪知今日后,他不會再提當初我為他批命導致他背井離鄉之事。 說起來,還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他倒是一個心里明白的紅塵客,在這一點上,你倒是要多跟他學學。 年輕道士:觀主以前不是讓我跟師兄學習處世之道? 老道士嘴角都抽了一下,跟燕王學處世之道? 那是他以前瞎了眼,他可不想身邊又多一個棺材臉。 不過莫少珩要他一車地霜做何用?難道莫少珩還會煉丹不成? 莫少珩要是知道老道士心中所問,一定會道,他還真會。 他藥師一脈除了種藥,就是煉丹起家的。 他當初在醫學院的時候,眾人皆說他喜歡研究古方丹方,為古醫學的傳承做出了巨大貢獻,其實是不對了,因為他從小學習的就是這些,根本不需要研究。 涼京城內。 南一正拿著硝石翻來覆去的看,不就是一車破石頭?少師為啥非要這石頭?還不如將那無量玄都劍討來讓我摸一摸。 莫少珩看著南一額頭的細汗,他們還坐在馬車上都如此,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此時,涼京城內,關于莫少珩的事情基本也傳開了。 一,莫少珩應下七日之約,說是能在七日之內讓北涼再無需擔心難民糧食問題。 該消息一出,將整個涼京都轟動了。 所有人都明白,莫少珩想以此來洗脫罪名,但是不是也太不切實際了一些。 很多人都說,莫少珩只有七日可活了。 他費盡手段面圣,最多也不過多活七日而已。 第二,莫少珩出使南離時,是被使團的人拋在南離,并非他不愿意回北涼,而是他有家不能回。 說實話這個消息也足夠震驚人。 聽到消息的時候,噓吁者眾。 第三,莫少珩途中遇刺,聽說是南離的人干的,莫少珩還專門去找了對方麻煩,鬧得挺兇。 第四,莫少珩強要了玄都觀主一車丹材。 聽說是真強要,雖然這說法不可能站住腳,因為玄都觀主要是不愿意的話,再多十個莫少珩也搶不去,但現場的人說得誓言旦旦。 莫少珩不去擔心七日之約,他怎的還無所事事的到處生事? 這活生生又是一個大紈绔啊。 還好他只有七日可活了。想到他們已經有一個無法無天的小胖子,要是涼京再多一個,心里都哆嗦。 這消息也傳進了皇宮。 圣人: 難道是真的胸有成竹?但這是不是也太沒有當回事了? 當然,也可能才第一天,還沒有行動,且再看看那小腦袋如何扭轉乾坤。 莫少珩一行人回到鎮北王府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不過鎮北王府大門前卻燈火通明,火把將大門照得通亮。 莫少珩趕緊下了車,因為一頭銀發的老夫人正站在府邸門口。 今日皇宮中多有不便,無法敘舊,這時他才算真正的回家了。 莫少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祖母。 好好,我莫家男兒長大了,長得還如此的好。祖母顫聲說道,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外吃了多少苦。 這么想著,眼淚都忍不住直流,她們也不斷的派人去南離,但連圣人派去的人都接觸不到莫少珩,她們的人就不可能了。 每一次關于莫少珩的消息,都是通過南離眾人之口傳過來的,每一次聽到消息,她們才是最擔心受怕的。 莫少珩又看向扶著祖母的中年貴婦,此時的中年婦人眼睛含淚,哭得都腫了。 莫少珩又恭敬地行了一禮,娘。 正是十月懷胎才生下他,他這一世的母親,所以叫一聲娘倒真情實意。 鎮北王妃,北涼二品誥命,永安夫人。 永安夫人抹著淚,這些年她偷偷地哭了多少次,她自己都記不清了,但這一次卻是帶著喜悅的眼淚。 十年了,他的兒子終于回來了,她甚至都沒能看到他的兒子慢慢長大的過程。 永安夫人聲音有些哽咽,快快見過你的各位伯娘叔娘,還有這些jiejie些,她們都長大了,你怕是都認不出來了。 身后盡是一群女人。 偌大的鎮北王府,也只剩下這一群女人了,是她們撐起了這二十年的鎮北王府。 莫少珩正要上前,祖母說道,先進屋再說,哪有一大家子站在門口,讓人看了笑話的道理。 再說,珩兒今天忙了一天,怕是連茶飯都沒來得及沾上一口。 永安夫人也趕緊道,對對,趕緊進屋,府內沒什么變化,珩兒應該還是熟悉的。 莫少珩的確餓了一天了。 進了府邸,各種菜肴端了上來,應該是時刻備著,等著他回來,所以才這么快。 莫少珩一一見過剩下的伯娘叔娘。 這些伯娘叔娘都還算眼熟。 倒也融洽。 剩下的女孩子,除了莫海棠,其他的他就分不清了,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莫海棠還瞪了一眼莫少珩,當初那副臨江仙送她的畫她還收著呢,她還一直在想,臨江仙分明和她沒什么關系,怎么突然替她解圍,現在看來,原來本就是自家人。 莫少珩也是一笑。 其他幾個女子性格也挺開朗,還在問莫少珩記不記得她們。 莫少珩一邊回答,心中卻在嘆息,這些女子其實都比他要大一些的,但今日依舊在府中迎他,要么是專門趕回府,這不怎么可能,因為他回來的消息也才傳出,要么就是 盡皆還沒有出嫁。 這個年齡,在古代已經是十分大齡的女子了,雖然在莫少珩看來,這個年齡出嫁才算是最正常的,甚至都還稍微早了點。 但在別人看來,恐怕就不是這樣了,他鎮北王府的這些女子遭受了多少非議,他不用想都知道。 至于為什么嫁不出去,他心里多少也是有數的。 不過,他既然回來了,自然要堵住所有人的閑言碎語,這些女子皆是他鎮北王府女兒,需得嫁得好,嫁得風光才行。 祖母開始催促了,莫要光顧著說話,趕緊讓珩兒吃點東西。 心疼到不行。 莫少珩吃飯前,先介紹了一番南一。 這是我在南離收的學生。 一個南離少年,多少會讓人覺得生分,但若是莫少珩的學生,那就不一樣了。 古時師生,和現代的老師和學生的關系是完全不同的,更情同父子,是一身的羈絆。 莫少珩又道,這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少了些親人關愛,平日自由自在習慣了,性子稍微有些不同。莫少珩先打打預防針,他以前還能自我控制,知道隱藏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但南一的情況又不同,他真的不知道他哪里異常了,何談去故意隱藏異常。 這一句話可戳中了一屋子女人的心,這里的人要么失去了丈夫,要么失去了兒子,南一的身世瞬間讓人心疼了起來。 祖母趕緊招了招手叫來一個下人,快些給這孩子添些鹿rou,看看都瘦成什么樣了。 鹿rou在貴族中算是十分稀有的,平時很少能吃到,得費心神才能買得到。 南一笑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我們一路回北涼,都是吃的炊餅,嘴巴都沒有味了。 可憐巴巴,乖巧得很,加上長得也標準,的確討人喜歡。 莫少珩瞪了一眼,有本事裝乖巧,那也得有本事一直持續下去,能裝得超過三天,莫少珩將名字倒過來寫。 莫少珩也時不時回答一句眾人的提問,整個用餐倒也溫馨。 或許這才是家的感覺吧,哪怕莫少珩都在心里感嘆,他在南離的時候,因為南一賣絲綢的原因,他在物質上并不欠缺什么,但總感覺少了一點什么。 或許正是這種特殊的親情吧,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物種。 平淡,但心里卻踏實。 祖母擔心莫少珩兩人風塵仆仆,用過餐后,就趕緊安排兩人去休息。 永安夫人帶著人來檢查了一下還有沒有什么沒準備妥當的,然后才安心離開。 整個鎮北王府這才安靜了下來,位于各院落走廊的燈籠卻沒有熄滅,這是北涼喜慶時的習俗。 莫少珩的院子還是十年前他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