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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一陣響動,畫偏了半寸。 蕭神愛陡然變色,差點將那支畫筆給掰成兩段。這蠢貨今天最好真有東西要說,否則她定然饒不了她。 得了允準后,蕭玉露從外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神愛jiejie,你知道嗎,那個突厥三王子今日想要求娶你,這可怎么辦呀?!” 突厥三王子,便是此次前來求和的使者,前幾日的宮宴上遠遠見過一面。 “這可怎么辦吶,天吶!” 蕭神愛嘴角一抽,抬目去看蕭玉露的面色,果然,她臉上雖染著點焦急的神情,眼中卻盡是幸災樂禍。 “怎么回事呢?”蕭神愛耐下性子問了一句。 本來見她掃過來那陰冷一眼時,蕭玉露嚇得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此刻見她和顏悅色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忙道:“哎呀你不知道,今日那三王子說仰慕清河郡主,肯定是你太好看,所以他對你一見鐘情了!” “我知道啊?!笔捝駩勐龡l斯理回道,在她怔愣的眼神中,她理所當然地說,“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你特意說的?!?/br> 蕭玉露有些無語。她是沒想到,都到這個關頭了,這人竟還能這么不要臉! 不愧是她??! “神愛jiejie,那你豈不是就要去突厥做王妃了!”蕭玉露興沖沖說了句,冥思苦想片刻,“那個詞怎么用來著,似乎是……是叫和親?” 那等蠻夷之地,是個人都不愿意去,偏她還說得這么高興。 蕭神愛覺著自個今日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否則怎么會想著,聽蕭玉露能不能說點什么金玉良言。 這一定是今日最糟糕的決定。 想到這兒,她坐直了身子,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笑瞇瞇地說:“原來你是說這個事啊,我也有所耳聞呢,正想跟你探討來著?!?/br> 蕭玉露嚯的睜大了眼。 這消息,還是她無意中聽到父親同幕僚說起的,蕭神愛久居深宮,又怎么會清楚這些?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卻見蕭神愛又輕啟朱唇:“突厥三王子求親只是個幌子罷了,他統才共見過我幾面?你也知道的,我阿耶可就我一個女兒,祖父怎舍得我遠嫁?再比如說阿真姐也定了親事,還有……” 她將宗室幾個王女歷數一遍,真誠道:“玉露,眼下來看,只有你最合適了!” 蕭玉露呆在那,顯然是被這個結論給嚇著了,偏剛才聽她數下來,又沒有半點反駁的余地。 “玉露,玉露你怎么了?你別難過。放心好了,既是要和親,那你肯定會封公主,陪嫁也很豐厚的!” 她一臉誠摯的握著蕭玉露的手,然蕭玉露卻恰在此時回過了神,尖叫一聲后,猛地跑出了珠鏡殿。 “一點都沒意思?!蓖谋秤?,蕭神愛失望的搖了搖頭,“不經嚇?!?/br> 女蘿湊上前,小心翼翼問道:“郡主,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五娘真要去和親?” 蕭神愛白了她一眼:“你覺著呢?我逗她玩的。打了敗仗還想求娶宗女誆騙嫁妝,做夢吧他們!” 看了眼被破壞的那幅畫,她心情陡然變得糟糕至極,一陣火氣向上翻涌著。 靜了一會,還是靜不下來,只得決定出去轉轉。 卻在一條略為隱蔽的宮道上撞見了一人,是隨安遠伯夫人進宮的霍余。 自從上次被從弘文館趕出去后,這還是霍余第一次進宮來,小半年時光,物是人非。 往昔高不可攀的天家貴女,驀地變成了無父兄庇護的小可憐。 霍余心頭升起了一股隱秘的快感。 想著今日聽到的那個傳聞,他不由笑道:“郡主想必也聽說了突厥三王子的事兒?!?/br> 蕭神愛懶得理她,今天她沒心思磋磨人,他要是識相的讓開,她就不跟他計較。 但霍余顯然是個不識相的,他非但擋住了蕭神愛的去路,還道:“那等蠻荒之地,誰又忍心郡主去呢,不若郡主跟了我……” 話音未落,蕭神愛驀地拔下了頭上的金簪。 霍余沒料到她性子這么烈,他可擔不起這責任,忙道:“郡主,郡主可莫要尋短見!” 下一瞬,他就感覺自個身子被桎梏住,一個尖銳的東西抵著他的脖頸,只聽有人在他耳畔陰森笑道:“尋短見怎么尋?要不你先給我示范示范?” 第40章 .匕首你怎么才回來呢。 一股涼意竄上了霍余的脊背。 汗毛冷豎,渾身發顫,偏又被人給禁錮住,無法動彈半分。 借著眼角一點余光,他看清側面多了一雙皂靴,可押著自個的人,分明是蕭神愛的兩個宮婢。 他心中混亂了片刻,突的想起他堂堂一男子,竟是被兩個宮婢給按壓住。 這怎么能行? 莫大的屈辱感涌了上來,霍余心中憤懣之余,身子猛地發力試圖掙脫開,脖頸正是在此時完完全全抵住了一冰涼的物體。 再近一分,那物什便要捅進他的喉管中。 他聽到那人又好整以暇問了一句,聲音不悲不喜,偏就這般摻雜半點感情的聲音,足以令他膽寒。 “莫、莫要開這種玩笑?!被粲嗫目慕O絆回了一句,卻發現自個連話都說不完整。 霍余僵著身子喘了幾口氣,覺著這般呼吸不夠暢快,卻又不敢太過放肆,擔心大喘氣之時碰上了那金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