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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嗒”,辛悅拉開了罐裝雪碧的拉環,塞進周加弈手里:“喝嗎?” 羅昊收到了辛悅的信號,也會意地開啟新話題:“你這房子也是租的吧,裝修得不錯,綠植也多,現在天熱,記得多澆水?!?/br> 辛悅:“每天晚上都澆的?!?/br> 羅昊:“定個鬧鐘,萬一忘了?!?/br> 辛悅:“好主意……哈?!?/br> 羅昊:“……哈?!?/br> 房間死一般的寂靜里,徐徐飄蕩著兩聲凄凄慘慘的“哈”。 ?;ǎㄎ澹?/br> “我說,”辛悅實在“哈”不下去了,“能別都站著堵在這嗎,坐下來聊會?” “坐,聊!”羅昊一百個響應。 周加弈手里的易拉罐貼著辛悅的臉頰:“涼嗎?” “涼?!毙翋偼蠖?。 “我愛喝冰過的,越涼越好?!敝芗愚男Φ?,兩顆小虎牙跟刀鋒一樣,都寒氣森森的,“所以,舍不得拿它砸人?!?/br> “你好啊辛悅,”姚星辰伸出手,“我才搬過來,以后就是鄰居了?!?/br> “你好?!笔植盘饋?,一把蒲扇就從天而降。 周加弈拿扇子隔開了兩個女生的手:“你是不是要剪指甲了?石磊前兩天還跟我說,你遞本子給他時劃到他手背了?!?/br> 辛悅知道周加弈是不想自己和姚星辰握手,這才故意岔開話題,但又不好當其他兩人的面戳破,只能順著說:“不是我指甲長,是當時手里正好握著鋼尺,這才劃到了?!?/br> 周加弈“哦”了一聲,拿開了扇子。 “所以,”羅昊訓了空當,繼續了之前沒結束的談話,“你們真的同居了?” 辛悅:“……”學習上也沒見過羅少你這般鍥而不舍啊。 “同沒同,你們倒是給句痛快話!”羅昊追問。 “同你個蒼蠅腿,”辛悅柳眉倒豎,冷笑道,“你眼瞎嗎,我整間屋子,除了沙發上的那個破書包,有第二件屬于男生的生活用品嗎?” “那他為什么在這?”羅昊指著周加弈,“專程來這喝飲料?” 后者輕搖蒲扇,一臉事不關己,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罐裝雪碧上。 “不行嗎?”辛悅作勢又要起身轟他出門,“煩不煩?!?/br> 姚星辰雖沒說話,倒也不算閑著,先是雙手抱胸聽兩只小學雞吵架和互啄,又把麻花辮拆了重新編。 她把白色發繩扔給羅昊:“這東西挺結實,能勒死人嗎?” 羅昊:“……” 辛悅:“……” 小學雞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周加弈。 “開誠布公吧,你兩以前是不是結過梁子?”羅昊到底按捺不住,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他撓撓頭,問辛悅,“我成語用得還對嗎?” “對對,你文采斐然學富五車?!毙翋偡笱艿?。 “要說梁子嘛,那肯定是沒有的,”姚星辰笑盈盈地甩著手里的白色發繩,“只是……” “弈哥長得有點像我前男友?!?/br> 一石激起千層浪—— 羅昊大喊:“你初中三年不就談過一個嗎,跟周加弈長得哪里像了!” 辛悅OS:“哦豁,前男友,刺激?!?/br> 周加弈身處漩渦中心,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對姚星辰的話置若罔聞。他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喝完了?!?/br> “還要喝嗎,”辛悅看他起身往冰箱走去,“你今天冰飲料喝的夠多了,腸胃會受不住的?!?/br> 姚星辰玩味地聽著辛悅的擔憂:“你可真關心他,你兩什么關系?” “寄生關系,”周加弈邊把冰箱冷藏室里東倒西歪的飲料按高低個排好序,邊替辛悅回答道,“她是喬木我是藤蘿?!?/br> “喬木和藤蘿?”羅昊嘟囔道,“依附而生,聽著有點浪漫哦?!?/br> 姚星辰把發繩往木地板上甩:“吃軟飯?!?/br> “亂說,”羅昊緊張地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周加弈,“這么唯美浪漫的事到你嘴里怎么就變味了?!?/br> “我住到這里后,我爸嫌木地板太舊,全換了,”辛悅一把按住那條發繩,用力從姚星辰手里抽出來,“當心點,挺貴的?!?/br> 她把發繩扔給羅昊,“剛剛忘記告訴你了,我覺得這公寓挺好,就叫我爸買下來了,房產證上寫的我名字?!?/br> 辛悅像話家常一樣,神色和和氣氣、嗓音也溫溫柔柔的,但羅昊莫名覺得,她好像生氣了。 特別生氣。 “我腳疼,就不起來送客了,禮數不周別介意?!毙翋偺种噶酥感P,“記得關門,謝謝?!?/br> 此話一出,相當于明晃晃下了逐客令。 羅昊幾乎可以確定,辛悅是真的生氣了。 兩人剛走,辛悅就爬起來抽了幾張濕紙巾,仔仔細細地把姚星辰剛剛坐下的位置擦干凈。 周加弈理完冰箱下面的冷凍區,轉身看到憋著一股勁要擦破木地板的辛悅:“中午吃的還撐著,消食呢?” 辛悅充耳不聞,擦得更賣力了。 “哎哎,”周加弈順了一串凍過的葡萄過來,搶過辛悅手里的紙巾,又強硬地把葡萄給她,“降火?!?/br> 兩人面對面坐著。 “這有什么的,我都不氣你氣什么,”周加弈雙手反撐在地板上,兩條腿左右晃得跟兩根才上好的發條一樣,“再說了,人?;ㄕf的也沒錯,我的確天天吃你的喝你的,現在還觍著臉住進來了。吃軟飯三個字,一語中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