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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快些回去吧?!敝軜芬魪乃膽驯е忻撾x,對顧止說道。 她的臉上并沒有任何不滿,但也沒有別的反應,依舊笑盈盈的,讓顧止看不出她到底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稱呼還是因為不在乎。 暖意從懷中離去,心口像開了一個大口一樣透風,顧止悵然若失,靜靜地望著周樂音漸遠的背影。 他又突然舍不得了,他還有話沒有問出口呢。 周樂音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她真的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嗎? 周樂音回了趙府,正準備和趙懷銘說一聲再回房間,就在路上撞見趙懷瑾。 趙懷瑾還沒有睡覺,衣冠楚楚地站在不遠處,見到周樂音明顯從門外回來,關心地詢問:“表妹怎么從外面回來?” 周樂音看了一眼門,回了一句沒用的廢話,幾乎是把趙懷瑾的話復述了一遍:“是啊,剛才去那邊了?!?/br> 趙懷瑾哪里聽不出來她不愿意說,本來不覺得有事,這下反倒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他點點頭,“我剛才把顧首輔送出去,你有沒有碰到他?” 周樂音一愣,沒想到趙懷瑾會直接問,她只好順著他的話應道,又提了一嘴掛飾轉移話題,“好像沒有看見。對了表哥,你還記得那個掛飾嘛,我也想學?!?/br> “音音不用學,要是想要的話我幫你做就好了?!彪y能可見趙懷瑾終于說了一句哄人的話。 但他也是打心底覺得,周樂音不用去學這個,想要的話自己可以幫她做。 周樂音直勾勾地望著,眼里的渴望怎么也掩飾不掉:“表哥我還是想學?!?/br> “好,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就來找我,到時候教你?!壁w懷瑾轉念一想,點了頭。 他藏了一點私心,這樣的話可以借著教東西的名義,能有更多時間和周樂音相處。 沒找到什么話題,眼看著已經不早了,他催著周樂音去睡覺:“天色不早了,快些去睡吧?!?/br> “那我先走了,表哥也早些睡?!敝軜芬糇焐蠎?,面上乖巧,心里暗自松了口氣,扭頭便去找趙懷銘。 趙懷瑾的話并不多,但出口便有一種長輩的錯覺,雖然對她很好,但周樂音下意識想躲。 周樂音迫不及待地離開,趙懷瑾扭頭看她,那股怪異的感覺更甚。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止剛才是被他送出門的,不碰到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之前的一次,他在首輔府門前看到了一個跟周樂音背影相似的身影。 老太太歡喜,在見到兩人完好無損地回來之后,便早早去休息了。 周樂音和外祖母說了一聲后便借口回房間休息,跑到外頭去見顧止了。 留下趙懷銘面對怒火沖天的舅舅,特別是在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之后,周樂音舅舅就更生氣了。 周樂音是女孩子,且不是自己親生的,舅舅罰不到她,還舍不得罰她。 但倒霉蛋趙懷銘就不一樣了,他承受著來自親爹的怒火,被罰跪在祠堂。 周樂音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想了想,好歹已經回府了,趙懷銘也不至于在自個家中還能受傷,她也就先回去睡覺了。 * 一直到離開,顧止整個人都飄飄然,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般,一點也不真實。 胡生跟在身后,看顧止回去,走在岔路口時扭了一個方向,往定國公府走去。 一開始顧止這樣時,胡生還以為顧止走錯路了,現在他知道,顧止不是走錯路了,而是要去的地方就是定國公府。 今天周小姐又不在定國公府,往那走干嘛? 一直到顧止走到定國公府后門,把一塊磚頭塞進墻中時,胡生依舊不理解。 * 等第二日醒來時再想去找趙懷銘,聽到周圍人聊起這才知道趙懷銘被關在祠堂,罰跪了一夜。 她心一驚,心頭涌起一股愧疚,叫槐米尋了一些吃的,抱著去找趙懷銘。 祠堂陰冷,趙懷銘跪在蒲團上,腦袋觸地,身子彎著,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他的姿勢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但實在是搞笑,周樂音頗沒良心地笑出了聲。 她把東西擺在趙懷銘的面前,誘人的香味從里飄散,順著呼吸飄到了趙懷銘的腦海中。 趙懷銘只感覺自己身體受到了折磨之后,心理也遭受到了折磨。 香味聞得到但吃不到,在夢里勾得他心癢癢。 趙懷銘猛地睜開眼,雙手往前撲,伸手要去抓吃的,眼睛一眨卻看見了周樂音。 他震驚:“你也被罰了?!” “被發現了?我可沒有出賣你,不關我的事啊?!壁w懷銘艱難地動了動胳膊和腿,一股酸痛直接蔓延至脖子,他疼得哎呦直喊。 周樂音本還想逗逗他,見他這么一副可憐的模樣,歇了那份心思。 她把東西往前推,“我沒被罰,這是給你帶的,快吃吧?!?/br> 趙懷銘詫異,“你不會是……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不然怎么沒有幸災樂禍了。 好不容易激起的內疚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周樂音把食盒往回一拉,“你別吃了?!?/br> “好吧,還是那個周樂音?!壁w懷銘小聲嘟囔,雙頰的酒窩若隱若現。 他一點也沒有責怪周樂音的意思。 到底還是來送東西不是來饞趙懷銘的,周樂音把東西遞了過去,“快吃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