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傅朝朝的視線就在兩人之間移動。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視線移動到簡云瑤身上, 注意到她眼底的烏青。 這人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剛剛他來的時候,就見她靠在位置上打盹。 傅朝朝站了起來, 想要說什么。卻看到了簡云瑤輕輕搖頭的動作。 她邁動步伐, 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 低聲說了一句話。 眼神交錯而過, 他看到了簡云瑤更多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傅朝朝重新坐了下來, 視線追隨著簡云瑤離開的背影。 嚴畢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之間的變化顯眼到她不需要更多的思考,可現在這種時候,她也很難說些什么。 什么都沒有找到嚴晟晟重要。 簡云瑤連夜下山, 帶走了貼身侍衛簡繁。留下了傅朝朝和傅執喜。 回來的路上聽寨里的郎君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他的疑問有了些落處。 不過, 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 簡云瑤說,等她回來會告訴他。這是她離開前留下的話。 寨主不在山寨的日子,與平日沒什么變化。她剛回山又匆匆下山的事情實在是無奈。 這幾天的日子格外的漫長。有了之前一個月的鋪墊, 山寨里的人沒覺得簡云瑤不在有什么奇怪,可傅朝朝卻是坐立不安。 他難得的沒有動用過于活躍的思路去構建簡云瑤和這個只知道姓名的男子之間各種奇怪的、會引得他嫉妒生氣的事情。他只是感覺很不習慣。 尤其是每天在山寨里閑逛的時候, 有人喊他“寨主夫郎”的時候。每當聽到這個稱呼,他的心底就滋生出一種情緒。 這些清晰告訴他,他有些想簡云瑤。 嚴晟晟是誰他已經知道了。寨子里的議論太多了,他沒法堵住耳朵。山下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了。說起來, 這嚴晟晟被劫的事情和他還有點關系。 這人是嚴畢的哥哥。因為體虛,一直在錦州城內的一家藥局暫住著。 前些時日簡云瑤鬧焦縣縣衙的事情傳到了錦州,這郎君便從錦州城偷偷離開,想要回山寨。先是路上被人搶劫丟了行囊盤纏,然后糊里糊涂的連人都丟了。 他還聽說,依照嚴畢的意思,原本是想讓嚴晟晟和簡云瑤結親。不過這話傅朝朝沒信,若是嚴畢真的有這意思,他被抬上山的時候就不會有那些鬧劇。 傅朝朝撐著下巴,坐在窗前,看著外頭忙碌的寨里人。 簡云瑤離開前應該是吩咐了山寨里的人說要建學堂,她離開后,寨子里的人就開始砍樹。 建個新房子費時費力,她們便想著主意,在傅朝朝現在的住處外搭建了一個木頭棚子。 馬上就是夏天,坐在棚子里不算冷。等到冬天再來的時候,就能有泥巴墻建成的屋子當學堂了。 傅朝朝手邊放在一側書卷。 他沒教過人學問,也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惡補一下。 可他有些心不在焉,每天最多看上一個時辰,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念想去想簡云瑤。 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原來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之中,這個人居然都變得如此重要了。 這些時日他還見到了嚴畢,她幾乎每天要來上三四次,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了之前的腔調。 每一次都是問,簡云瑤回來了嗎。 就像是斷定,如果簡云瑤回到山寨一定是第一時間來見傅朝朝而不是她一樣。 她每次都失魂落魄的。傅朝朝能看出來她的失意。哥哥被綁走,又和朋友離心,她當然不會好受。 - 云瑤是十天后回到付云山的。 她不只帶回了嚴晟晟,還徹底端掉了附近的一處匪窩。 收繳的金銀財寶足足有一車。在錦州這樣的地界,這樣的財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辜的百姓。 簡云瑤沒有直接來找他,而是在寨子里安頓收繳的金銀和投降的山。這些人有些還帶著家眷,算起來有小二百號人。聽說有不少傷員,前頭不算安穩。 恰好趕上涼棚上梁,按習俗上房梁是要cao辦一番的,傅朝朝留在后頭,攔下了喜歡熱鬧的孩子們,和她們一起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前面亂做一團,傅跑朝朝就守在這里沒離開。 下午時候,簡繁跑了一趟傳遞消息,說是可以讓孩子們出院子玩了。 傅朝朝聽懂了,這是說前頭的事情安頓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傷員病號都安置妥當了。 他這人極有眼色,見簡繁和阿喜之間的視線交匯了三次。他咳一聲,便尋著由頭出了院子。 站在庭院前,傅朝朝舒展身體。 前些時候簡云瑤不在,他總是想起她。今天知道她回來,反而一直忙著各種事情沒顧上問一句。 聽說她帶著十個人潛入敵人老家的。像是她喜歡的方式,又魯莽,又自信。 紅色色鞭炮紙被掃起來堆在門口,傅朝朝的視線從中略過,敏銳地看到一個沒點著的。 鞭炮都栓成一串,一點火就噼里啪啦的想,這一個倒是奇怪,沒有被牽連。 他彎腰撿起來,仔細看過,確定火藥芯子還在。想把它響了,卻苦于手上沒有火石。 傅朝朝就把它拿在手里玩,同時視線繼續在那堆燃燒過的炮仗中尋找,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個僥幸逃生的家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