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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而已,心心——衛樂為什么會徹底忘卻往事,連家人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面對陳樨的質疑,馬小有揭起衛樂的衣擺,露出她后背白膩的肌膚,上面交錯著淺淺的舊疤痕,像是被鞭子反復抽打過。衛樂在他這個動作下本能地蜷起了身子。她經歷過什么?或許忘卻也是一種慈悲。 他們的對話衛嘉全聽見了,看到衛樂背上傷痕時,他轉過臉去,閉上了眼睛。柔軟的指腹蹭過他眼角,他起初以為是陳樨,睜開眼卻是衛樂。她抹去手上的濕痕笑嘻嘻說:“外邊沒有下雨,你哭鼻子了?男子漢不能哭的,羞羞臉!” “走,我帶你回家?!毙l嘉拉起衛樂的手說道。 衛樂渾渾噩噩地隨他站了起來,眼睛看向了馬小有。馬小有急了,搓著手跟上來道:“哥,你要帶她走?娃娃怎么辦?我怎么辦!” “不要叫我哥。謝謝你照顧她這些日子。你放心,尋人啟事上的酬謝金我會給你的……你的孩子,你可以留下,讓她帶走,也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你聽我說,我和心心……哦,是樂樂!我們一定好好過日子。我從小沒家,她不嫌我,我也不嫌她。給你們打電話不是為了錢去的,我想讓她找到家人。該有的彩禮錢我都能給你們補上……你相信我,哥!你不能帶她走哇!” 馬小有不敢強行拽回衛樂,話里全是哀求。他的情急嚇醒了懷里孩子,小寶寶“哇哇”大哭。衛樂見狀也掙扎了起來,騰出一只手朝衛嘉打去,邊哭邊罵:“壞蛋,你是大壞蛋!我不跟你走!” 衛嘉沒有做聲,失了魂似地任她拍打。衛樂下手沒個輕重,有一下揮上了衛嘉的臉,他面頰迅速浮出了紅印。想不到那雙他從小看到大的小rou手打起人來那么疼。 陳樨哪里看得了這個,架住衛樂的手呵斥道:“沒有禮貌!你好好給我想想他是誰!” 衛樂被鎮住了,緩緩垂下手:“我不能沒有禮貌……” 然而她也不想離開,一擺脫衛嘉就縮到馬小有背后嗚嗚地哭。馬小有跟著抹眼淚,不大的房間被一家三口的哭聲填滿,猶如一出人間慘劇。陳樨聽得腦仁嗡嗡作響,鼻尖嗅到淡淡的尿味。 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么,衛樂尿褲子了!馬小有為難地說:“哥,嫂子,要不你們先到樓下坐會兒,喝口熱茶。我替她把褲子換了?!?/br> “她真的不認得我了?!毙l嘉喃喃自語。 陳樨輕撫他的手臂:“我們先出去吧!” 衛嘉聽憑陳樨牽著他走出房間,忽聽衛樂喊道:“嘉嘉,我要嘉嘉!”他猛然回頭,想應一聲:“我在??!”然而衛樂的手徑直伸向了馬小有手里的孩子——她喚的是另一個“佳佳”。 馬小有說,“佳佳”這個小名是衛樂給女兒取的,孩子一生下來她就抱著呢喃這兩個字。 她不記得他了,卻還習慣把最依戀的人叫做他的名字。 本章完 第167章 當靴子落地 衛嘉和陳樨在鎮上逗留了四天,陳樨必須要返回劇組復工,衛嘉也明白他繼續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他最終接受了衛樂的選擇,不再做強行拆散她新家庭的打算。馬小有拒絕酬謝金,衛嘉自然也不可能收他一分錢彩禮,只吩咐他找時間把結婚證辦了,否則對孩子不好。 他們最后一次到“有心飯館”是向衛樂道別的。經過幾天相處,衛樂在他們面前恢復了自如。她還是叫陳樨“樨樨嫂”,卻跟著馬小有管衛嘉叫“哥”。衛嘉沒有應過馬小有,也不制止他一口一聲叫得順溜——馬小友沒有近親,對這天上掉下來的哥嫂感到十分親近。只不過和氣冷淡的大舅哥始終讓他有些怵,反倒是只在電視上見過的大明星嫂子可親多了。他陪陳樨喝過一頓酒,在不平等條約下醉得像灘爛泥,醒來后就認同了衛樂的話——“樨樨嫂”人美心也好! 臨行前衛嘉對馬小有說:“你答應我一件事。萬一哪天你覺得衛樂不好了,別傷害她,也別扔了她,把她交給我……” 馬小有來不及剖心掏肺,陳樨冷冷道:“他敢!我也會經常跟樂樂聯系的,只要我發現有一點不對勁,我要他改名叫‘馬沒有’!” 她蹲在給“佳佳”喂奶的衛樂身旁,一字一句地說:“給你的手機收好了,我和你哥的電話都在上頭。什么都別怕,往后沒有人再傷害你了!” 衛樂抬起頭問:“為什么呀?” 陳樨回頭看向因為避嫌只能在屋外聽馬小有吹噓自釀的酒有多好多好的那個人,微笑著回答:“因為你哥長大了,他會保護你的——我也成了你的真嫂子!” 喂飽了“佳佳”,衛樂和馬小有把哥嫂送到門口。飯館的午市時間快到了,衛嘉沒讓馬小有送他們去車站。衛樂對將要離去的人扁了嘴:“你們還會回來嗎?” “嗯!”衛嘉摸了摸她的頭,衛樂羞澀地笑了。 “抱一下你親meimei會死嗎?”陳樨摟過衛樂,軟綿綿的很大一只,像個巨型玩偶。她推了衛嘉一把,衛嘉生硬地張開手在meimei背上拍了一下。 陳樨恨鐵不成鋼,用力勾住他肩膀,再把衛樂攬入懷中,吸著鼻子說:“好了,這才像話——馬小有,你退后。我們跟你還沒那么熟!” 返程的高鐵時間不趕巧,他們在市區多住了一晚。陳樨一入夜就把馬小有送的一壇自釀酒拆封了,說是這玩意兒不好攜帶,不如喝了干凈。衛嘉對酒里泡著的各種大補之物不敢恭維,可他攔不住陳樨,怕她喝過頭,只得分擔了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