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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該單獨再對你說一遍的?!?/br> 蕭神愛掀了掀眼皮,沒吭聲。 齊邯道了無數遍歉,又鄭重道:“待到下回,我一定先提前告訴你一聲,可好?” “喲,還有下回呢?”蕭神愛終于肯抬眼看他了,扯著唇角,陰陽怪氣道,“平涼侯這是準備問幾個人的名???” 齊邯一噎,只得又辯解:“只有你,沒有別人了,我是說后面的納吉等禮?!?/br> 蕭神愛輕哼了一聲,開始低頭看自個剛染好的丹蔻。 齊邯站在她身邊,就仿佛一座高大巍峨的山。 所幸已是傍晚,他站的位置擋不住什么光亮。 卻仍覺得壓迫。 “桐桐,那我再同你說一次可好?”思量許久,齊邯猶豫著問了出來。 問出口后,他心中便有些忐忑,擔心她不會答應。 畢竟這件事上,她確實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耐著性子哄了數遍、問了數遍,蕭神愛方才抽抽噎噎的應了:“好、好啊?!?/br> 莫大的喜悅涌了上來,將他整個人籠罩住,齊邯心里不受控制的雀躍,僵了許久,略微睜大了眼看他。 見他呆在那半晌都沒什么動靜,蕭神愛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不愿意可以不說的,不用哄完我又后悔?!?/br> 齊邯猛地回過了神,柔聲安撫:“愿意的,桐桐。我愿意的?!?/br> 他又同她說了一遍,將要委托謝相來東宮納采的消息。 蕭神愛沉默良久,方才不情不愿道:“哦?!?/br> 她百無聊賴的玩了會手指,火氣發出來后,她心里舒坦多了,看他也順眼了許多。 待心里最后一點怒意消散,只剩幾分郁郁時,她飛快抬眼看了看齊邯,哼道:“那你這會子過來干什么?” 因剛剛哭過,面容帶了些雨后桃花的靡麗之色,出口的聲音又嬌又軟,惹人愛憐。 齊邯眉眼一寸寸柔和,將擱置在案幾上的食盒蓋打開,從中取出了一碟艷紅如寶石的櫻桃,果rou上還掛著水珠。 “我府中的櫻桃樹掛果了,這是最早一批,拿來給你嘗嘗?!饼R邯將素瓷碟子擱到她手邊。 櫻桃果rou酸酸甜甜的。 蕭神愛偏頭看了眼,有點想吃。 但她謹記著自個還在生氣,遂氣鼓鼓的不理他,努力克制自己目光不要朝櫻桃看。 皇家有個小小的櫻桃園,今年開春晚些,這會子還沒完全成熟。但是就算熟了,還有帝后、后妃、皇子公主、朝臣等等,能分到她手上的,也只有東宮的例。 其實并不能吃個盡興。 她不答話,也不說要或不要,齊邯只得軟語溫聲的哄,讓她好歹嘗上幾顆。 “我出門前,剛讓人摘了洗凈的?!彼?。 齊邯哄了許久,蕭神愛終于矜持夠了,方才帶著點猶豫的小聲說:“好吧?!?/br> 她隨手拿了一顆櫻桃,咬了一小口。 果rou綿軟多汁,清甜中帶著微酸。 確實很好吃。 “好吃嗎?”齊邯問她。 本來是想夸兩句的,然而見了齊邯一錯不錯的看著她,眼眸晶亮,似乎就在等著她這句話。 話到嘴邊,又被她給吞了回去,轉而輕蹙眉頭答:“唔,尚可吧?!?/br> 她這會子正鬧著別扭,一句尚可的評價,實則已經是最高的了。 倘若真的不好吃,她只怕能直接變臉。 齊邯心念轉了幾道,瞬間便明白過來她這是滿意,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擔心蕭神愛羞惱。 又哄著她吃了一二顆,齊邯小心翼翼問:“既是尚可,那我明日再送些過來,好不好?” 蕭神愛輕哼一聲,嘟囔道:“隨便你?!?/br> 相識多年,齊邯怎會不知,她生氣過后的這段時間,最是別扭。 隨便他,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只是羞于同意,總覺得這樣落了下風。 他當即點著頭應了:“好,那這幾日我接你散學的時候,每日都帶一些?” 蕭神愛看了看他,又有些不高興,微惱道:“誰要你接?!?/br> “是我想接的?!饼R邯順著她的話回了句。 說了一會話,蕭神愛的心緒逐漸平復下來,不似先前的氣憤和惱怒。 同他說話時,也不再像先前般,句句帶刺。 齊邯說起下月就要回龜茲的事。 蕭神愛垂首想了許久,忽的站起了身,向著內室奔去。 因走的太急了些,不慎被絆了跤,腳下一個釀蹌,身子往前傾去。 齊邯心下一驚,忙伸手要去扶她,卻有些趕不及。最后人是抓到了,卻隨著她一塊兒摔在地上。 雖然摔在了地上,然卻沒有疼痛傳來,蕭神愛迷茫的眨了眨眼,緩緩轉動眼眸,終于發現是齊邯將她給護住了。 “疼不疼,桐桐?”肩胛有些疼,齊邯顧不上管,趕忙問她。 蕭神愛搖了搖頭:“不疼?!闭f完,她便掙扎著要起身。 剛才摔了,這么快就又要往后面去,齊邯有些無奈道:“怎么跑這么急,去做什么呢?” 蕭神愛睇他一眼,小聲哼道:“不告訴你?!?/br> 書房共分成了三個隔間,側面那間窗牖朝南,實則最適合做功課。里間主要是藏書的地方,還兼著小庫房的作用,藏她時不時要用的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