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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泡久了,滋味都是苦澀。 簡云瑤轉身看他側臉,一副低落的樣子。 她想笑,又沒敢放肆笑出聲,側過頭,神情舒緩而柔和。 “朝朝?!彼囊暰€落在角落里傅朝朝采買好的那些要帶回山寨的東西,說,“拾掇一下,簡繁去尋馬車了,我們等下回山上?!?/br> 這話在傅朝朝耳朵里,聽起來像是要落葉歸根。他的鼻子忍不住酸澀,本來想要反駁簡云瑤幾句,可想到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于心不忍,便起身,低著頭遵從她的話語,去角落里拾掇那些他要帶回山寨的東西。一邊整理,一邊在內心安慰自己,就算是簡云瑤不在了,他和阿喜還是要暫時在山寨里生活,自然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 那山寨里的二當家不喜歡他,估計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乘著現在還能背靠簡云瑤這棵大樹,必須要好好珍惜。 簡云瑤不知道傅朝朝在想些什么,只見他來回忙碌,十分認真的樣子。她就看著他,逐漸感受一絲困頓。 等她淺淺瞇了一會兒醒來時候,簡繁已經雇著馬車回來。 阿喜已經將傅朝朝那些東西搬上了車廂。簡繁扶著簡云瑤上車,傅朝朝想要搭把手,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他收回手,默默爬上車,自己坐在角落,也不說話。 簡云瑤看他好笑,靜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馬車朝著來時的方向行駛,明明下山的時候高高興興,歸途卻死氣沉沉。 傅朝朝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簡云瑤。她閉著眼睛,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他其實也有些困,一夜沒合眼,眼下烏青一片,可傅朝朝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就會胡思亂想,他為了杜絕自己的想象,干脆硬撐著不合眼。 可馬車晃晃悠悠,節奏舒緩,沒多久,傅朝朝就跟著它的節奏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將睡著的時候,拉車的馬傳出一聲嘶鳴。 傅朝朝被驚醒,而簡云瑤則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緩緩睜開眼睛。 “干什么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駕車的簡繁起身,朝著攔路的衙役解釋:“官家,我家小君是從付家村許了人家的郎君,今個上山是回去探親的?!?/br> 兩個攔路的衙役對視了一眼,大概判斷車上的人是被賣到大戶人家的男子。 尋常時候,這種人家她們是惹不起的,但今天大人下了死命令,無論是什么人,都不能離開縣城的范圍。 衙役上前:“今天不能離開縣城。誰來也不行,別說你是回去探親。你就是回去奔喪,也沒法離開這兒?!?/br> 簡繁佯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她從口袋里摸出二兩銀子,分別塞到兩位衙役的手中。 “官人,行行好,我家小君病了,想要回去看一眼母親父親?!彼砬檎鎿?,透露出恰好的乞求。 那當差的人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看了一眼簡繁,心中感嘆她人會事??山裉爝@件事情十分嚴,不是說二兩銀子就能輕易打發的。 那衙役雖然舍不得,但還是將錢塞回到簡繁手中:“小娘子,你這好意我們心領了的,今天這事特殊,不是你我姐妹兩個人說放行就能放行的。若是上頭怪罪下來,還真不是我們兩個能承擔的?!?/br> 簡繁皺著眉頭,重新將錢推了回去。 “給出去了,就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彼f,“只是不知道兩位大人的能否一個方便,稍微透露一些情況,我家小君急著回去看望母父親,若是一日兩日,我們便去縣里尋個客棧住下,不是時間長了,我們也不浪費時間,這就回家去?!?/br>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銀子。、 “行吧?!逼渲幸粋€說,“看在這位姐妹會事的面子上,告訴你們也無妨,也算是,我們給你們提個醒,最近鎮上不太平,晚上的時候,千萬不要出來,安心在客棧里住著?!?/br> 傅朝朝靠坐在馬車里,聽到這兩個人的話,猜測她們說的是昨天晚上是事情,可他又心生疑惑,簡云瑤與縣城的劉大人有聯系,又怎么會被人攔在這里? 傅朝朝神情微凝,轉向簡云瑤,見云瑤神情如常,猜測她應當是早有預料。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簡云瑤僵直的一半身子上,就感受到一種nongnong的不安。 將她們困在城內,不就是為了滅口? “不必擔心?!焙喸片幙吹剿纳袂?,“朝朝放心就好?!彼穆曇粢廊惶撊?,卻讓傅朝朝感受到心安,“我在這里,她們便翻不出花樣?!?/br> 傅朝朝看著她,想她是如此張揚明媚的女子,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更加低落了。 馬車原路返回,搖搖晃晃,悠悠蕩蕩。傅朝朝一日一夜沒合眼,即使心思憂慮也在這慢慢悠悠之中睡了過去,他在夢中依然皺著眉頭,像是有許多的憂愁一般。 可他分明就是這世界上最懂得快樂的人。 阿喜將傅朝朝放在床榻上,云瑤則由簡繁攙扶著也靠在床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退出了房間。 簡繁停在房門口,傅執喜看著她,想了想,他還是問出口:“云寨主的傷,也許沒那么嚴重?” 他能看出來,若是一個人真的傷及腎臟,別說是下地走路,就是躺在床上動彈一下也是痛苦至極,別說只由郎中處理過一次,就算是自然愈合上幾個月,也絕不可能像簡云瑤這般動作。 --