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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得將腦袋埋在了齊邯的胸膛里頭,催促他趕快進屋,不愿再呆在院子里。 “快進去啦?!彼龐蓩傻卣f了一句,甕聲甕氣的,若非齊邯同她緊緊挨著,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 齊邯忍不住笑了兩聲,胸腔的震顫傳入蕭神愛耳中,令她臉上紅暈更盛,臊得想要將他給推開。 知道再逗下去就過了火,齊邯忙哄道:“好了,這就回去了,再睡一會可好?等到用晚膳的時候我喊你起來?!?/br> 除卻倆人日常起居的床榻外,臥房里頭還擺了一張小床,偶爾西西午睡、或是晚間蕭神愛想多玩一會的時候,她便是在這張小床上睡著的。 這會兒西西正躺在小床上酣睡正香,兩手握成拳舉在腦袋邊,身上還蓋著百鳥紋的錦被。 蕭神愛被齊邯輕輕放置在榻上,正當她要朝床榻里側滾去時,齊邯卻在榻邊坐了下來。拽住一只潔白纖細的腳踝,替她褪了鞋襪。 蕭神愛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個竟然連鞋襪都沒脫,她一向好潔,哪兒能容忍這種事發生,當即瞪圓了眼想要自個動手,卻又被齊邯給按了回去。 “乖些,將被子蓋好,別著涼了。再跟我鬧騰一會,困意真該沒有了?!饼R邯抓過她另一段腳踝,無可奈何地捏了捏,兩根手指在繞過腳踝以后,竟是并到了一起。 將榻上美人整個塞進被子里后,齊邯才放下紗帳,伸手覆住她的雙眼:“快睡吧?!?/br> 蕭神愛被捂住了眼睛,嘴可沒被捂住,遂問他:“他們說你要將他們送回松陽去,還叫我跟你求求情,這是怎么回事啊?!?/br> 這群人明知被他送回松陽去的原因是什么,居然這樣厚臉皮的來找桐桐,妄圖叫她替他們說情。 怒意幾乎要將齊邯湮滅。 心中燃著滔天的怒火,面上仍是一派溫潤之色:“他們說你壞話,被我聽著了。橫豎他們待在京中也沒什么益處,家中的幾個官都是捐出來的,還不如回松陽去,免得叫我面上不好看?!?/br> “這樣啊?!笔捝駩坫读艘凰?,才反應過來其中的緣由,彎了彎唇角后,無奈道,“從小到大,說我壞話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金子,也沒法叫人人都喜歡我的?!?/br> “可他們叫我聽見了?!饼R邯仍是溫柔的替蕭神愛遮著光,眼中卻逐漸聚攏起了些許冷意。 叫他聽見了有人詆毀他的桐桐,便絕不可能就這么過去了。 桐桐是他的寶貝,是他捧在手心里疼愛的人。哪怕是倆人偶爾有爭執,怒氣再上頭的時候,他也舍不得說上幾句重話。 卻被這群族中蛀蟲給無端詆毀了。 他都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沒直接對這群人動手,而只是將他們送回松陽去。 如今他們非要鬧到桐桐這兒,那也別怪他無情了。 “乖,快睡吧,不要想這些不相干的事了?!饼R邯放柔聲音哄了幾句,聽著蕭神愛呼吸逐漸平穩,胸前起伏也趨于穩定,方才悄無聲息的起身坐到了案幾前邊,打算處理些不要緊的公務。 然甫一在葦席上坐下,便覺身側有一道灼然的視線。 他偏頭看過去,卻見西西不知何時醒了,居然沒有哭鬧,而是睜著雙大眼睛盯著他看。 齊邯同她對視了片刻,淡聲道:“你阿娘在睡著,別出聲吵她?!?/br> 西西一邊盯著他看,一邊在小床上蹬手蹬腳。見她還算安靜,又顧忌著叫侍從進來抱人難免會有動靜,齊邯沒喊人來將西西抱離臥房,叫她仍舊在榻上躺著,自個低頭處理公文。 ***** 自那群族人被齊邯連夜送走后,又隨著齊邯的一次大清洗,侯府霎時安寧祥和不少。 金萱堂那邊經歷過兒媳和族人的事兒,老老實實的待著不敢出門,有時蕭神愛過去了,她怕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西西百日宴后,蕭神愛偶然之間聽人提起,說是在回松陽的路上,山間霧氣重,有兩架馬車不慎掉落山崖。 這兩架馬車恰好還是載人的車,最后下山尋找時,發現那幾人在滾落過程中滾出了車廂,在亂世上滾過一圈再摔下去,摔了個死無全尸。 “可是趕巧了?!鼻逄脆止镜?,“這一房人,恰好就是當初傳郡主謠言傳得最多最惡劣的呢,當初過來咱們月華院,也是他們先帶頭來鬧事的?!?/br> 蕭神愛沒有說話,僅是靠在床頭看著西西翻身。她近來剛學會翻身,每日翻得不亦樂乎,小床被滾得一團糟。 清檀小聲道:“也真是活該。要是當初他們不來咱們月華院鬧事,侯爺就不會連夜將他們送回去,說不定就不會遇上這事?!?/br> 蕭神愛緩緩眨了下眼睛,輕聲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事了,你剛才拿進來的那個帖子,是誰家送來的?剛還惦記著,一會兒工夫就給忘了?!?/br> “是齊王妃送來的,說是下月梅花開的時候,請咱們過去賞梅?!鼻逄匆娢魑骺斓粝氯?,忙上前給她扶回來,“齊王這段日子,被吳世子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倒是齊王妃是個有手段的,這不就想著辦個宴席,試探試探京中各家的風聲么?” 將西西扶回榻上后,清檀猛一回頭,卻見蕭神愛還是不動如山的坐在那,不由有些無奈,卻又不好怎么說。 前幾日阿娘過來,見郡主一門心思都只顧著陪孩子玩,旁的一概不管,氣得將郡主說了一頓??ぶ髦还茑培艖?,實則什么都沒聽進去,反倒叫阿娘自個生了好幾日的悶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