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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冰冷劍鞘已架在桑落的脖頸上。 桑落:“……我可以跟手下說幾句話么?” 神君冷冷地看著她。 桑落:“嗯,就交代幾句,說我在這里閉關?!?/br> “吾與你同去?!?/br> 神君動作瀟灑地移開劍,輕飄飄地跟在她的身后。 桑落:“……” 走到圣泉所在山嶺的邊緣,在太陰神君寒芒般的注視下,她朝等在巖石、草木之后的妖兵們囑咐了一聲: “本少主欲在此與俊秀郎君閉關雙修,且都回去吧,每日定時送飯即可?!?/br> 這是符合少主人設的行為,妖兵們并未質疑。至于妖族的內部事務,有幾位長老負責,倒也不是非要少主處理不可。還是少主玩得開心最重要。 他們領命告退。 “少主的新郎君相貌可真俊??!” “那種清絕脫俗的氣質,令人只能仰視,不敢褻瀆,不愧是我們少主,竟能把這樣的高嶺之花都納入帳中……” “我懂了,少主說要在這里修煉巫祝之道什么的,都是幌子,其實是為了和新郎君幽會!” “快走快走,別打擾了少主的好事兒!” 妖族們的議論聲漸遠。 桑落唇角微抽,回過頭來,對上了一雙促狹冰冷的眼睛。 “那個……”她腳底抹油想溜,“我、我先回去修煉了?!?/br> 她的手腕卻驟然被清冷修長的手指抓住,“不準走?!?/br> 隔著薄薄一層衣袖,桑落感覺男人的力道逐漸收緊。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脈搏也震動得厲害,仿佛腦中血液倒流,灌入耳膜,每一次心跳都宛若擂鼓。 他身上淺淡的丹桂香,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她身旁,像四散的試探與引誘。 桑落努力驅散心中的雜念?!拔也蛔?,”她輕聲道,“剛剛不是已經和手下交代過了嗎?” 銀發神君幽幽掀起羽睫,一字一句: “俊·秀·郎·君?!?/br> “閉·關·雙·修?!?/br> “能否為吾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桑落又想溜了,但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她的下頜已被出鞘的長劍挑起,劍刃離她的咽喉不足半寸。 “……解釋解釋,我解釋還不行?!边@回可不是鬧著玩的劍鞘了,桑落立即舉起雙手。 神君冷冷地看著她,劍倒是收回去了,可他霜寒的眸光卻比劍還鋒利。 桑落張了張嘴,絲毫沒崩人設:“那個……雙修是一起睡覺的意思。你不讓我離開,圣泉附近又只有一座洞府,那我們今晚就只能一起睡了呀?!?/br> 清冷高潔的神君微妙地沉默了:“……” “不可理喻?!?/br> 第3章 出其不意 圣泉旁的洞府久未住人,顯得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玉榻擺放在角落。 玉榻倒是件不錯的靈器,清凈無塵,蘊養靈氣,對雙修大有裨益。就是別的陳設簡陋了些。 桑落忍不住道:“明日我讓他們送來一些筆墨紙硯、鍋碗瓢盆、花草魚鳥、胭脂水粉、衣服鞋襪、琴棋書畫……” 太陰神君站在洞府門口,背對著她,對這一長串話恍若未聞。蒼茫落雪映襯著他頎長的背影,芝蘭玉樹,寂寥出塵。他未戴發冠,廣袖隨風飄蕩,及腰的長發比雪色更皎潔幾分。 桑落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回答,繼續自言自語:“哎呀,晚上只有一張玉榻睡該怎么辦。神君似乎很避諱男女之事,實在不行,我就只能睡外面的雪地里了,萬萬不能叨擾到神君的清凈?!?/br> “吾在外面休息?!鄙窬纳ひ翥鋈凰蒲?。 “那可不行,”桑落悄悄挪到神君旁邊,“您身份尊貴,哪能宿在外面,萬一受了風寒……” 似乎覺得她的話有點多,神君回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比吾更容易受風寒的,是你。才化形不到百年吧?” 桑落:“……” 妖族進入化形期,能以人形修煉,事半功倍。實力相當于人族修士的元嬰期。 雖然也勉強不算弱了,但哪能和他比。 “我可以施展神通驅寒啊,”她故意道,“一晚上而已,沒什么的?!?/br> “不必,”神君閉上狹長清冷的雙眸,“你睡在洞府里?!?/br> “那你呢?”桑落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袖口的霜紋散發著陣陣寒意,讓她的指尖輕顫了下,“總不能每天都睡在外面吧?!?/br> “這個簡單?!鄙窬恢圹E地站遠了些,一劍揮出,劈向了洞府深處。 原本單調的洞府,竟被他一劍又開辟出了一個房間。 桑落配合地鼓掌:“就差個門了,明天我讓小妖送過來?!?/br> 神君冷淡地掃了她一眼,眸光在她拍動的雙手間停留片刻,拂袖而去,輕飄飄地去往了剛開辟出的房間。 桑落悄悄跟了過去,看到神君已盤膝坐在一塊玄冰上,閉上了眼睛。 她不便打擾他,可又有些不放心,便也學著他的模樣盤膝坐在門口。 不過她沒有修煉,而是在欣賞著神君的美貌。 他睜著眼的時候,她不敢一直同他對視,更不好意思一直盯著他的臉看。 現在便不同了。 銀發白衣的神君端坐于玄冰之上,薄唇微抿,鼻梁高挺,肌膚冷白似玉,眉眼空靈絕塵,光風霽月,天人之姿,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