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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接受最普通尋常的答案,那不是該出現在天家女子身上的答案。 簡云瑤太熟悉依凡此刻表情了,她側頭望一眼傅朝朝,松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前一步:“欽差大人?!?/br> 依凡只感覺嘴唇又干又澀,抿出一種苦澀。 “慶王殿下?!?/br> 簡云瑤挑眉,像是驚訝于她的直接。 其實這才是所有人的目的。無論她們繞多少彎子,話語里多少算計,最后都要落在這點上。 依凡打量著她的神情,思索著她是不是該跪下,又覺得自己代表著當今陛下,朝著簡云瑤行跪拜之力禮,不合適。于是,依凡挺起幾分腰桿,她的目光從傅朝朝身上移過。心中卻覺得這種時候她不該被一個男子吸引走注意力。 歸根到底,她只是皇帝的使者,而非皇帝。 沒有那層身份,她很難在簡云瑤面前討到什么好處。 “沒有你想象之中的諸多復雜?!焙喸片幙粗?,反而自然,“和朝朝是春天的時候才遇到的?!?/br> 傅朝朝順著她的意思微微點頭。 依凡擠出一個詞語:“巧合?” “或許是?!焙喸片帥]有提及其中更多,只是說,“多虧了朝朝,我才冒著風險寫下那份信?!?/br> 這一下,承認偽裝與暴露偽裝,兩個橫隔在這場會面之間最艱難的兩個點,雙方一人一個挑破,互相也沒占對方的便宜。 “坐下吧?!焙喸片帉σ婪舱f,“我們簡單聊幾句,剩下的我要回到盛京親自和她說?!彼档玫暮喸扑?。 依凡沒能拒絕。她順著簡云瑤的意思坐下,準備從先前構思的一切問題之中尋找一個最合適放在前頭的,但繞來繞去,就那幾個問題,每一個都是能終止這不穩定的對話。 簡云瑤表現的倒是自然,因為她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也因為做了決定之后,先前的壓迫感逐漸褪去。 “我不是挑釁?!焙喸片幍囊暰€定在依凡身上,“比起因為帝位和我jiejie相互算計。我更關心西遼是否會重新舉兵入侵?!彼纳袂楹苁亲匀?,就好像在將一個普通的故事,“你也知道,我曾駐守在一百二十里外的旱魃關?!?/br> 依凡回答:“殿下曾多次逼退西遼侵犯?!?/br> 簡云瑤笑了笑:“傳回盛京的多是勝利吧?!鄙袂楸换貞浀那秩军c滴,簡云瑤垂頭看著身上的鵝黃色衣裙。 黃色在她身上總是突兀。她的皮膚不算白皙,黃色襯著她黑。 依凡明白了簡云瑤的意思。 “殿下,是要隨我回盛京,為了西遼的事情……” “她在盛京,比不了我在邊關見到的東西 。西遼人素來驍勇善戰,若西北失守,中原腹地便是拱手相送?!?/br> “無論何種方式,我不會容許番邦犯我大夏,比起這個,其他都不重要?!?/br> 簡云瑤和依凡并沒有多少話要說。 涉及到官場上的諸多,她更是一句都沒有問,表明了態度,她便知會簡繁送客。 依凡注視著眼前身著鵝黃色裙裝的女子,她的外貌與簡云宿十分相似,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無意,這淺淡的像是雛鵝第一縷毛發的色彩,隱約透著著黃色,卻比不起龍袍千萬分之一的光澤。 理智有瞬間的斷檔,她注視著眼前的女子,問出壓在心底好奇。 “拋除賢王殿下的因素,您真的從未有一瞬間,想要過那個位置?” “有啊?!焙喸片幒敛槐苤M,她的回答引起傅朝朝的側目,但他只是注視著簡云瑤的樣子,完全想象不到她作為皇帝的樣子。 “既然有資格,又有誰能不心動?” “您可曾后悔?”依凡做出最后的試探。 若她后悔,現在還有機會…… 簡云瑤抬眸,流露出的是平和自然而非鋒利。 她沒有回答。 - 依凡走后,簡云瑤依然坐在原先的位置沒有動彈。 鵝黃色的衣裙似乎展現出些其他的東西。其實是什么都沒有。 傅朝朝注視著她的側臉。 感受到這道存在已久的目光,簡云瑤回過頭來,說:“我以為你會和她說幾句?!?/br> “我和她有什么好說的?!备党卮?,“我又不做官了?!?/br> 簡云瑤伸手捏他的臉,神情倒是輕松了不少。 “不想繼續做官了?” “不想了?!备党闼氖?,“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還想過奪嫡?!?/br> “唉?!焙喸片巼@口氣,“沒那個天賦?!?/br> 傅朝朝盯著她,這是假話,他聽得出來。 他費了那么多力氣,才從一個莊子里庶子到了廟堂,即使如此,因為是男子,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巔峰。 簡云瑤不一樣,她有一切其他人不敢肖想的資格。 “朝朝可愿為皇夫?” 許久,她最后的搖擺化作了一句問句,不輕不重地吐露,好像是將天下的歸屬都交付給一個男子。 傅朝朝聞言起身,神情之間的錯愕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像是認為他沒有聽清一樣,簡云瑤注視著他的驚愕,又一次重復了同樣的問題。 “朝朝可愿意為皇夫?” “我不想?!备党瘡氐锥嗽捳Z之中的搖擺。 他當然知道,是和依凡的對話引起了她壓抑的渴求。 她也許需要借口,或者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